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曦羽一向有“麻雀皇后”的称号,当然,不用怀疑,是拜她那张嘴所赐。虽然唐盼安屡次提醒她,叫她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不过很遗憾,理性终旧敌不过本能。进门不到五分钟,汤曦羽会禁不住发出嗯嗯哎哎啊啊的声音,藉此吸引唐盼安的注意;最后,在不堪这种“无病申吟”的虐待下,唐盼安只好主动解除禁令,允许她开口。
然而这会儿二十分钟过去了,麻雀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莫非是她终于开窍了?,怎么可能?唐盼安决定一探究竟。
回头一看——
没什么特别,只见汤曦羽在她的小地铺上发呆而已。也许今天找工作找得太累了,才让一向活力充沛的她顿矢精神。说不定等她回复元气,又是一阵叽喳个没完。
唐盼安觉得很无趣,正打算回头,赫然瞥见门后的吊衣架上挂着一套显眼的套装。
不会吧?难道她写稿写出色盲来啦?
她明明记得汤曦羽只有一百零一套深紫色套装,然而现在映人她眼帘的却是粉红色镶黑边,格调绩高的套装。而挂在旁边的皮包,也不是汤曦羽那个像只长方形乌鸦的黑色皮包,而是黑白相间,方格纹亮皮皮包。
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这次换她憋不住,主动开口说话了。
“曦羽,你发啦?”她穷归穷,但起码也看得出那套行头价格不菲。
汤曦羽正从头到尾。复习”完今天的行程,此刻正需要有人帮她厘清一切。
“不是啦……咳!也算是啦。可是……也不是……”她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到底是什么?”唐盼安直觉有好玩的事发生。
“我结婚了。”先把重点讲出来吧。
“什么!?”
唐盼安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看到汤曦羽手指光秃秃的,才又回复了正
“别开玩笑,你又没戴结婚戒指。”
汤曦羽蹦出被子,从亮皮皮包里拿出一只钻戒。
“证据在这儿。”
看唐盼安一双眼睛有如铜钤,她索性拿到她面前请她过自。
这只钻戒据说有五克拉,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是白亚斯为她选的。为了避免心脏再度遭受刺激,这次地结帐时,她索性闪边去,以免惊人的天价让她休克。
因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实在舍她心惊,一方面怕歹徒觊馄,二方面也怕自己粗鲁迷糊的个性把它弄丢,索性把它放进皮包里以求心安。
唐盼安盯着那只钻戒好一会儿,无法判定它的责备,不过她知道汤曦羽不会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汤曦羽已经嫁人。
于是,汤曦羽将她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唐盼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看来汤曦羽是“撞”上她命定的“机缘”了。唐盼安在心理替她这个死党高兴,也替自己终于要恢复安宁的环境而庆幸。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汤曦羽灌了一大杯水,补充刚才大量流失的口水。
“相信啊。”唐盼安微微一笑。“因为你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
汤曦羽的想法很直,是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的。
“你不觉得听起来太离谱了吗?”为什么唐盼安一点怀疑也没有?
“不会啊,你常看小说,应该知道这种戏剧性的情节小说里常有,况且比这离谱的还多得是。”
“拜托,这是真的。”她虽然是小说迷,偶尔也作白日梦,但她从不会搞混。
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汤曦羽,唐盼安心理叹道:没办法,她这个朋友就是脑筋太死,很难接受不合常理的东西。
“曦羽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不会没听过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每个人都是最亮眼的主角,也是和老天一同参与剧本写作的编剧。现在,你是最佳女主角,老天已经替你写了一半的剧本,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完成。我相信你是个好演员,会尽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也绝对相信你是个好编剧,会为自己写下最完美的结局。怎么样?我对你有信心”说着,唐盼安拍了拍汤曦羽的肩膀。“你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汤曦羽看着眼前俨如圣母玛莉亚般散发温柔光辉的唐盼安,顿时恢复她一向信心十足的本色。
再去追究过去已无意义,重要的是她的人生还要继续。对!追求未来的幸福才是重点。她不再旁徨了,她要努力地演好这出戏,给它一个完美的句点。
唐盼安很欣慰汤曦羽已恢复一脸奕奕的神采,这也是她觉得汤曦羽最好看的表情。
事实上,刚才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汤曦羽一向贵人多忘事,显然早忘记先前来台北时算命老先生所说的诺。
和汤曦羽的“机缘”相对照,唐盼安似乎可以了解老人话里的玄机何在。不过,天机不可泄漏,与其多嘴地告诉当事人,还不如让当事人自己闯看看,毕竟,这是她的舞台。
只是,老人也说汤曦羽这次的“工作”依旧多灾多难,需要克服才能得到她的幸一福。
至于是怎么个多灾多难法呢?别瞎猜,看下去就知道。
第五章
汤曦羽像条死鱼似的瘫在她的豪华大床上,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她从事“白夫人”这项工作已一个月又七天,至于工作情形,与其说是顺利,倒不如说是闷得发慌。
怎么说呢?
理由有二,其—,环境令人闷。
这场婚姻纯粹是掩人耳目,有名无实,所以除了白家上下知道以外,并不昭告世人。
她刚进白家的时候,原本担心会有公婆姑舅相处的问题,没想到白家不仅三代单传,而且白亚斯的父母早在他幼年时即因车祸而去世,所以白家可说是人丁单薄,让她白操心。
虽说少了公婆,但还有白振英那一关要过。她入门那天,第一个拜见的正是他老人家。
不过、白振英看见她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特别理睬她。
事实上白振英坦种表现,别说是她,连白亚斯都觉得意外。原本他们还以为白振英会大发雷霆,强加阻挠,萋见她的背景和白家一点也不相称;然而这下子轻松过关,可说是让她又松了口气。都对她十分客气。这倒不是要向她这个“少女乃女乃”谄媚,只是单纯的大富人家的规矩使然。
而她和白亚斯的“婚姻生活”,恰可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实。
她睡的虽然是他们两人的“新房”,但他们从未同房。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是外宿,就是待在书房里办公、休息;除了偶尔进房拿点衣物以外,几乎不打扰她的生活。
对于“霸占”他的房间,她原本有些歉意,后来从管家口里得知,他的生活本就如此,不常回家。看来,他恐怕是在外面的花丛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既是如此,她也不必感到抱歉。
只是,这样的环境虽可说是平静无波,但也免不了让人苦闷。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关进金笼子里的鸟儿,虽然衣食无虑,却不觉得快乐。
当然,有人会说,要快乐还不简单,凭她现在“百万年薪”的身价,有钱可花,还怕不快乐吗?
这就是她闷的第二个理由——她不晓得怎么花钱。
原本她的皮夹中看不中用,虽然鼓鼓的,事实上都是塞了些没用的优惠卡之类的废物;然而现今放进三张金卡和一张已存有二十万的金融卡之后,顿时“金光”闪闪,拿在手上也多了些“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