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过些日子狗妹就会好起来,他过几天就十五岁了,还他男儿身后,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婉儿,你我就别自欺欺人了。我打算把狗妹送到庙里,我想现在只有菩萨才救得了他了。”
“这……你忍心让他沦落在外头吃苦?”虽然儿子变得痴傻,可总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萧婉儿可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
“我说是送他到庙堂,又不是要让他上街乞讨,怎会是沦落呢?”张文翰试着和妻子沟通:“你总不能将他这样子关在家里一辈子吧?那对他才没好处,也许去外头接触些事物,反倒能唤回他的心智。”
“可是……他才成亲一年多而已,百娟该怎么办?”
“我是看百娟和孙子看到狗妹就害怕,才会出此下策;我想狗妹离开,对她来说也许是松了一口气,她就可以专心地照顾孩子了。”
“那可不可以让招弟来照顾狗妹,这样就不用把他往外头送了呀?”
“你怎么这么自私呢?儿子耽误百娟的青春还不够吗?你还要让招弟也跟着赔上幸福?”张文翰对于妻子的意见无法苟同。
“也许招弟愿意……”
“我们已经辜负人家在先,怎好现在再去占人便宜?这事儿就这样决定,你总要让孩子去外头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对大家都是好事。”
“那你可不要让他离家太远,我没事时也好去探望他。”萧婉儿知道多说无益,哀怨地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为了安抚妻子,张文翰正色地点头保证:“嗯,我会让人特别挑选安置他的地方,这你就别担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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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娟,你别靠过来,等等要隔壁的狗妹进来怎么办?”九四欢喜地抱着襁褓中的可权,反倒对孩子的母亲“性”趣缺缺!
“你放心,他才不会来我这呢!”百娟把孩子接过手来放在地上的摇篮里,转身死命地圈紧九四的颈项,语带埋怨地质问:“为什么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没有回来看我?我不是早就捎了封信给你,告诉你我怀孕了吗?你怎么都对我不理不睬的?”
“你知道我学堂里根本走不开,而且那时候我对你嫁给狗妹的事难过许久,实在没心情回来看你们在我面前恩爱的模样……”
九四早就想好该如何解释,他可是听娘说起百娟在张家的地位日益高升,这才决定回来看她;顺便确定那未来将继承张家所有产业的可权,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
“我会嫁给狗妹那傻子还不全是为了你!你可知道我为了你牺牲多大,还不是为了要让咱们的儿子拥有最好的一切。”百娟把自己说得异常清高又委屈,她倒想看看九四要怎么回报自己。
“这我知道,我会好好地待你的!”
九四可不是白痴,他知道百娟跟自己一般贪心,要不是看上张家的钱财,她哪儿会嫁给那不男不女的丑小子?再说算一算可权出生的日子,确实有可能是自己的种;想必那时已怀有身孕的百娟,能选择的机会也不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找那任务瓜栽赃了!
“我要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而已,我每天夜里想的全是你一个人,狗妹他从来就没碰过我……”想男人快想疯的百娟,死命地抱紧旧情人,只想赶紧发泄那积压已久的欲火。
尽情纵欲后的百娟,玉体横陈地躺在床上,满足地看着起床着衣的九四,感叹地认为他的表现,才像是个真正的男人。
“百娟,我想宅子里人多中嘴杂,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点!要让人发现,你我都没好下场……”
“这我知道!”百娟爱娇地坐起身替爱人扣上袍子的布扣,想着还有件重要的事没交代:“九四,过几天狗妹满十五岁后,他爹就要送他去寺院长住,我看你干脆自愿去担任护送的人吧!”
“这可有特别的用意?”九四想百娟有这建议,她应该不单是要他替狗妹送行如此单纯。
“算你聪明!我是要让你送他去一个他再也回不来的地方,我压根儿不想再见到他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他杀了?”九四讶异地瞪大眼睛。他心眼虽然不是顶好,却还不至于坏到敢去杀人!
“我可没这样子说,你自己看着办吧!”百娟故意不把话说清楚:“你只是要记着,狗妹的存在,对你和你儿子都是个威胁。”
“嗯……”百娟说的这点倒是事实,这事儿确实不容轻忽,九四点头同意:“我会去向当家的争取护送狗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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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婆婆坚持,百娟实在不想再踏入季卿居住的书房内,因为打从成亲那天之后,季卿就没再同自己多说过一句话。
这算什么?好歹自己也为张家添了个壮丁,虽然不是狗妹的骨肉,可是没有人知情啊,这小子根本是摆明了没将自己看在眼里,成日装疯卖傻,那模样真令人厌恶。
“狗妹,娘要我抱可权来瞧你,你就要离家远行,可有话要同儿子说吗?”
今儿个的狗妹,看起来有些不同。外表似乎整理过,或许是第一次出家门,婆婆特别来替他妆扮一番吧!
百娟特别正眼地瞧了自己相公一眼,发现他已梳了男子的发髻,还戴上璞头四带巾,身上穿着中衫及蓝色儒袍;手中抱本书研读,那模样宛如风度翩翩的儒生。
这么多瞧一眼,百娟发现狗妹的长相似乎比以前俊俏不少。只不过长得好看有啥用?还不是窝囊废一个。
“喂,你不吭气,那我就抱孩子走了哟?”见季卿头也不回,仍兀自坐在墙角阅读,让百娟看了心中就有气:“哼,瞧你这模样,像个废人似的,我也懒得让我儿子沾到你的秽气,横竖他以后可要比你有出息、神气百倍!”
不管百娟如何挑衅,季卿依旧不为所动,口中喃喃念着手中的《三国志》,仿佛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
季卿的态度着实惹恼了百娟,想想以后就没有羞辱对方的机会,趁现在四下无人不如开口大骂,好一吐心中怨气。
“去!你以为你打扮像个男人,你就算是个男子汉了吗?你还差得远呢!那娘娘腔的模样,活像个女扮男装,让人作呕!我想正常人看到你都会躲得远远的!”愈说愈亢奋,百娟还上前去拿扇子,往狗妹的脑袋瓜子敲了一下:“你总是自以为了不起、高人一等,瞧你……”
被百娟打了一下的季卿,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让百娟心悸地止住了口。她害怕地四下张望,这儿没有旁人,要是狗妹突然发起疯,谁来救她?
百娟急忙退回门边,离去前还恶毒地补了句:“疯子!你最好这次出门永远别再回来!还好我上辈子积德,这儿子跟你没半点关系,否则我不是跟你倒霉的娘一样,每晚睡不安枕了!呸!”
百娟鄙夷地吐了口口水后,“砰”地关上门。
只见墙角的季卿终于换了坐姿,心中正为妻子最后说的那句话纳闷。
他也一直搞不清楚孩子是怎么来的,此刻心里却颇同意百娟的说法,可权跟自己绝对毫无关系。
懊同父母和百娟摊开来说明清楚吗?自己好不容易将要成为自由人,实在不宜在这当口功亏一篑;要是可权不是自己求来的儿子,那爹、娘不是会为了传宗接代,再硬把自己留下来吗?
这半年多来,大家都认为他疯了,季卿压根儿不在乎,就随别人去随便猜测好了!他只是不想再搭理那些好事者,想静一静,思考以后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