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觉得靳焕生的要求挺怪的,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算来帮忙,最多也只是提醒他定时吃三餐,或是和他打屁聊天……怎么想都觉得没有她,他工作起来反而会更顺利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很怪,竟然会答应充当他的助理……是不想一个人闲得发慌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呢?
她月兑了鞋子,整个人斜躺上沙发椅,两手垫着头趴在椅旁扶手上。本来工作室里是没有这张三人座的粉红色软皮沙发,因为她坐不惯硬邦邦的椅子,老喊着坐久疼,靳焕生才买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靳焕生话家常,说着说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累了吗?”靳焕生一句话惊醒睡梦中的人。
其实不介意她在这儿睡,只是怕她没睡在床上,醒了会腰酸背痛。
饶天欣用力摇着头,摇掉正肆虐的瞌睡虫。
“我精神好得很……”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又是东西落地,又是物品碎裂。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啊!”玉手掩着张得老大的嘴巴,饶天欣惊叫。
她一时兴起堆的高塔不知何故倒塌,压垮了长城。现在桌上、地上散着或破或没破的盒子,场面十分凌乱。
俏脸由红转白再转青,粉红色菱唇微微拉开不妙的弧度,饶天欣只敢直视正前方,就连以眼角余光瞟靳焕生都不敢。
惨了!这些是靳焕生的宝贝吧?他还特地替每块石头订做合身的玻璃盒子……她竟然把它们……
完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我帮你收……”自觉闯下大祸,她忙着将功补过。
“妳别碰!”他忽然大吼,喊住她的动作。
他果然生气了……被靳焕生大声的斥喝,她的心像被荆棘鞭笞,又刺又痛。
不过她又不是故意的!他没必要这么凶吧?饶天欣抿嘴略有不满,下一秒被硬拉着向后退去。
“哇!你干嘛?”
“待在这里别下来。”靳焕生将她推坐在软软的沙发椅上。
罢才她竟要打赤脚踩上满是碎玻璃的地?真快把他吓死。
饶天欣被下令缩脚窝在沙发上,看他手脚俐落的将地上的大块玻璃碎片放在找来的纸箱子里,跟着小心翼翼地挑出满地散落的石头。
“你要一个人收吗?”她再次强烈表达想要帮忙的意愿。
“没关系,收拾起来很快的。”靳焕生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大大小小石块摆齐在一旁,开始动手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呼!好佳在他没有生气,要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暗地里吐舌吁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后,饶天欣又再次感觉到睡意来袭,黑密鬈翘的睫毛上下搧动,次数愈来愈频繁,眨动的距离也愈来愈短……
埋头处理着桌面地上的残局,靳焕生转头正好看见她偷偷瞇眼打盹的可爱模样。
他先是默不作声的欣赏一会儿,才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很晚了,妳先回去睡吧!”她已经连着好几天陪他晚睡早起,应该很累了吧?
饶天欣用力眨动惺忪睡眼,“没关系啦,我不困!”被她搞出来的残局还没收拾好,她哪能安心回房间睡觉呀?
只是再怎么强烈的愧疚,也敌不过瞌睡虫大军压境。不困宣言说完没有几分钟,她已举白旗投降,被小虫儿扛着和周公下棋去。
哎呀,果然……靳焕生苦笑着看她睡死在沙发椅上。
他是很开心饶天欣会撑着不睡陪他啦!可是就这样睡在这儿不好吧……
靳焕生动作无比轻柔的将睡美人打横抱起。第一次抱她,直觉的反应是……好轻。
真是远超乎他的想象啊!抱她丝毫不花力气,她轻得跟羽毛一样。
其实光看她穿衣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肉没几两,可实际抱起来,手上感觉到的重量还是让他小小吃惊一下。只是虽然如此,饶天欣倒不像时下女孩子那样,瘦得没胸、没,她的身材不错哪!目测观察,至少有三十二B吧!以她这样的身高和身型来说,这算是优良的尺寸吧!不会太大或太小,穿起衣服来刚刚好的好看。
正在揣想着关于她的尺寸,置在她腋下的右手似乎碰到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正模着的地方是她的胸啊!
噢,大事不好!靳焕生暗叫着,若不是抱着她没有手,他还真想抱头哀号。
他竟然成了袭胸咸猪手?不……更糟的是,他竟然还有反应……
靳焕生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速速将她送上床,跟着冲回自己的房中大冲冷水澡。
胃好痛……
饶天欣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苍白脸上唯一的血色,是被咬得发红的唇。
呜,好难过……她快死掉了!
“小欣?”靳焕生敲了敲门,好奇的探头进来。
“干嘛?”她躲在被子里头回话,导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怎么了吗?”难道还在为昨天闯的祸自责?还是……还是她发现他偷偷碰了她的胸部,所以生气了?
靳焕生猜测着,毕竟今天的她和之前活力十足的模样相差甚远,就连用餐时间,她也没出现在餐厅。
“没什么事啦!”一样是闷着声音回答。
她不喜欢也不想要给人柔弱体虚、动不动病痛缠身的形象,偏偏身体状况百出……
用力再咬红肿的唇,她将自己缩得更紧,冷不防棉被被掀开来。
“说谎。”靳焕生将被子丢到一旁,生气的看着缩成小球的人儿。
明明就一脸痛到快死的模样,还硬撑什么!鼻气和倔强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哪里不舒服?”沉声问第一次。
“我都说没有了--”
“哪里不舒服?”这句的声调明显比前一句低上许多。
靳焕生正在发怒的边缘。能真正惹怒他的人不多,曾经让他大发雷霆的人们却是打死都不愿再让他生气。
所谓愈是休眠久的火山,爆发起来威力愈是惊人……两者同理吧!至于饶天欣会不会成为火山灰下掩埋的牺牲者,就得看她够不够识时务了。
“我刚才有吃胃药了。”第六感告诉她,乖乖回答为妙。
胃痛?是水土不服的关系?
怒焰瞬间熄灭,靳焕生大骂自己的猪头脑袋。
竟然没有设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她会容易紧张,导致肠胃不适。他真该死!
“不舒服要跟我说,我带妳去看医生,不要乱服用成药。”他边说边动作,自动自发翻找衣柜,替她拿出外出的服装。
“我的药也是医生开的啊!”她不满的抗议。或许是药效发挥作用,她感觉胃部的灼热抽痛已没刚才明显。“这是老毛病了,看不好的。”安然躺在床上,饶天欣拒绝外出就医。
台湾的医学十分发达,在台湾医不了的病,外国也不见得医治得好吧?况且她之所以会胃痛,不是胃有问题。只要她短时间内熬夜次数过多,就会犯这毛病。
饶天欣睁开眼,将靳焕生满面忧虑的表情收入眼帘。原来他这么关怀、在意她呀?虽然人在病痛之中,她还是忍不住觉得欣喜,心头漾着微甜暖意,感动的涟漪一圈接一圈,不住向外扩散……可在同时又有这么点愧疚。
其实不是他的错啦,是她自己不注意,拚命的熬夜才犯病……
“反正吃药就会好了,别担心啦!”病人反过来安慰探病者,“瞧,我已经没事了。”她甚至已能坐起身来,和两分钟前只能缩在床上的模样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