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答应我改邪归正?”乔峻自己又清醒了些,他在猜是不是昏迷前的前兆。“我叫做乔峻,是美国‘景福会’里的头号杀手,如果你还是执意当流氓,那么有种等到比我还强的时候再找我挑战吧!”
听到他的来头,李杰迪脸都录了,在美国,他的帮派正是向“景福会”在美西的某支部“办理登记”的啊!这样他不是等于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而他又怎知道这样一个黑道老大会亲自整治他这种小角色?
“好,我会改邪归正的,我一定改!”此时他宁愿回学校乖乖念书。
李杰迪忍痛起身追上那群根本不顾义气的伙伴。
乔峻见到暗巷中只剩他一人,晕眩至极的脑袋再也捧不住,接着,庞然身躯往下一倒。“真惨,没想到我和这么多厉害的对手打过全都没输,现在却得因为无知小表的暗算而必须惨死异乡……”
他身上伤得最重的其实正是一开始被砍到的那几刀,失血过多让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但是乔峻毕竟也是靠打杀过日子的人,他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希望,拖着沉重的身子,他边感受着伤口因为挣扎而再度进裂的痛楚,边擦着血,试图往巷口爬去.但是明明看得到尽头的巷子却偏偏如此漫长,他都已经快要放弃希望了。
这时一个纤细的人影伴随手电筒的灯光远远走来。乔峻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立刻趴在当场稍事歇息,可是他的双眼已经模糊,就差没昏倒而已。
赵贝茹本来就已经很怕走夜路,再看到一群负伤的少年从她身边急奔而去,不禁挣扎着是否要绕道而行,可是她认为自己既然没有惹别别人,别人就应该不会找她麻烦,所以她还是勇敢的往前回家。
“咦?那是……”
赵贝茹扶着大眼镜仔细看,再举起手电筒一照,发现有人倒在血泊中,她一心只想到救急,也没注意别的,便快步跑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哪知她才蹲下,原本一动也不动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她不仅吓一跳,连衣服也都被对方弄脏了,可是她却动弹不得。
“救我……拜托……不要送医院……”乔峻连说话都开始吃力,但他知道这身伤若送到医院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届时若调查出他的身分,随便栽他的赃那就惨了。
而为了不让对方跑走,他也只有抓住来人的衣服。
赵贝茹还以为他伤得不重,所以轻松的回答,“原来你和我一样都讨厌去医院啊!不去就不去,我看到我家好了,我很会处理伤口哦!”
她一向乐于助人,听到对方拜托她.便很乐意的提供她的住处借他疗伤,不像一般人遇事早就逃之夭夭了。
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乔峻原本十分担心,但是听她这样回答,他勉强睁开眼睛希望看清楚她的长相,模糊之中却只见到一副大眼镜。
“来,我扶你起身,紧抓着我不要放哦!”赵贝茹努力撑着他,惟恐自己力气不够。
乔峻本来担心她只是因为被他抓住了才不得不这么说.不过看来他是白担心了,他紧紧攀着她站起来,可是被他压着的赵贝茹已是满脸涨红,羞点撑不住他的体重。
“麻烦你了,我随时会昏倒,请扶好我。”
“现在可不行!”赵贝茹紧张的说。“我说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请保持清醒,在躺上床之前,你千万别昏倒,我可是扛不动你的哦!”
他倒是因为她这句话而笑了一下,心想哪有人这时还有心情听笑话的?没想到她话说完,还硬的挤出一些果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振作他的精神。
乔峻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目的地的,他在恍惚之间,嗅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但是他不及细想,只听到救他的女孩子说声可以躺下了,便身体一软,失去所有知觉。
第四章
如果这时赵君吟和赵婷芳突然心血来潮过来探望赵贝茹,肯定会被这副景象吓得晕过去!
赵贝茹租下的两房一厅温馨小屋,此时就像刚发生过分尸案的作案现场。
若只在漆黑的巷子里看到浑身浴血的乔峻或许不觉恐怖,但进到屋内之后那种血迹斑斑、血流汨汨不止的景象,再加上室内更嗅到的作呕血腥气味,不论任何人都会感到怵目惊心而无法忍受的。
赵贝茹虽然胆小,身体又虚弱,但是她自有一套镇定心神的方法好稳定受惊的情绪,何况她心地善良,对她而言既是救人,对象是男或女就不重要了,而乔峻整身血淋淋的样子并没有吓倒她。
她很大方的让乔峻躺在她新买的床单上,她在他倒下之后立刻探探他的颈部脉搏,感受他的血压是否还正常,然后拿把剪刀将他全身衣服都剪开,取出预备的纱
布将他还在流血的地方紧紧扎住,观察之后是否还会流血。
这些都是她自小听家庭医生说的,由于她本身和正常人不同,所以需要懂得更多医疗常识以求自救,这些年下来,她连打点滴、注射都可以一手包办,像她刚才的动作就是看他是否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有没有深及动脉,还好经过检查,这个陌生的男人的确很幸运,虽然得躺上一阵子,但确实不必非送医院不可。
安下心之后,她赶紧为他身上的大小伤口一一消毒.免得感染,顺便将他整个人尽量擦干净,最后抽换掉整张床单。
赵贝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件事,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必须坐在旁边休息半小时后,她心想若非最近自己有稍稍锻练体力,绝对无法靠自己搬动这个大男人。
而乔峻似乎被她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意识不清的咿唔了一声,眉宇间传来痛楚的讯息,随后又跌入沉沉的睡梦中。
“唉呀!真抱歉。我弄痛你了吗?”
虽然她知道失血后的沉睡是正常现象,也明白他不可能听见自己说的话,但还是向他说对不起。
随后她又将乔峻身上的纱布调整了一下,又用了层纱布才停手。“这样应该不会再流血了吧?”
忙了半天,赵贝茹终于有时间发出一般人都会有的疑问,“这男人到底是谁?他刚才显然是和那群逃走的少年发生冲突,可是这么多人打一个,他竟然还能活着?”
她朝着昏睡的乔峻喃念之后,才动手拿他的皮夹翻看证件。
“果然还是要戴上眼镜才看得清楚……”她把刚摘下的眼镜又戴上,心想一定要找个时间配副重量轻一点的眼镜,否则住在外面,眼镜几乎时时离不开身。
“乔……峻……”她努力由拭不去的血污中辨认字迹,念着护照上的英文译音。“嗯,美籍中国人?也不知道后面这个字是崇山峻岭的峻还是英俊的俊?”
不管了,这男人的照片看来既冷峻又英俊,无论使用哪个字都很适合.赵见茹一边感叹着他肿起半边脸之后竟会差这么多,一边却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印象却模糊得可以。“这都要怪我平常不戴眼镜啦!才会常常连别人的长相都看不清楚。”
赵贝茹一想到以后若是他在街上遇见自己,她却不记得他的长相,这样可不好意思,当下扶正眼镜,打算把他看个仔细。
这一看却让她大惊失色,这个刚刚才浴血奋战而存活下来的男人,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她在替他拭清身体上的血污之后,竟然发现在他右胁的助骨下方有一块精致的蝙蝠刺青,面积极小,平时即使他月兑光了上身,恐怕也不易立刻就发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