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儒……”她叹息。“我好喜欢你写的《如梦》,那让我知道我被你痴心爱着,那让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我希望这出戏能成为我在演艺圈的最后代表作,这样你是不是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什么?”异口同声差异来自孟儒与梅逸芸。
“如果试镜确认没过,我会立即召开记者会宣布要退出演艺圈的消息。”第二颗震撼弹投下。
“什么?”异口同声第二次。
“是你告诉我,我可以拥有另外一个崭新的人生风景,而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柔荑牵握住大掌,她撒娇道:“好嘛,就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好嘛好嘛,你的《如梦》只能是我啊,你当初就是这样和我说的。”
“咳咳……好、好啦。”被心爱女人撒娇到脸儿红红的男人撇脸轻咳,掩饰自己极力想要在大厅广众之下将她涌入怀中热吻的冲动。
“你……崭新的人生风景……咳……是什么?”眼球转呀转,羞热的耳根持续烫红,坚持不看她那双惹他心动着迷的眸,唯恐自己失控。
“就是——”耳边又传来梅逸芸科科科的笑声,慕痴心笑睨一眼后正想接续回答,却被突然插入话的访客打扰了兴致。
第10章(2)
“心心。”一声怯生生的叫唤来自孟儒身后。
孟儒骤见慕痴心娇脸冷然一沉,回首瞧去,只见一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直直与慕痴心对望,他蹙起眉头,恍然间觉得眼前这张脸孔好面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雪儿啊,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呃不,我是说狭路相逢……芸姐没学好成语,用词不当你就别放心上啊。”梅逸芸不动声色地将慕痴心纳入身后保护,扬声问:“你找我们家心心有事吗?没事的话那就再见啦。”说罢便要拉起慕痴心的手往前走去。
“芸姐!对不起,我有话要和心心单独说。”卢雪儿急忙唤住两人离去的脚步。
梅逸芸不领情地嗤笑哼。“你和心心还能有什么话可以单独说!”站出三七步,脚上踏着不耐烦地节拍,梅逸芸见慕痴心扯了扯她的衣角才软了姿态,抱胸撇嘴道:“好啦好啦,有话在这边说,我和心心之间没什么秘密的。”
“喔,那位先生你也别在意,他是我们自己人!”梅逸芸豪气的拍胸脯保证,却逗出了孟儒温柔俊美的笑意。
自己人呢……他眸光泌出柔密,与慕痴心旁若无人地久久对视。
“你有屁——话快说啦。”梅逸芸在斯文小子面前连用字遣词都容不下半点不雅,再见两人眉目传情得太过火热,暗自动手扯了扯慕痴心的手,要她节制一些,免得戏还没拍,绯闻就先闹得沸沸扬扬。
“心心,你今天也是来参加《如梦》的试镜吗?”卢雪儿不自在地开口询问。
“嗯。”眼前面对的是她曾付出姐妹情感的好友,慕痴心神色万般复杂。
自从半年前与孟儒一起由京都回到台湾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卢雪儿。
听说是与凌劲风分手的绯闻闹得太过,后来甚至传出忧郁症又自杀的消息;她原以为卢雪儿从此就会从演艺圈里销匿,没想到今天还能再与她见上一面?
“我……我也是。我的经纪人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所以我想要试试看。”
“喔。”然后呢?慕痴心无法可说,只得冷淡回应。
“心心,我听说你……你认识孟导演对不对?你……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这一次?我一定得争取到这个角色,这对我很重要……”卢雪儿硬着头皮软声辩解:“我之前会那样做、那样对你,全都是劲风建议的,他要我接受专访爆你的料,他说那样我就会声名大噪,就能够引起各家媒体的注意,全都是劲风的错,全都是他害的……”说道最后,口吻哽咽,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只为博取同情。
慕痴心盯着卢雪儿梨花带雨的脸,有好一阵子回不了神。
她心里五味杂陈,揪着眼前这个曾经与她最交心、如今却是比陌生人还疏离的姐妹?还是朋友?或是不相干的人?
在那些被背叛的日子里,即使憎恨过,但她从未设想有这么一天,伤害她的人会姿态悲怜地出现在她面前,不顾自尊地央求她出手帮助。
为什么卢雪儿能够轻易淡忘所有的伤害?在她经历心理折磨,好不容易才能靠自己的力量再选择坚强后,为什么卢雪儿却仿佛过去的一切不曾发生过的那样云淡风轻?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慕痴心承认自己不是心地善良到很愚蠢的人,她可以选择原谅,却无法选择一味地自虐、选择反复被伤害或被利用。
她曾经将她的信任全盘托付给卢雪儿,毫无退路的给,是卢雪儿一再践踏有不懂珍惜地毁坏丢弃,怪不得她,怪不得她……
“心心,你愿意帮我吗?”卢雪儿见慕痴心怔忡良久,耐不住性子急问。
她有权利保护自己。“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帮不上你的忙。”闭上眼,不再瞧那张曾与她手牵手共度无数青春岁月的熟悉脸庞。
卢雪儿没预料到一向心软又不忍拒绝她央求的好友,竟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一张还淌着泪的脸刹那扭曲变形。“你怎么可能无能为力?怎么可能帮不上我的忙?你明明就可以却还是见死不救!慕痴心,难道你还在介意我之前做的事吗?我都说了我是被凌劲风利用的,我是不得已的!那完全不是我的意思——”走投无路的抱头凄厉哭喊,卢雪儿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孟儒脸色阴沉,正想出声喝阻卢雪儿的无理取闹,右肩冷不防被人一撞——
“雪儿,大厅很多人,你别这样,跟我走。”卢雪儿的经纪人不知从哪冒出,连哄带骗又迭声赔不是地将精神恍惚的卢雪儿带走。慕痴心将卢雪儿荒腔走板的控诉摒除在心门之外。她不要在意、不要去听、不要再去介意那些不爱她的人、不要……她不能再忽略身边每一个真心爱着她的朋友。
“卢雪儿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耶。”梅逸芸膛目结舌地看着卢雪儿被经纪人架着离开的情形,并在心里为那位辛苦的经纪人默默献上至高无上的敬意。“自己最重要啦!自己把自己的名声弄臭还怪人……”碎碎念、碎碎念。
“痴心,没事的、没事的、”见她始终紧闭着双眸,孟儒弯身与她平视,忧心忡忡地柔声安慰。
轻掀眼睫,映入眼帘的是那双令她安心的巧克力瞳眸,她浑身发颤却强自镇定,月复部传来不适的反胃感奇迹似地在他大掌的安抚下渐缓平息。
“我没事,别担心。”她的安抚却无法即时消弥他眉眼间满满的忧虑,这男人啊,心心念念全为了她,教她怎舍得让他陪着自己不快乐。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我决定的另外一个崭新风景是什么吗?”
孟儒顿下心神,屏息问:“是什么?”
“等你向我求婚,我再告诉你。”再也忍不住往他因为傻眼而太过可爱的唇瓣冲动吻去,等不及他回神,她扯着梅逸芸走往试镜会场,没半秒,身后没意外地黏来了因过于惊喜而显得格外兴奋地斯文男子。
当然,没意外的,从十八岁开始单恋她八年岁月的男子仍然不可置信地直追问着究竟这是不是梦、是不是梦,烦人的程度惹得梅逸芸好心疼却又好兴奋地直往他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白女敕颊边狠狠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