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为他这句拐着弯骂人的话而再度发火的时候,夏莱尔却又开口,“当然,天生就有气质和教养的女性例外。”
她错愕的盯着他瞧,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夏莱尔,你的嘴里必然装着满满的蜜糖。”
赵婷芳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了,连她这个自认智商超高的天才都变得不想与他为敌,不能说他是口蜜月复剑的小人,因为他总是正大光明得让人自惭形秽,又不能拿他和大姊的朋友费南度相比,因为费南度虽然同样对女性热情而富有侵略性,但是总有对付花蝴蝶的特效药,而夏莱尔是一块巨大无俦的磁铁,只要和他产生交集便注定被吸引过去,而且无声。
但问题在于她从来只有吸引别人的份,所以对于被吸引相当不习惯。
“你想不想亲自用嘴试试?”
他在充满自信的微笑中进出这句话,语气间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挑逗。
懊死!赵婷芳在心里痛斥自己,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他的挑逗是种轻浮之举,心里反而有些莫名的驿动。
“够了,我承认你是个危险的家伙。”这次换赵婷芳认输,她衷心希望并非所有法国男人都有这份功力。
“我觉得以旗鼓相当来形容会比较恰当。”夏莱尔眯着笑眼说道,“不过很幸运的,我们不住在同一层楼,以后若是你的男友来访,你尽可选择大方的通过二楼将他介绍给我认识,或是让他爬着坚固的长春藤蔓上你的小绑楼,总之别担心妨碍到我。”
“彼此彼此。”除了这一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婷芳见他这么快便开始约法三章,仿佛对她毫无兴趣似的,竟有种失落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突然间,夏莱尔腰间的传呼机响起,仿佛他自己部相当不习惯而被吓了一跳!
“真是的,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他低头仔细审视号码,神情则变得肃穆许多。
“女朋友?”赵婷芳试探性的问道,她觉得能让夏莱尔眉头深锁的人对他而言必然相当具有分量。
“啊?”夏莱尔竟然分神起来,好几秒钟后才接续她的问句,“嗯,是啊!女朋友的数量太多,有时也是一种负担。”
不消片刻,他的闲适表情又挂回了脸上。
好狂妄!他竟然有数不清的女友,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赵婷芳暗想。
“对于这房子,你有一半的权利与义务,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几天不回来,家里就交给你管了。”夏莱尔的动作倒是很快,边走下楼边提醒她,“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独立自主的好女孩,但是你对我的恐惧是不必要的,因为我并不打算一口吞了你。”
夏莱尔在楼梯间止住脚步,看来相当赶时间,“除非你自己愿意。”
说完,他立刻走进房间换衣服,留下她独自思考。
“什么嘛!原来对于我心里的担忧他都一清二楚,还唬弄了我半天……”赵婷芳没好气的啐道。
不过这至少证明夏莱尔不坏,反而是个相当慷慨大方的男人。
不一会儿夏莱尔又从房里冲出来,身上的穿着和赵婷芳之前所想的倒是相去不远,益发显得帅气。
“爱闹脾气的女人,现在不会对我继续猜疑了吧!”夏莱尔像个大哥哥,轻拍她的肩膀之后,随即又像风一样的闪身出门,“希望我几天后回来,你会变得温驯些,那样会让我们容易相处得多。”
“温驯?”他以为她的法语很烂吗?这是用来形容四只脚的动物啊!原来绕了一圈,他还是占了便宜,可恶的家伙!
她正想抗议时,夏莱尔却早就不知所踪了。
她很清楚,要适应这种人,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
只是他的行为让她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有本事靠着一通传呼就能让他急着出门呢?
想到有女人能轻易收服比山猫还精怪的夏莱尔,她不禁自叹弗如。
第二章
瑞士伯恩
夏莱尔慢条斯理的踱进位在伯恩的私人医学研究中心大门,一旁等待已久的医疗助理团和他的父亲海默·弗伦立刻朝他拥来。
“为何需要这么久?”海默沉着睑,略微生气的质问他,“你应该要坐飞机来的。”
岁月或许在他的睑上留下痕迹,但是额前几条智慧纹却更增添他的威严和气势,身为法国国家级医学研究中心的院长近二十年,在医院里早巳没有办不到的事或唤不动的人,但是当众人都唯恐惹他生气的同时,他的儿子——夏莱尔却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飞机起飞和降落时的震动会影响我喝勃艮第美酒的心情。”
神色平和的夏莱尔跟着月兑下外套,边朝里面走边淡淡说道:“而且你们未免也太紧张了,患者根本没这么严重。”
海默诧异的看着胸有成竹的儿子,差点想停下脚步,“之前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还不简单?”夏莱尔被一群年轻的医生们环绕着,语气就像教小孩子般,
“首先,伯恩不是弗伦家族的大本营,医疗设备即使完善,也绝对不可能比自己家里的器材还熟悉,所以你们不选择在法国动手术,必然不是急症。”
“那你也不该开玩笑,选择坐火车来啊!”海默仍有怨言,他这个儿子最令他担心的特色就是独断独行,“毕竟你是世界公认超一流的外科医生,有些手术非由你来完成不可……”
“这才是重点。”夏莱尔打断父亲的话,“本来不需要如此紧张的事情,偏偏要指定我大老远的赶来执刀,可见患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且地点选在瑞士,我刚读过早报,这几天有个欧美经济高峯会议在伯恩举行,所以我清诙名患者必然是某位美国财经界重量级大亨吧!而且他多半只是想试试我的能力罢了。”
夏莱尔明知如此却不得不赶来,情绪上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仍有最基本的医德,不至于先停下来喝杯咖啡再说,而是直接走进手术准备室。
“年轻人,你的叙述完全正确,不愧是有名的『弗伦快手』,连思维的运转都快得令人惊异!”
对方等他一进到准备室里,便朗声称赞他,同时要求除了他们父子俩之外的人员都离开房间。
夏莱尔并不是轻狂少年,对于握有权势的人自然不会莫名排斥,但是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像苍蝇一样的黏上去,所以他安静的站在一旁观察对方。
“反应敏锐是成为优秀外科医生的首要条件,这一点你显然领先群伦。”对方看来和他的父亲一般年纪,笑起来也颇为和蔼,但是夏莱尔却在他眯起的眼角不经意的读到一丝极不明显的森然寒意,这使得他无法完全接受对方。
要在政经界攀至高位当然必须有两下子,但是对方为人如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在乎。
“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对方嘿嘿的笑着,那模样让夏莱尔怎么看都不舒眼,“人都是怕死的,而且都将自己看得很重要,即使是小手术,也会希望由最优秀的医生为自己执刀。”
“我明白。”夏莱尔点点头,“而我的纪录不错,开刀从来没有失败过。”
不是他自夸,上帝赋予夏莱尔一双巧手,和惊人的专注力,他在一年前曾为一对车祸受伤的母子同时进行复杂脑部手术的纪录,连续五十个小时没阖眼,将两个人都从鬼门关救回来,因而声名大噪。
“这就是我找你的一部分原因。”对方直言不讳,“在我身上出了毛病的肾脏,对你而言大概只是个小问题,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