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意思,杜若冬淡然一笑,“放心吧。我并不是一个不经大脑思考,就作决定的人,更何况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是我都没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怎么……”
“伟芹。”杜若冬出击打断好友的话,“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这次真的不是冲动决定的,我是真的想嫁给他。”想嫁给姜竞谦……其实也只不过为了他的仇恨,不是因为爱上他。
很想向黎伟芹吐露实情,不过,杜若冬还是忍住没说出来,因为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件事。
“你很爱他?”黎伟芹倏地话锋一转,开口问著。
杜若冬迟疑了两秒,才回答黎伟芹的问题,“我爱他。”她口是心非地说著。
“真的?”黎伟芹捕捉到她眼中闪逝而过的不安,再多问了一句。
“真的。”这一次,杜若冬没有迟疑,而且语气也较肯定了。
“那——”
正待黎伟芹的话才要再出口,一阵行动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杜若冬接起自己的行动电话,和对方简短地说了两句之后,便挂断了。
“伟芹。”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
黎伟芹眉一挑,“他打电话来催你?”直觉反应让她如此猜想,是若冬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老公打来的。
“他在楼下等我。”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下去。”黎伟芹站直身子,一副准备要送她下楼的模样。
她想看看,能让若冬这么快定下终身大事的男人,究竟是如何一个三头六臂的大人物?
“不用这么麻烦了。”杜若冬婉拒了她的好意。
“哎!什么麻烦?”她才不接受杜若冬的拒绝,“我只是想看看,想娶你的男人长得什么德行罢了。”直言大方地坦承她坚持送杜若冬下楼的真正目的。
“我想还是下一次吧。”
“下次?”黎伟芹停顿一下,用打探的目光看著她,“你似乎不是很希望我和你那位老公见面?”
“没有的事。”杜若冬否认,“我只是觉得今天不是时机。”
“是吗?”
“改天吧。”她匆匆提起自己的行李袋,“不跟你多说了,我走了。”说著,小快步地离开房间。
黎伟芹跟了出去,“等一下。”
杜若冬回过头,等著她再开口。
黎伟芹走到她的面前,吁了口气,“若冬,我不知道到底你是为了什么就这么急促要结婚,甚至连酒席都不摆,只是去公证而已。我这个做好友的连你老公都没见过,叫什么名字、什么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这是你做的选择,我也只能祝福你,新婚快乐了。”
“伟芹……”听了黎伟芹这番话,一股激动的情绪,在杜若冬的心底扩散沸腾。
她多想把内心的苦处说出来啊!可是她却不能说。
忍下了冲动,她回给黎伟芹一个笑容,道声谢谢与再见,便踏著步伐离去了。
*****
一上车,杜若冬抛去适才激动而引起的低荡情绪,对一语未发的姜竞谦,投以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抱歉,让你等我。”她表明自己的歉意。
“不要紧。”姜竞谦简单地应了话,将车子驶进车阵中。
杜若冬微转过头,细细注视著他的侧脸。他称不上什么俊美阴柔或阳光型的男人,他刚硬而线条清楚的轮廓,再加上他一向不苟言笑的冷漠个性,很明显地将他冷峻的行事风格表达出来。
他是一个做事不择手段、不讲情分,生活在黑暗深渊的冷漠男人。
然而,这个冷漠男人,也在今早正式公证成为她合法的丈夫、终身伴侣了。
合法丈夫……终身伴侣……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地下了这么一个重大决定。
从来,她没有很认真去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有浪漫梦幻的心情,去想像自己未来的老公,会是如何的一个人。如今,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她只是为了承担他对家人的所有仇恨,而答应嫁给他。
常听人说:“婚姻不是儿戏。”但是,她似乎是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一桩买卖、一个游戏。不过,她也只能选择这一条路,因为她还有一个姊姊啊!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她也对自己不好,但是再怎说都是一家人,她不愿看到姊姊可能成为姜竞谦下一个报复的对象。而且,她也不希望他永远活在这种身怀极端仇恨的生活中。
纵使他曾经那么地深深伤害过她……其实在听到他为何会如此对待她的原因之后,心中的怨恨便消退了,余留下来的,只有同情与怜惜。
因为,他的日子一直生活在这种黑暗复仇的深渊中。
他算是个可悲的男人,她只想尽力帮助他,月兑离那可悲的世界。
这大概也是替Daddy赎罪吧……“待会儿回去,把你的护照拿给我。”姜竞谦的声音响了起来。
杜若冬停止了自己的思绪,愣愣地瞧著他,“把我的护照拿给你?”她不太明白他用意何在。
姜竞谦没有看她,还是专注于前方的路况,“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带小翔出国去玩。今年也不例外,我打算下下个礼拜带他去北欧玩,你也跟著一起去。”
平稳的音调,解释了杜若冬的疑惑。
“我?”
“怎么?你怀疑?还是你不想去?”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儿惊讶。”没料到他也是会注重休闲娱乐的人。
姜竞谦冷冷地扬扬嘴角,“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被他这么一回话,倒让杜若冬不知如何回答。
“晚上我带你和小翔去逛街,买件雪衣准备带出国。现在已经近冬,那边已经下雪了。”姜竞谦又说了下去。
“喔。”而她只有应声的份。
*****
在一家小餐厅里,饱餐了一顿道地的墨西哥菜之后,姜竞谦随即带著姜竞翔与杜若冬,选焙了齐全的雪地衣物用品,然后才回到住所。
姜竞谦在一番哄骗之下,才将姜竞翔带上床入睡。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小翔睡了?”正在整理自己行李的杜若冬,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著他。
“嗯。”姜竞谦应了一声,两道浓密的剑眉紧拢一起,“你确定你不搬去客房睡,而要和我住同一间房?”
他的问题,让她有几秒的迟疑,“我想,一般正常的夫妻,应该是不会分房睡的。”虽然她的确有点想分房睡,但是,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就该要做好自己的本份。
他冷冷扬起嘴角,“你确定我们是一般正常的夫妻吗?”
“当、当然是。”杜若冬轻声却有点不是很确定地回答。
姜竞谦走向她,在地面前站定,“你似乎也不是很确定。”
“我……”她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如果我们是一般正常的夫妻,就会有尽夫妻义务的时候,而你,”他伸出手,食指轻轻在她的粉颊上划过,“会想尽你这做妻子的义务,和我上床吗?”
杜若冬的头更低了,这次连声音都没有。这个问题,令她难以作答。
“你不会想,对不对?”姜竞谦替她说出了答案。
她轻轻叹息,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不会拒绝的。”
杜若冬的话,让姜竞谦的内心立即燃起无名之火,“你说得很认命,什么我想要,你就不拒绝?好似你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被我虐待得放弃抵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他气恼的声音,她连忙出声否认,“你别误会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