尾声
二个月后。
霏霏细雪将巴山蜀水浸染成一幅美妙的山水画。
与外面的萧瑟寒风、冰冷雨雪截然不同,谭氏主屋里灯火明亮,温暖如春。
面色红润,更显得美丽动人的凤儿蜷缩在厢房火炉边的竹榻上,正一边缝着衣服,一边跟坐在火炉另一侧的宋娘说着话。
宋娘现在又跟她生活在一起了,谭辰翮要她专门照顾凤儿的起居生活,而凤儿身上的伤早已康复,脸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好,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小姐,妳这件袍子绣得比上次那件更华贵吶。”宋娘托着锦袍的下襬赞叹地说。
凤儿用剪子剪断线头,愉快地说:“没错。这可是今年官锦坊要华云城送给皇上的贡品──多彩缇花锦呢!妳看,这花楼织机织出来的锦缎就是不一样喔!”
“是啊,华云城的蜀锦果真名不虚传。”宋娘附和着,又道:“这么漂亮的料子,可不能再使性子剪了,上次那件城主找我缝补时,看得真让人心疼哪!”
凤儿噘嘴道:“如果他还那样对我的话,我还会剪……”
“妳敢!”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凤儿的话,谭辰翮大步走了进来。
看着霸气依旧的丈夫向她走来,凤儿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挑衅地说:“为什么不敢?如果你再把它摔在地上,我就再剪了它!”
看着她仰着头毫不退让,却更显妩媚的样子,谭辰翮笑了,对宋娘说:“看到没,她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现在她可真是变得胆大妄为了呢!”
宋娘宠溺地看着凤儿笑笑,走出厢房,留给他们小俩口单独相处。
谭辰翮走到竹榻边坐下,将凤儿抱起来安放在自己腿上,在她噘起的嘴上亲了一下,说:“这么漂亮的袍子,我怎么舍得摔了它。”
说着他拿起那件色泽淳厚,花纹古雅,剪裁完美,绣工精致的长袍,感激地搂紧她,真诚地说:“凤儿谢谢妳,自从娶了妳,我就一直都有新衣服穿。可是妳不要让自己太累。”
将头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凤儿满足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我不累,我喜欢做针线活。”
谭辰翮握起她的手,逐一按捏着她纤长的手指说:“那么妳就多绣点『彩蝶戏英』吧,今天我听商队回来说,有人在打听刺绣者呢!”
“真的吗?是真的吗?”凤儿立即兴奋地直起身子问:“有没有说是谁在打听的,会不会是我的姊妹?”
“我还不确定。”谭辰翮将她又压回怀里。“妳别急,我上次故意将妳以前绣的那些卖出去,就是为了引出妳姊妹的线索。现在有人打听,也许就是妳的姊妹,但也可能是看到妳精美的绣工,慕名而来的。”
一听他这样说,凤儿的心情低落了,她垂下头不说话了。
谭辰翮托起她的下巴,安抚道:“别失望。我一定会帮妳找到妳的姊妹。我已经派人明天就出发到鄂州去。”
“去鄂州?”凤儿心头一动,抬头看着他。
“对,因为上次妳的那些绣品我就是买给鄂州丝绸行的。这次打听妳的人也在鄂州。”
凤儿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她急切地说:“没错,那一定是我的亲人。当初我们就是在江汉大堤失散的,鄂州离那里很近,一定是我的姊妹或者是家仆落脚在那一带,那时大姊曾说要在那附近的小城镇找个落脚的地方呢!”
谭辰翮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抱着她,安抚道:“妳放心,有我在,我们一定能找到她们!”
“喔,辰翮!”凤儿哽咽地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谢谢你,我好爱你!”
她的气息暖暖地吹拂在他颈边,她率真直接的爱语深深地撼动他的心灵。谭辰翮克制着心头的感情狂潮,故作轻松地说:“因为我替妳找家人吗?”
“不,不光为这个。”凤儿坚定地说:“我爱你,爱你的一切!”
谭辰翮没有说话,将她抱得更紧。
得不到他的回应,凤儿侧脸看他,“你呢?”
谭辰翮故作不知地问:“什么?”
“你爱我吗?”凤儿面红耳赤地问,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想法,她绝对是问不出这句话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明确说过这三个字,令她时有不满足感。
谭辰翮依然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个缠绵的长吻堵住了她的追问。
“辰翮,”许久,凤儿努力找回理智,追问道:“你说嘛!”
“说什么?”谭辰翮依然继续装傻。
“说『我爱妳』。”其实从刚才那个吻里,凤儿已经体会到他深藏的情感,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可是她仍然渴望听他亲口说出来。
谭辰翮将她抱起来往门口走去,笑道:“很好,妳已经说过,我知道了。”
凤儿瞪眼看着他,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固执,连一句爱语都不给她。她就不相信今天不能逼出他的真心话!
可是她没有机会再“逼”出他的心里话,因为才被他抱进卧房,她就被他饱含热情与爱意的亲吻与带入了云山雾海。
直到她昏然入梦前,才听到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傻丫头,我当然爱妳,远远超过妳能想象的!”
凤儿笑了,她终于听到了她渴望已久的那句话!
而她没有看见,在说出这句话后,谭辰翮也笑了──真心的舒畅地笑了……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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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戏说胆小的魅力华甄
又到写后记的时候了,对着白花花的萤幕,华甄两眼茫然,不知该从何处下笔。此刻的我,满脑袋挥之不去的仍是李凤儿受惊吓时,怯怯的模样和受委屈时哀伤的哭泣;还有谭辰翮暴跳如雷,冷如严冰,爱如烈火的霸道与专横。
心里依然叹息:胆小如鼠的美女怎么就偏偏遇到了胆大妄为的暴君呢?
这是凤儿的幸?抑或不幸?
她真是个可怜的胆小表!她怕痛、怕被骂、拍挨打、怕孤独、怕鬼魂,甚至怕打雷闪电刮风下雨……
坦白对大家说,某些方面而言,华甄自己也是一个胆小表──老鼠小蛇蛤蟆就不必说了,就连小小飞蛾、蟑螂、毛毛虫、蟋蟀、蚱蜢都能将华甄吓得四处逃窜。
当我独自一人在家时,尤其是晚上,是绝对不能关灯入眠的,静谧的氛围常常令华甄过于丰富的想象幻化出青面獠牙的鬼怪、血盆大口的妖魔。
因此当初到太平洋彼岸留学时,华甄宁愿住在狭窄闭塞的地下室,也不要住在三楼明亮的套房。其原因除了省钱外,更因为地下室的房间没有窗户,四面紧闭便少了许多恐怖的想象空间。
有时深夜里的一通骚扰电话,会令华甄惊吓到不敢睡觉,起码数十天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想象着在自己身边的某个地方正潜藏着一个色魔……
当晴朗的天空突然刮起能掀动衣襟的“大”风时,华甄必定拔腿就跑,若有同行友人或路人问及:“为何要跑?”
回答则是:“风来了。”
闻者哗然,一幅见到“神经病”的模样,但华甄从不在乎,依然“闻”风必跑,除非前有绝壁,后是险滩,无路可逃时,才会两眼一闭,听天由命。
走在路上,如果看到打架闹事的,吵架骂街的,华甄包准转头就闪,闪无可闪时则是迂回前进,憋着一口气直到越过“战区”,抵达安全地后才深吐出来。
若华甄某日心情不爽,外出与人发生龃龉时,必先行噤声退让,绝不在口舌上逞勇。有人说此乃涵养也,其实华甄知道是胆小使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