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东山道也立即追问道。
冷若岚又沉默了一下,“Cathy拉著我要逃,而Josie在我旁边……她吓哭了……我看到那些人疯狂地杀人,我也慌了……”
“然后呢?”
冷若岚摇摇头,“接下来的,我记不起来。”她缓缓的抬起眼,迎上东山道也的询问,“我脑子又是空白一片,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些。”
“Josie。”听著冷若岚这短短的叙述,拓村泽明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Josie,“Ivy姊姊刚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嗯。”Josie轻轻地点了头。
拓村泽明这么一问,才让东山道也记起Josie也是生还者之一,“Josie,然后呢?”该死的!这几天他太专注于若岚昏迷失忆之事,倒是忽略了很多事情也可以向Josie询问。
“别问Josie。”知道东山道也的想法,拓村泽明立刻要他打消念头,“你问她也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东山道也不明白他为何阻止自己发问。
拓村泽明叹口气,“她住在我家的那三天,我已问过了,结果她和智障儿是一样的,对于婚礼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记得。只不过,她没智障儿严重,还记得一些小小片段的景象,但也刚好是智障儿刚想起的那一些,另外,她还记得的就是后来她和智障儿来日本之后的一小片段而已,不过这些都不足以查到些什么线索。”
东山道也的眉头紧拧在一起,看看Josie,又看看冷若岚,“莫非Josie也和若岚一样,可能被人催眠,忘了过去三年的事?”
“也许吧。”
“但是,”这下子,问题又绕回了最原始的地方,他不解的问:“若岚为何之前会认为是我杀了婚礼上的人,在昏迷之后,却又改变了所有的想法?”
东山道也这矛盾的话一出口,却换来一室的冷清,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
所有的头绪始终没有理出一丝一毫来。
英国伦敦偌大的办公室内,呈现一片寂静严谨的气氛。探光极佳的四大片落地窗边,摆设了一张红木原色的大办公桌。
桌前,正坐著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子,他一身深蓝色讲究品味的西装,一脸严肃地低头办公,审阅著一份又一份的企划案与文件。
“Edgar先生。”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有一通您的电话,是从日本东京方面打来的。”
Edgar浓密的粗眉紧紧一皱,伸手按了一下电话上的一个按键,对秘书回话,“帮我接进来。”
“好的。”
在秘书的话一落,Edgar就伸手拿起了话筒,“我是Edgar。”
“Edgar先生。”电话那端传来日本腔极重的英文,“我是板垣。”
“板垣先生?”认出了对方的声音,Edgar适才办公的严谨心情,顿时松了一些些,“怎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们找到了Ivy姐。”
“你们找到了Ivy?”Edgar听到这个消息,精神立即处在另一种紧绷的状态中。
“是的。”
“那她现在情况还好吧?”
“目前不太清楚。”板垣停顿了一下,“我打这通电话给你,就是通知你一声,要你放心。”
“嗯。”Edgar应了一声,另一只手按捏著眉字之间.沉吟了一下,“还有另外的事情吗?”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明天日本这边,媒体会公布乔治先生未死之事。”
Edgar怔愣一下,“乔治没死……”
“是的。”话筒那端不等他的话说完,又迳自说了下去,“到时,乔治先生可能会说明并叙述三年前那场婚礼的事发经过。”
Edgar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重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喃喃自语,随后沉寂了一下,作了一个决定,“我会尽快去日本一趟。”
“Edgar先生要来日本?”
“没错,我想劝劝乔治。”
板垣说:“那好吧,如果Edgar先生确定了日期班机,我们到时会去接机。”
“嗯。”
币上电话,Edgar怔忡出神,一时之间,他没有了任何借绪办公,一颗心往没有光亮的黑暗深谷中,慢慢跌落下去。
日本东京冷若岚起了个早,梳洗一番后,走进餐厅,却见东山道也起得比她还早,正一派优闲的坐在餐桌前,一手拿著报纸阅读,一手拿著香郁的咖啡啜饮。
“起床了?”东山道也从报纸中抬起头,用一双带著和善笑意的眼,向她打著招呼。
“对啊。”她也回以一个相同的笑意,看了一下他对面的桌子上,放了一盘丰盛的西式早餐,“这是给我的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住之外,Josie又跑去泽明家过夜了,而我的早餐吃完了,你认为这份早餐是不是你的呢?”他绕了一圈话,反问著她。
冷若岚撇撇嘴,没有吭声。
毋庸置疑,这份早餐是她的了。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先喝了一口餐盘边的鲜女乃,“早餐是你做的?”她好奇地问著。
这些天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从未看过他下厨,早餐不是他出去买回来,就是她动手下厨做,她认定了他是个远庖厨的男人,可是今天这顿早餐……“今天我较早起,突然心血来潮,就自己下厨做早餐了。”在她猜疑时,东山道也的声音平淡地飘响出来。
她轻蹙了一下秀眉,有些质疑的问:“你会做早餐?”
他突然一笑,“吃了不会拉肚子的。”
“是吗?”虽然是带著怀疑的口吻,但是她还是拿起餐盘边的刀叉,吃了起来,“做得还不赖,挺能人口的。”
东山道也只是维持著脸上的笑,没有作声地拉回视线,落到报纸上头。
靶觉到他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一股怅然失落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知道他是刻意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不想和自己多说话,好维持一个仅仅是普通朋友的身份,而他会这么刻意拉远彼此距离的原因,她明白。
只因为那天他对她的吻。
“道也,”冷若岚低低轻喊出声,小心翼翼的观察著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我……”
“有事吗?”他头也没抬,眼光也未移开报纸,回应著她的叫唤。
他这般反应,更令她失望,也更欲要向他解释自己拒绝他的原因。
“其实,那天……”她困难地咽口口水。这个解释实在是有点难以启口,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起,“我没有要拒绝你的意思,只是……”
“要不要看一下今天的报纸?”她的话才起了一个头,就被东山道也硬生生地打断了。
他一副淡然的态度,似乎没把她刚说的话听进去。
“道也,我……”这下子,冷若岚更急了,“我有事要向你澄清,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东山道也沉著一张脸,将手中的报纸递至她的面前,“先看一下今天的报纸上面刊登的新闻吧,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
她知道他是故意拒绝听她的解释,浓烈的挫败感,使得她难过得鼻头酸了。低下头,她的视线落到他递过来的报纸上。
三年前,在英国伦敦发生的一场婚礼惨剧,凶手竞是日本人!
斗大的铅字,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她的眼底,使得她不禁低呼出声,一双眼也讶异的睁得大大的。
“婚礼?”冷若岚抬眼瞄了一下面容平静的他,“是我的婚礼吗?”
“没错。”东山道也保持平静沉著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