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啊!那个首领!”白荷眼睛为之一亮,顿时记起那位失手被擒的盗贼。
“他不是首领,只是个军师。”
“什么军师?”
“别管军师不军师,他人呢?”
“当我循线找到破庙的时候,只发现你躺在地上,没有看见其他人啊。”白荷伸手敲着额头,回想当时看到弦月虚弱的倒在地上,感到心惊无比。
“唉,他果真被他捉走了。”弦月听完回答,证实自己临昏睡前所看到的景象,只感到更加垂头丧气。
“他是谁?谁被谁捉走了?”白荷一头雾水。
“唉,不捉我,却捉吴子规,古俊到底在想什么?”弦月口中念念有辞。
“公主,你还好吧!”白荷满脸关切,一会儿模模弦月的头,一会儿看看她的脸。
“真烦!咦?”弦月举起手敲脑袋,不料却被一本书敲到。
“这本书在你昏迷当中,一直紧紧握在手上,我拿都拿不走,只好让你一直握着。”白荷在一旁解释。”孙……”弦月看着被撕破一角的书皮,只留着一个“孙”字。
“这本书好破旧,书皮都被撕烂了。”白荷皱皱眉头,难以想像有人会把书皮撕成这副德行。
“为什么吴子规会有这本书呢?”弦月伸手到衣服里,拿出那片泛黄的半张书皮,合在书上。
“居然刚刚好!鲍主,你带张破书皮在身上干什么?”白荷惊讶万分。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弦月没料到原来小时候遇到的人,和吴子规有关系。两人会很亲密吗?
“是谁?”
“算了,先不说她的事。”一想到此,弦月感到心烦。
“好好好!”看到弦月不耐烦的表情,白荷只好连连点头。
“白姐,你怎么找到我的?”弦月摆摆手,决定先问清楚情况。依照破庙里古俊对吴子规“呵护备至”的态度看来,他应该不会伤害他。
“事情说来话长,公主还记得那群半途打劫的盗贼吗?”白荷问道。
“当然记得。”想到当天的情景,弦月依然觉得可笑。
“刚开始他们确实使我们的军队乱了阵脚,可是当他们的首领——哦,军师‘捉’走你以后……”白荷刻意强调,瞪了弦月一眼。
弦月装作没事,假咳两声,乘机把脸转到一旁,不敢正视白荷的眼睛。
“他们的阵仗顿时失去章法,没三两下就被我们制住。”白荷叹一口气,对弦月的任性莫可奈何。
“你们没有为难他们?没有伤害他们吧?”弦月急忙问道。
“公主,你如此关心他们是因为爱屋及乌吗?”白荷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弦月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弦月眼神游移,红着脸否认。
“是吗?”白荷的怀疑全写在脸上。
“当然……身为公主,我何必骗你呢?”
虽然弦月用力点头想增加说服力,却依然瞒不了白荷。
多年的相处使白荷一看便知情况有异,但她也明白此刻就算穷追猛打,依弦月倔强的个性,绝对逼不出真相,于是她选择继续说下去。
“放心吧,如同王将军所料,他们都是饥民,所以才沦落为盗贼,早早就放走他们。”
“嗯,很好、很好。”弦月整个人放轻松,频频点头。
“王将军帮助他们回到卓元国,各自想办法讨生活。”
白荷把整个事件从头到尾交代清楚,算是为打劫事件写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太好了,王将军的安排真得极为妥当。”
弦月的眼神绽放出喜悦,看在白荷眼底,更加深她心中的不安。
“其实……”白荷欲言又止,仔细思索依她的身份接下来该说的话。
“其实什么?”弦月听出白荷的意思,似乎尚有后续。
“那些饥民全是战乱下的受害者。”
“原来如此,难怪全都穿着破烂的衣服。”
“战火一起,他们无家可归,被迫必须携家带眷远离家园,以致沦落到居无定所的处境。”白荷的表情蒙上一股悲哀。
“唉,真可怜。”弦月忍不住为饥民感到伤心。
“为了活下去,有一口饭吃,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做强盗。”
“嗯,我明白。”弦月边听边点头,经过这些天与吴子规的相处,她逐渐明白金钱的价值。
“其实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我想也是,有饭吃,谁想冒险做强盗。”
“所以,你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多大的责任吗?”白荷话锋一转,顺势带出“和亲”的议题。
“我……”弦月猛地抬头,迎向白荷正义凛然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想逃的念头。
“公主,我知道‘和亲’对你是件不公平的事情。”白荷一脸痛楚,她同样不愿弦月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本来就不公平。”弦月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一想到原来少女和吴子规是旧识,她心里更是不满,毕竟,或多或少,她是因为那位少女,而没有断然拒绝父王的提议,如今却发现,她深深的喜欢上吴子规,又如何能若无其事的嫁给他人呢?又如何面对那位少女呢?
“但你一人身系千万人的幸福……”白荷继续进逼,苦口婆心只为让弦月明白,责任来时,依然得坚强面对。
“我……”弦月转头避开白荷的眼神,心下明白,此次遇到白荷自然无法再有任何推拖之辞,然而……
“凡事要以大局着想,公主——”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及任务,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许。”弦月打断白荷的话,心中作好决定。
“多谢公主。”白荷的眉头没有因为弦月的承诺而舒解,因为承诺的背后,是弦月必须牺牲终身的幸福。
“这是我身为公主,应该担负的义务,你不必谢我。”事已至此,弦月只得强打起精神。
“公主,你变懂事了。”她的懂事只让白荷更心酸。
“是吗?”弦月苦笑回应。
“我们什么时候赶去和王将军会合?”
“等一下。”
“公主,你才刚答应我,现在又反悔了吗?”
“放心,我会说到做到,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公主尽避说。”白荷心想,无论如何要帮公主完成心愿。
“我一定要找到吴子规,确认他平安无事后,我自然会乖乖跟你走。”她之所以下定决心跟白荷走,吴子规是一部分原因。
吴子规那些伤人的话早清楚对她表明“她不是他的什么人”,她怎么可能继续赖在他身边呢?他说出事实,但她心中为何感到有把刀在割呢?
“公主,你还好吧,为什么哭了?”白荷惊讶的问。
“哭?”弦月一模脸颊,泪水不知何时流满整张脸。
“公主,你为何如此难过、伤心呢?”
“我……我没有啊!”弦月连忙擦干泪水。
“公主……”
“我没哭,大概是迷药造成眼睛不舒服吧。”弦月假意揉着眼睛。
“公主……”
自两人相识以来,不管遇到任何事,弦月顶多假意哭两声搏取同情,不会当真掉下眼泪,这还是头一遭。
“我没事,你继续说吧。”弦月勉强一笑,因为她如果继续难过下去,白荷会一起跟着伤心。
表面上,弦月贵为公主,私底下,白荷却是她的师父,而实际上,两人情同姐妹,情绪极容易受到对方影响。
“好吧!”白荷叹口气继续说明,“从那群难民的口中得知,他们其实并不清楚那位军师是打哪里来的。”
“是吗?”
“就在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组织起来。”
“那些人居然愿意听他的话?吴子规那么有群众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