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绕了一圈,陶楷韵开始以专家口吻提醒他,“我看你长得那么高,但是却不强壮,必然是受了不好的生活习惯所影响,现在突然大量运动,必须量力而为,否则会有反效果,知道吗?’’
方舒华起先还不懂她为何要说这些,后来开始慢跑,他才发觉她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女人。
陶楷韵为了顾及方舒华的男性自尊,觉得他一副柔弱兼贫血的样子,怕他会跟不上她,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免得他一开始就因为没有成就感而轻言放弃。但是当她发现他总是能紧贴在她身后时,不禁兴起了竞争之心,愈跑愈快,可是,无论她怎么快,他始终能跟得上她,而且看来似有余力。
“喂!”方舒华眼见情况不对,赶紧叫住陶楷韵,“你慢一点吧!”他暗忖,她看来已经有点喘了,脸色也过分红润,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终于受不了了吧?”陶楷韵其实快不行了,但是她仍然很高兴自己锻炼了好几年的体力没有输给一个抽烟喝酒的男人,“早开口就好了,别……逞强嘛!”
方舒华一愣,他把腰间的毛巾取下,擦擦微沁汗珠的额头,他才刚热完身呢,怎么……念头一转,他赶快陪笑道:“是啊!我不该逞强的,就休息一下吧!”
方舒华不知要怎样向她开口说明,他在大学毕业以前曾经练过八年的田径,还差一点参加国家代表队,虽然近年因为事业太忙而疏于练习,但体力仍然比平常男性好上一大截,更何况她是女人。
陶楷韵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只流了一些汗,多少电有些怀疑,“舒华,你……不会是为了今天而吃了什么药吧?”
方舒华听了差点爆笑出声,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绝对没有,你放心吧!”他想了一套说辞安慰她,“你或许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看起来不是很累,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我的腿比较长,我跨一步等于你小跑两步,所以这么多留下来。你当然比我累啊!”
陶楷韵惭愧的看了眼自己的短腿,觉得和他比起来,她的腿确实只能算短,“我还以为你这么瘦,一定跑不赢我的,没想到男生还是厉害一点。”对于摆在眼前的事实,她承认得很快。
这也是方舒华欣赏她的地方,“其实你在女生里面算是很快的了。”
“谢谢你。”陶楷韵也发现他其实并不如她所想像,是个只顾自己对别人漠不关心的次等公民。盗书者逢赌必输。
接下来的体能活动,包括伏地挺身、仰卧起坐和单杠等项目都让陶楷对他大吃一惊,到最后变成专心的看他一个人表演。而方舒华强壮优美的肌肉线条甚至吸引了不少的旁观者驻足“欣赏”。让两个人都怪不好意思的。
旁边空地有一些晨起运动的老婆婆,忍不住对陶楷韵说:“你嫁到这种老公,一辈子都会幸福哟!”
听到这些话,陶楷韵的脸随即染上一层红霞,她羞得根本不敢告诉他关于两人被误会为夫妻的事。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没问题吧?”方舒华拉完单杠,满身大汗的走向她,却见到她红着脸一言不发的表情,担心的问。
“没什么,我备用的毛巾借你,拿去吧!”陶楷韵甚至不好意思和他四目相对,只将毛巾递给他。
在他擦汗的同时,她却也对他产生由衷的佩服,“你的体力确实惊人,如果能戒掉抽烟、喝酒的习惯,想必会更好。”
“其实我对于烟酒的瘾失,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么严重。”方舒华顺势导入他想说的话题,“就像是运动,或许我前几项都表现得很好,但不代表我全部都很行,或是十项全能。”
他指指斜前方跳社交舞的人群,“像是那种舞蹈,我就一窍不通。”
“喔。”陶楷韵见到他说得如此诚恳,算是接受了一半,不过她也发现他还是有不擅长的运动项目,“你不会跳舞?”
方舒华抓抓头,“说来丢脸,我一直担心身材太高,晃起来会像是七爷、八爷,所以没主动学过。”
“哎呀,那和身材无关啦!”陶楷韵双眼发亮。她可是学校里的舞研社的社长呢!说起社交舞,举凡恰恰、伦巴、华尔滋、吉鲁巴、勃鲁斯,甚至拉丁风味的舞蹈她也了解不少,她很高兴终于找到一样比方舒华强的体育才能了。
“跟我来,那里有现成的音乐,让我从基本舞步开始教你好了!”她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招手,雀跃的朝另一边跑去。
方舒华见到她心满意足的表情,多少能窥知她的真正个性,但是他却又无法将陶楷韵在工作上的过度积极,和眼前的情况联想在一起,想不通为何她会有两种不同的处事标准?或许等到以后彼此熟一些再问她吧!
现在,他得花脑筋记住那些复杂的舞步,免得被她笑他是个笨学生,又要念上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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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心环协
“老总,你找我有事?”陶楷韵一走进经理室,就发现老总的面色凝重,不同于以往。
“有一件消费者投诉案,你自己看吧!”老总指着桌上的文件,“这次的对象是美洲烟草公司,在台湾还是首例,真伤脑筋。”
陶楷韵随手将资料翻了一下,她不必细看。光是听到老总如此形容,就知道其中的牵扯有多么复杂、多么棘手了。
“受害者指出,美洲烟草所推出的某批香烟中,尼古丁和焦油的含量过高,以至于抽了他们的香烟之后,产生肺部不适的状况,更有些消费者怀疑自己所得的癌症就是抽他们出品的烟所造成的,而打算提出控告。”
“这一切已进入司法程序了吗?”陶楷韵询问。
“面对这么大的企业,谁敢贸然对它提出控告?”老总无奈的摇摇头,“那些受害者就是希望透过我们的帮忙,看看是否能调查出美洲烟草的产品是否会致癌,顺便探探他们对于私下和解的陪偿意愿多高。”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例行事务不是吗?怎么你却愁眉苦脸的?”陶楷韵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解决,但是她仍对老总悲观的态度不以为然。
“对方的产业实在太庞大了。”他说出心中最优的问题,“他们必然有最优秀的律师团,根本不怕打官司,而且赔偿的事一被传开,不知有多少人又会冒出来要求赔偿,这是他们所不愿乐见的。”
“那又如何?”她无法认同大企业为所欲为的行为。
“因为美洲烟草是个国际性的大业,并不属于中华民国所管辖,而我们也不是国际性的环保团体,声讨起来不仅力量薄弱,连立场都站不稳。”
陶楷韵听了不得不陷入沉默,思索这事的处理办法。“奇怪,那些消费者为何会找上绿心环协,而不是找更有力的环保团体出面呢?”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还敢说!”老总瞪她一眼,“人家是听说你的大名,所以才找上我们的。”
看着陶楷韵不甚明白的反应表情,他只好说得更贴切一些,“你还不懂?或许我们不是最具力量的环保团体,但你却是国内公认最会找企业麻烦的‘好手’,这下子,你了解了吧!大小姐。”
陶楷韵一点也不觉得荣幸,她倒是很讶异原来别人是这样看待她的,“那些消费者又不认识我,怎么……”
“他们每天都在看媒体报导啊!”老总望着她,心疼的摇摇头,“有时你实在是单纯得可怕。当你在向企业力争消费者权益时,时常会激怒某些企业团体,所以他们自然会找机会在媒体上对你进行反扑。现在报导杂导对于你的形象描述多半都是负面的,接受讯息的人会误以为只要找你出马,必然能捞到一点好处,久而久之,不仅你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有需要求助于你的,再者,嫌你碍事的企业也会在旁边偷笑,看着你累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