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呀,要不,我过来陪你。”
林晓畅听到她的语调都变了,也跟着着急。
“不用了。你又不是他。”连累迪还不够,难道还要拖累晓畅吗?雷雨天坐车很不安全。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就Call我哦。”
林晓畅假意斥责她。让她独自静一静也好。或许,再等一会儿,小欣就能等到“亚洛迪”了。自己和他虽然只是一面之交,相信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不会轻易让歌剧无法如期演出。
“好,拜拜。”
“记住了,我今天一整天都窝在家里不出门,有什么事不要忘记告诉我。”林晓畅又叮嘱她一句。
“嗯,拜拜。”
“拜拜。”
夏欣刚挂上电话,电话铃又响了。
会是谁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再猜测是不是迪打来的电话了。她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稳定。
“小欣。”她朝思暮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是迪!
她喜出望外地叫出来:“迪,你在哪里?”
“亚洛迪”将听筒稍微拿开耳朵一点,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有这么想我吗?”
“你这个讨厌鬼,还不忘记调侃我!我都快急死了。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呀?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雨太大了,飞机停飞,恐怕我不能如期回去了。”
夏欣不假思索地,“没关系,总比你坐飞机出事好。”
“亚洛迪”的内心一阵激荡。他明白歌剧的上演对她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也清楚她背负的压力有多重,她今天是孤注一掷了。为了他的安全,她居然连演出的事都可以不顾了。她怎么不值得他好好珍惜,用心对待呢?
“演出怎么办?”
“随它去吧,只要天没有塌下来,我还有希望。”
“亚洛迪”不禁莞尔,“我听到门铃响了,你先去开门看谁找你。”
“好,你等等。”
大概是晓畅不放心她,冒雨来了吧!她跑过去开门。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亚洛迪”本人!
夏欣回头看看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又看看“亚洛迪”拿在手里的行动电话,领会到他刚才在电话中说没办法赶回来时,已经快要走到她的大门口了。
“喔,你骗我!怎么都不晓得要避雨呢!”夏欣笑着指着他嚷开了,让开位置给他进来。
“亚洛迪”整个人落汤鸡似的。头发被雨浇得活像刚洗过头,水珠湿答答地往下淌到衣服上。他的衣服也好不了多少,他把外套月兑下来包住什么东西捧在胸前,衬衫早就湿透了,紧贴着皮肤,
“你看你,落汤鸡也要比你好多了。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她转身想进浴室拿毛巾。
“亚洛迪”一把拉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俯头在她耳畔低语。“好久不见,不想多看我两眼吗?”
“迪!”夏欣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起头来看他。反正人都回来了,要怎么看不行。不把雨水擦干,感冒了怎么办。
“不错,还记得怎么称呼我。可惜感情不够。来,再叫一次,加点感情,我就给你礼物。”
“你带礼物给我?”他平安回来已经是上天赐给她的大礼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有礼物给她。会是什么呢?他公司出产的零食吗?
她兴奋地转着灵活的眼珠子,打量着他带回的礼物。不用说,他月兑下外套不给自己挡雨,小心护着的就是给她的礼物了。这个傻瓜蛋!
“懒得理你。快点拿礼物出来,我要看啦。”
夏欣干脆动手抢他手中的外套。他嘴里抗议归抗议,也没有进行抵抗,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他包在外套里面的礼品盒。
拆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呈现在夏欣面前的是一件枣红色的晚礼服。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裙子,把它摊开后,忍不住惊叹连连。
“哇,好漂亮!”
大方得体的设计,高贵典雅之余不显不张扬。做工精细,布料舒适柔和,虽然她看不出是什么布料,可以肯定的是,质地绝对上乘。
夏欣把晚礼服放在身上比画,尺寸刚刚好。“我好喜欢,谢谢!”她抬头对“亚洛迪”嫣然一笑,“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他伸出手指弹弹她的脑袋。看到她笑,他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区区一件衣服,能让她高兴如斯,实在超值。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这衣服是用生长在云南的‘明迪莎贺’树的树皮特制而成。云南当地的哈尼族人用木锤反复敲打‘明迪莎贺’树皮,树皮被敲松以后会完整月兑下,再洗去树浆晒干,能得一张米黄的‘布’。用它来加工制成衣服,非常环保,对健康也非常有益。”
“你说这件晚礼服是绿色服装,不像市面上的衣服,要添加诸多化工原料,穿了对身体无隐患我还能理解。你说环保未免太夸张吧,制成一件衣服要牺牲一棵大树,还叫环保?”
“明迪莎贺树跟别的树不同,越是反复砍它,它越长得繁茂。只要将它的枝干砍掉,砍后的树桩在第二年能长出两三根新枝,第三年新枝的直径已长至十余厘米,可以再次砍伐。”
“这么神奇?真想去见识见识。”夏欣神往不已。
“只有云南才有‘明迪莎贺’树,当地人称它作‘挨刀树’。你有兴趣,演完歌剧,我们可以去云南旅行。”
“你还有空去旅行?”
他该不会是逗她的吧?他投放在她身上的时间还不够啊?他可是有正当职业的,老不上班不怕老板开除?
“只要你愿意。”他又邪邪地补上一句,“我没空去旅游,有空去度蜜月。”
丙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脸又红了。“迪,别老寻我开心行不行?”
他突然间状似随意地讲这些,搞得她耳红面赤的,都不知道是否应该当真。她很在意他呢,如果他是在向她表白,那该有多好。
“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商量。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去云南度蜜月,选别的地方也行,例如,维也纳怎么样?云南嘛,我们随便去看看就可以了。”
“我才不会跟落汤鸡一同去旅行呢,你以为我很想得到别人的注视哦。快点去换下你的衣服吧,把我的地板都弄湿了!”
他没有再解释什么,她很快就会知道,他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现在只不过让她来点小演习罢了。
“敢笑我是落汤鸡?哼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我给点‘诗意’给你。”
“亚洛迪”对夏欣伸长健臂,作势要抱她。
“救命啊!”夏欣抱着心爱的晚礼服,大笑着逃之夭夭。
她留了两张贵宾座的票给晓畅,一直没有拿给她。趁早给她送去,让她看看自己的新裙子,她必定会替自己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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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
林晓畅暗自在心中默数十声,见程定维仍然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忍不住开口问他。
她知道他向来爱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凝视她,眼睛是他自己的,在他没有侵犯到她隐私之前,她也尽量扮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免得大家尴尬。直到忍无可忍时才“无意地”扫视他一眼,然后他会低下头,脸红耳臊地去忙他的工作。
今天,他好像不仅仅是想多看她几眼那么简单。他的眼睛流露出犹犹豫豫的光芒,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
不累吗?要不就把事情完全放弃,不再提半个字。要不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扭扭捏捏干什么?他不累,她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