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让他们再等等吧!他要先好好独享拥抱浣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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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浣儿怀孕的消息传开,整个岩叶山庄上上下下完全骚动了起来,所有人都为这件事雀跃不已。
由于大伙的重视,浣儿的行动现在完全被四周的人紧紧的保护,只要她有任何需要,或有任何意图,立即会有一群人冲出来打点得妥妥贴贴,完全用不着她动到一根手指头。
这种情况往往令她啼笑皆非。大家对待她的眼光,仿佛她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女圭女圭。
“少夫人,你别动,我来帮你倒水就好,你在一旁坐着。”洗春紧张兮兮地抢下茶壶,不让浣儿劳动。
浣儿无奈地叹口气。“洗春,我很好,我没事,只是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女圭女圭:我的手脚完整无缺,还可以使用。”
“唉呀!少夫人,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如果有个什么闪失,十个洗春都赔不起,到时候教洗春怎么对得起老爷、夫人,还有少主?”她像个老母鸡般,尽责又鸡婆地照顾浣儿起居。倒了一杯水后,洗春小心地端给浣儿。
浣儿认命地接过茶杯,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不只是洗春,连庄主和夫人都是这么紧迫盯人,常常弄得她不自在极了。
莫殷磊的态度更是一绝,只要事情一处理完,便立即迫不及待地到处找她,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步,就怕她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碰着了或绊着了。
说人人到。才想着他,他颀长的身影就出现了。
“少主。”洗春唤道,见他扬起手挥了一下,便识趣地退下,留下私密的空间给他们两人。
“浣儿,今天怎么样?身子还好吧?”他在她身边一坐定,马上就拉起她的皓腕把起脉来。
浣儿意兴阑珊地任他去检查,懒得理会。
她差点忘了莫殷磊最近养成的习惯。现在只要他一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脉。
当初她怎么会以为莫殷磊是个冷峻漠然的人?瞧他现在的模样,小心翼翼得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巴不得一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哪像个冷静卓绝的岩叶山庄少主?“我很好,很健康,一点病痛也没有。”公式化的回答令她有些心浮气躁。她知道他的举动出于关心,可是的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令人窒息。
莫殷磊抬头看她,收到她心情不佳的讯息。
他将她从身边抱到腿上,安抚地搂着她。“别恼,我知道你心烦。原谅我的焦虑,但是你的身子骨一向很弱,我无法不担心。”
浣儿楚楚的大眼霎时充满水雾。“大哥,对不起。我晓得你担心我,可是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不能控制情绪,只想生气、只想哭……”她揽着他壮实的肩膀,开始抽抽噎噎的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就掉泪、发脾气,连她都快不认得自己了。
“傻浣儿。”莫殷磊心疼地拥住她,低头埋进她香暖的颈间轻轻磨蹭。
“好痒。”浣儿破涕为笑,缩起肩膀格格地笑出声,躲避他搔痒似地逗弄,小手搭在他胸膛上推拒着。
“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透透气。”他轻声开口。
浣儿愣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真的吗?大哥,谢谢你。我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呢,”她的小脸充满期待的光彩。
莫殷磊心里升起些微的愧疚和怜惜。自从她随着他离开江南来到岩叶山庄后,他几乎没有带她出去好好的玩过。不是她体弱带伤、橙需休养,就是他被山庄大小琐事缠身,搞得他分身乏术。
以前爹将整个山庄放手归他管理时,他从来不以为苦,甚至游刃有余、乐此不疲。可是现在他心里倒有些埋怨了,就是爹放得太完全,结果老人家清闲得没事做,他则忙得无法好好地陪伴他娇弱的妻子。
“大哥,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懊恼的神色。
以前,他绝不可能将他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总是用一层冰冷的面具隔绝他所有的热情。可是现在的他却不吝于展露属于他的温存、开怀、恼怒,甚至……。
“是吗?”他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不在焉地回答。
“以前人家常常看不透你的表情,只觉得你冷峻得难以亲近,连照顾你许多年的下人都怕你。可是现在的你亲和多了,表情也有了变化,庄里的人都对你是又爱又敬呢。”她常听洗春提起仆人之间看着他的转变,除了原有的敬畏,对他的评价越来越高。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值得让我改变的对象。”莫殷磊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在她的唇瓣上一啄。
“大哥,谢谢你。”她感动地低喃。他不说,但是她知道他的用心。
以前,她对感情犹豫、对未来惶恐,所以,他选择不断地释放出自己内敛沉潜的情绪,让她了解他、接纳他,直到她愿意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他的改变,只是为了让她飘摇不安的灵魂能够安定下来。
莫殷磊吻上她温润的樱唇,封住她其他多余的言语。
清风袭来,夹着淡淡的花香,围绕住这一对浓情缱绻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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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应该偷偷带着浣儿溜出门才是。
莫殷磊脸色不悦地走在一大票女眷的后头,早就没了赏玩的兴致。
当他们早上准备出门时,莫夫人不知何时知道消息,竟然不解风情地登高一呼,召了上上下下分堂主管们的十几个女眷,说是要跟他们一起出门,顺便去庙里拜佛祈福。
莫殷磊本想在今天好好地陪着妻子,两人安静惬意地游玩一番。他连洗春丫头都遣退了,只带了随身的两名护卫。怎料到最后竟然跟了一群浩浩荡荡的娘子军。
“浣儿身怀六甲不方便,咱们一起走有个照应。况且男人总是不够细心体贴,我得好好保护咱们莫家的孙子。”莫夫人如是说。
莫殷磊莫可奈何,咬牙握了握拳,他怎会不了解心思古灵精怪的母亲。她分明是故意的。
莫夫人牵着浣儿走在最前面,不用回头,她就可以想见儿子现在是什么表情。
“浣儿,不要理他,他的个性本来就是这么闷声不响的。”莫夫人偷偷地低头和浣儿咬耳朵。
“可是……”浣儿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落在最后的夫君一眼。“他的情绪看来不太好。”其实她了解莫殷磊生气的原因,而且在她心里也浮着淡淡的失望,因为她也非常期待这个和大哥独处的机会。虽然她明白长辈跟着他们出来,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老实说,我是在整我那个木头儿子。”莫夫人坦白地告诉她。
“啊?”浣儿睁大她的一双美目,偏着头疑惑地看向她。莫夫人为什么要整自己的儿子?
“我好歹生养了他二十几年,从没见他对我有多么和颜悦色过,从小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冷淡模样,也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对人撒娇,谁晓得自从你来了以后,我这个做娘的才知道,原来儿子的骨子里还有热情这种东西。”莫夫人的话里充满调侃,也含着一丝丝些微的醋味。
看到儿子对媳妇展现出难以想像的温柔,说心里不酸是骗人。但是,她又高兴的知道,自己的儿子并非天性凉薄,只是将它藏了起来。
这心头……真是矛盾哪!
“娘……”浣儿有些吃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讷讷地嗫嚅了一声。
莫夫人突然笑开来。“我开个小玩笑,你别介意呀!浣儿。不过我这一闹,只怕磊儿会离我更远了。”莫夫人的笑容里融进了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