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反驳。“我该回去了。哦,对了,岳父大人,如果我那位美丽的小姨子问起——”
他合作地接口:“宛龄在永青家过夜。”
两位大老奸,有默契地以食指指着对方,别有含意地笑着。
☆☆☆
是夜,严府大少爷的卧房内——
“你干嘛?”罗宛龄紧抓着被子盖到自己下巴下方,戒备的眼神紧盯着严孟寒的一举一动。
严孟寒穿着睡衣,爬上大床的另一侧,进入温暖的被窝中,有趣地瞧着罗宛龄的举动。
“睡觉啊。”
“你没看见我睡在这儿吗?”
他长手一伸,揽她近自己身边,吓得罗宛龄惊呼出声。
“啊——罗宛龄!”
几经挣扎,严孟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想陪你睡。”
她的唇线不自然地上扬。“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睡觉还要人陪。”
他离开她纤细的身子,侧身,拥她入怀。“这样我才能放心。要是你半夜什么动静,我也才好就近照顾。”轻抚着她僵直的背脊,柔声说道:“睡吧,我什么也不会做,睡吧——”
不一会儿,听见罗宛龄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严孟寒嘴角无声地往上扬,陪着罗宛龄一同入眠。
☆☆☆
清早,罗宛龄在满室柔和的晨曦中醒来,身边已没了严孟寒的踪迹。
她坐在床沿,先是踮踮右脚——嗯,不痛了,再起身,叠好被子。
严孟寒正巧旋门而入,神采奕奕地走到罗宛龄面前。
“醒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摇头。“几点了?”
“八点多了。”
“完了!”罗宛龄大惊失色。“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严孟寒大惑不解:“怎么了?”
“以前我去永青家过夜,第二天一定会和永青一起去上课;佩青的教室就在我隔壁,她一看我到现在还没去上课,就知道我说谎了。”她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走动;“怎么办?她铁定已经在到这里的路上了,我可以想象,她猜到我偷偷跑步时的暴怒表情了。”
严孟寒轻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你不了解佩青,她会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再把我大卸八块,不,九十九块,然后用……”
“罗宛龄!你给我滚出来!”
说人人到!
罗佩青站在严氏大宅外怒吼,声音却传遍整栋严宅,可见丹田多有力。
“完了,完了!”罗宛龄惊惶地搜寻卧室内可躲避之处。衣橱,不行,站久了脚会痛;浴室——
“罗宛龄!出来!”
罗佩青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可见有人为她开了门。
“啊——”她就近躲避,上了床,一把摊开才刚叠好的被子。“别告诉佩青,我在这里。”说完,整个人一骨碌地埋入被褥中。
严孟寒强忍爆笑的冲动,注视她的举动。
罗佩青夺门而入。“罗宛龄!”
看见房里只有严孟寒一人。“罗宛龄呢?”
严孟寒双手环胸,含笑不语地注视盛怒的罗佩青,以眼神“提示”她;罗佩青随着严孟寒的视线,望向大床上隆起的被褥,悄声走到床畔,使劲掀开被子——
“罗宛龄!”
原本双手抱着后脑勺,倒趴在床上的罗宛龄,听见罗佩青“悦耳”的嗓音,只得抬起头,她扬起手,呆傻地朝妹妹打招呼。
“嗨。”
“少给我嘻皮笑脸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揍你了吗?”瞪视已经换而坐在床上的罗宛龄,她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背着我乱来!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体!一双禁不起久站的腿,怎么受得了你剧烈的奔跑?”
她不敢直视罗佩青,低垂着头忏悔。
“对不起。”有时她会觉得罗佩青比自己更像个姐姐。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跟老爸怎么办?”
“……”她惭愧到了极点。
“我真恨不得把你千刀割、万千剐,碎尸万段!”
天啊!九十九段哪能比?
“起来!”她恶声恶气地命令。
罗宛龄依言起身,直到她完全着地,罗佩青蹲子,抚着她的右脚踝,仰望她,细声问道:
“还痛不痛?”
她感动地咬牙,摇头。
罗佩青这才安心地站起来,搂着她。“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要是你再这么任性,我就跟你断绝姐妹关系。”
佩青和严孟寒全一个样,就只会威胁她!但她知道这是他们关心她的表现。
“嗯。”
“佩青,我们先下去吧,龄儿还没盥洗呢!”严孟寒在一旁道道。
“哦!”罗佩青松开姐姐,随严孟寒走出卧房。
“你怎么来的?”
“坐计程车。”
他们俩边下楼边聊。
“待会你回学校,帮龄儿请假,虽然她的脚现在已经没事,但我想,她休息一天会比较好。”
“嗯。”罗佩青侧头注视他:“姐夫,老爸知道吗?”
、严孟寒不语,给她一抹“你说呢”的笑容。
罗佩青禁不住轻笑指责。“幸好你看上的是宛龄,不是我。”否则她就惨了。
这种幸灾乐祸的妹妹,到哪去找?
“我有这么糟吗?”严孟寒不满地抗议。
他们来到大厅。
“不。是姐夫你太完美了,完美到只有宛龄配得上你。”拍马屁,她最行了!
他的笑容漾了开来。“我美丽的小姨子愈来愈有前途了。你有这么优秀的姐夫,你想不进步都不行。”
呕——真想拿把尺量量他的脸,肯定是金氏纪录。
“姐夫,我要回学校上课了。”
“不等龄儿下来吗?”
“不了。”
“我叫司机载你。”
严孟寒送走罗佩青,步入大厅,罗宛龄已站在楼梯口,注视他。
“佩青去学校了吗?”
严孟寒无言地走向她,揽腰抱起她,这回罗宛龄没有拒绝,只一迳瞧着四周。
“怎么都没人?”
抱着她进人饭厅。“老爸到公司去了,老妈在花房,书豪去上课了,其他人都去做自己份内的事了。”让她坐在椅子上,为她盛了碗粥。
罗宛龄喝着粥。“佩青为什么不等我?”
“因为今天你不去学校。”夹了些青菜进她碗里。
“谁说我不去的?今天佩青她们比赛,我怎么可以不去?”她放下碗筷。
“我说的。”凝视怏怏不快的罗宛龄。“吃粥。”
罗宛龄仍不为所动。
“你教得那么认真,佩青她们一定会赢的。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斜睨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严孟寒在她的面颊轻轻一啄。
“吃饱后,我先载你回家换套便服,再陪我一起到公司。”
“陪你去公司干嘛?”
“实习。因为以后寒暑假你都必须到严氏打工。”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私心想把她绑在身边吧?
“不去不行吗?”瞧见他的眼神,罗宛龄就知道自己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我知道了。”
☆☆☆
莫名其妙!
罗宛龄气恼地进入大厅,上楼,进房。
坐在沙发上的罗雨岳狐疑地注视罗宛龄反常的身影,他看着随后进来的严孟寒。
“谁惹她生气了?”
他浅笑道:“整栋严氏企业大楼的所有员工。”
罗雨岳瞪大双眼。“啊!?”不会吧?
他在罗雨岳对面的位置坐下,笑意更深了些。“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龄儿不习惯外人明目张胆注视的眼光罢了。”
罗宛龄就好比是个自然发光体,不论处在任何环境中,只要外人无心地瞧了她一眼,轻易地,就能引起对方再次的侧目一一一无论她在别人眼中是男是女。这便是他硬要将她绑在身边的原因,她太醒目了。
罗雨岳了解地轻笑。
罗宛龄带着全套溜冰护具再次出现大厅,她坐在一张无椅背的四方型小沙发上,套上所有的护具,再穿上溜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