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龄儿毕业后没办法马上跟我结婚,为什么还要跟我订下该死的两年之约?要是早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今天就不会气成这个样子了。
“知道什么呀?”罗雨岳听得是一头雾水。“你说,不能结婚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终于恍然大悟:“宛龄拒绝你了?”
真让人不敢相信,沉默了两年的宛龄,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拒绝这桩两家都看好的婚事。
“没有!”罗雨岳的猜测让严孟寒气得咬牙切齿:“我说的是——宛龄计划毕业后出国这件事。”
原来是这件事啊!
“我知道啊。”愉悦地注视毅然仁立的严孟寒。“出国走走也好,不但可以增长见闻又可以开阔心胸,有你陪着她,我也比较放心。”
这也是当初他和孟寒订下两年之约原因之一,可是,看孟寒的表情似乎……
“怎么?你不愿意?”他狐疑。
“龄儿不肯。”
“什么!?”罗雨岳着实大吃一惊。
“不论我怎么跟她说婚后我愿意陪她踏遍全世界,她就是不肯,她还特地强调她不需要我,她只打算一个人出国。”说到这个,他就有气。“而这个小混蛋为了要摆月兑我,竟然叫我去娶别人!她当我是那种来者不拒、饥不择食的人吗?”现在想想,还真恨不得掐死她。
罗雨岳聪明地笑而不语,他这条老命可捋不起虎须呀——纵使他是这凶猛老虎的岳父。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等龄儿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孟寒,你这么做,宛龄她——”
“没关系,龄儿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了解宛龄的。“婚后只要我好好地安抚她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
书房的门在这时缓缓开启,露出罗宛龄美丽的小脑袋瓜子,嚅声道:
“老爸——可不可以让我和孟寒单独谈谈?”
罗宛龄进来后,罗雨岳悄然退下。
如今书房就只剩独处的两人。严孟寒绷着一张俊脸,转身背对她,坐沙发上。
惨了!他还在生气。
“孟寒……”罗宛龄缓缓朝他走近:“还在生气啊?”
“哼!”他负气地将脸别开。
罗宛龄唇角无声地上扬,隔着沙发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着,柔声撒娇:
“别生气嘛。”
严孟寒用力摆动身子,甩月兑罗宛龄搭在肩上的手。
“我承受不起。”
对于严孟寒的行为,罗宛龄并不以为忤,她不屈不挠地移到他左侧,坐下。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身为未婚妻的我实在不应该说出那种话。”双手紧抱着严孟寒的左手臂:“你就别生气了嘛,好不好?孟寒?”
“唷!真难得,你终于有为人未婚妻的自觉了?”严孟寒尖酸地讽刺。
“孟寒,当时我气坏了嘛,谁叫你总是一意孤行,总是不听我的想法、不顾我的感受。”抬头,直视他:“我是个人,我有思想,不是个任人操纵的洋女圭女圭。”
严孟寒听得动容,爱怜地抚着她秀丽的面容。“我从不曾想过要控制你、伤害你。”
罗宛龄温柔地对着他甜笑,如猫般慢慢地、慵懒地爬到严孟寒腿上。
“我知道。就因为这样,在我回房冷静思考后,才会想要和你再做一次沟通。”两手攀着他的颈项。“你只是以你的方式在保护我而已。”
严孟寒自然地拥着她。“这么说来,你是愿意配合我的决定喽?”
她摇头:“我还是希望能一个人去,而且,婚礼在我回来后再举行。”
“不行。把你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我不放心;我们可以等你玩够了再结婚,但是,不管你到哪儿都必须有我陪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哀着他紧扰的眉心。“我知道你宠我、疼我,舍不得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跟老爸总是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慧黠的双眸泛着一层薄雾。“可是,这样就够了,我这个被呵护了二十年的温室花朵,也该学习独立了。以往不论我发生什么事,总是有你和老爸让我靠着,为我撑着;就因为我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我想放逐自己,让自己学习独立、学习面对困难——”含泪的双眸恳求着:“让我去好不好?孟寒?”
他轻柔地吻干她眼中没来得及落下的泪。“你打算把自己放逐多久?”
罗宛龄哀戚的面容瞬间有了光彩:“六年。”
“免谈!”
他预计顶多也只有两、三个月,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打算一走就是六年!要他两、三个月不见她,他勉强还可以忍耐,六年——想都别想!
“五年。”为了实现她多年的梦想,罗宛龄只好忍痛“杀价。”
“不准!”
“四年。”
“不行!”他肯定会因过度思念而死。“一切照原订计划进行,你一毕业我们马上结婚,婚后我陪你‘放逐自己’,你要去哪就去哪、你要玩多久就玩多久。总之,我不要再等了!”
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可是孟寒——一个人的‘流浪’跟两个人的‘旅行’是不一样的,有你在身边,我根本无法成长、无法独立。”
“你不需要独立,我喜欢你对我的依赖。”他也可以很拗的。“我不管,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成为严孟寒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要等了。”
罗宛龄浅笑,轻啄严孟寒的额头——就只会说她孩子气,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孟寒,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一再地强调,我原本就非常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我从不曾忘记——我是你的未婚妻。”罗宛龄愉悦地正视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是严孟寒的人。”
“龄儿!”严孟寒的雀跃之情不言于表,他激动地将罗宛龄紧紧拥在怀中。
老天!直到罗宛龄说出口的这一刻,才察觉自己有多渴望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想不到这句当初他强迫她认定自己的话,出自龄儿口中竟会让他如此……感动。
罗宛龄被搂得动弹不得,只能在严孟寒耳畔轻道:
“我也清楚,我们结婚是早晚的事,如果你硬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不管我怎么反对也没有用,到时候我一样会嫁,只不过会非常不甘心罢了!”她在严孟寒的颈项碎吻。“一个人出去流浪,是我受伤后的梦想,是让我重新站起来的原动力。”
严孟寒稍稍松了力道,她再度以朦胧的双眼凝视他。
“我已经有了一个遗憾,别让我再有另一个好吗?只要给我四年时间,四年后,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成为严孟寒幸福、快乐又心甘情愿的妻子。”双唇缓缓覆上他的。“好不好?”
严孟寒压抑一时的热情,不舍与挣扎全泄露在这一吻上,许久,他终于肯结束这漫长的一吻。
“打算什么时候出国?”
“毕业的第一天。”
“这么快?”只剩八天而已!
“嗯,早去早回嘛。”
严孟寒静默了好一会。“三个条件。”
又来了!
罗宛龄暗自翻白眼。“好。”
“第一,你出国前一天也就是你毕业当天晚上,我们必须先订婚。”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直视她:“不答应就别去了。”
威胁,第一千零一次奏效。“好。”
“第二,出国后,每天都得打电话给我。”她才刚要开口,严孟寒便又接着补充:“不论这儿的时间是几点、白天或晚上;不管是打我的行动电话、车上行动电话、家里或公司的电话,每天至少都得打一通回来,只要我有一天没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要把你给捉回来。”愉悦地盯着罗宛龄那张满月复委屈的臭脸:“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