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我就知道你是正义的化身,是月光女神!”
“不要马腿我,快来救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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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吃巧克力饼乾一边看小庄检查电脑。“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他把桌面换回原来的花生村。“不是说要设权限吗?喏,请输入密码。”
密码?让我想想……有了!就这个吧。Ffp748。就是这个。哈哈哈。嘿嘿。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哼哼哼,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奈我何!
Ffp748。Ffp748。Ffp748。傅非朋去死吧!炳哈!
“好了。”我继续吃饼乾。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这密码有玄机?”
“嘿嘿,给你猜。”不过就算猜中我也不会说的。
“跟傅总有关?”他一下子就说到重点。
“嗯哼。”我不置可否。
“你这样不好。”小庄对我摇著手指。“全公司上下都在传你跟傅总的事,何必做这些小动作落人口实呢?”
“又没人知道,就你跟我而已。”
“还有我。”傅非朋不知道躲在旁边听了多久。
这人愈来愈讨厌了,每次都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天知道他在我背后做了些什么要不得的事!
让人最痛苦的忽略法有两种。
一种是之前用了五年的,视而不见。
另一种,则是我现在正打算启用的。我和他四目相对,但是我说话的对象却是假装在修电脑很忙碌的小庄。
“MIS很辛苦哦,就你们几个人,可是全公司上百台电脑都要靠你们维修,真是太凄惨了。”我顿一下,眼睛倒是瞬都不瞬。“过年有没有加薪或奖金啊?”
他的眼睛也没眨,硬是和我僵持不下。
大眼瞪小眼就瞪吧,反正我的眼睛比较大比较美,不用上睫毛膏也亮丽动人,跟小眼睛小鼻子的家伙比起来,真是占上风太多了。
家伙家伙,我就是在心里暗骂,怎么样?哼,没一边吃“小心点儿”一边暗骂他猪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那要看老板的意思啊。”小庄打蛇随棍上,不捞白不捞。
对呀,现在大家都在看老板的意思呢。
“那片CD为什么丢掉?”
“不知道是哪个怪人塞过来的,又没用,留着干嘛?”我又拿一片饼干。一小庄,不然你带回去给二马吧,麻烦帮我订一片西洋男歌手全集的mP3。谢谢。”
“我不准。”
“不准?”
“那是我的东西。”
我想我眨了眼睛,而且还眨了不止一次。可他到现在一次都没眨过,也没流眼泪,真是太强了。
“你的CD为什么会放在我的光碟机里?”
“我放的。”
暗非朋这个人是哪里有问题啊!他把一张只灌了两首歌的CD丢到我的电脑里,存的是什么心?发神经病?那他也发得太晚了,我要是他的话,早在青春期就拿刀砍死老妈,被送进疗养院过下半辈子!
“那我的桌面应该跟你没关系吧?”我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我改的。”他说话的时候脸都没红一下。
“干嘛没事动我电脑?”
“我只是提醒你,下一次,我不会放瑞奇马汀的。”
“提醒我什么?”
“你一向冰雪聪明,应该不用我事事讲明吧?”他弹弹手指。“小庄,你跟我进来。”
小庄消失他也不见,只剩下我一个人发呆。
暗非朋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电脑白痴吗?
这五年来一向只有我整他,没有他反击的道理。怎么现在变了样?怪哉,瑞奇马汀必我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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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回座位,电脑出现“您已经闲置五分钟,要继续工作请登入密码”,我按下一个一个键输入Ffp748。去死去死吧!
锁定解除,我点开email,把那封该死的信叫出来。
我发现它有附件。
而且我这时候才知道信标题前面红气球的作用不是因为那个见鬼的宴会。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八竿子打不著。
他寄给我的是——多年前的喜帖。
红艳艳的帖子上还有我跟他的合照,烫金的字在电脑萤幕上怎么看怎么刺眼。尤其是主婚人的名字。
我啪一声关掉电脑萤幕的开关,好想把胃里的饼乾都吐光。
我当初不该留下来的。
留下来对我对他对他老妈对任何人都没好处,现在我竟然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厚著脸皮当他的秘书。
我又不是没当过博太太,干嘛死赖著不走?
懊见识过的我都见过,那些快乐、愉悦、兴奋、难过、痛苦、伤心……在短短两三年内我都尝遍,没什么好留恋不舍的。
人家史提夫贾伯斯在一九八五年离开苹果,一九九七年回到苹果,这出凤还巢可说是漂亮得很。可我呢?就算有机会上演,我还不愿意登台咧。
既然不图第二回合的傅太太头衔,那我到底在拗什么?
不要问我,我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嘛。
“嘟嘟嘟。”分机响了。
“喂,总经理室您好。”我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露露,我是二马。”
“你干嘛用气音说话?”
“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的星巴克等我,坐里面一点的位置,不要让傅总看到。”
他还是用气音讲话,听得我好辛苦。
“现在说就好,我下班得去别的地方,没空。”
“我是为你好耶,你先过来一趟又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变大声了。
“好啦,我等你等到五点十分,迟到不理你,我只能待到五点半。”我打算赶计程车去傅家老宅。
今天星期四,星期五晚上的派对现在再不先设计、找人办外烩、装饰什么的话,那天可就很好看了。傅老太太的脸大概会比马还要长三倍。
虽然我很期待好戏上场,可惜我的良心盖了CAS的标记,容不得我变成小恶魔做坏事。真是悲哀的人生。
“总之你等我就是。”他挂断之后,我盯著小庄消失的地方一直想,这两个人究竟在讲什么讲得这么起劲,居然半个小时都没动静。
连要杯茶水都没有。
他们到底在密商什么事情?
我才想偷听壁脚,门就打开了。
吧嘛啊?这门还装了防窃听器不成?我悻悻地看著突然变得像哥俩好的两个男人,有种被撇开被冷落的感觉。
胸口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不顺畅,我调开眼光。
桌上的东西愈积愈多,我想我需要“工作减肥”。上次看到一本书说什么生活减肥,就是把生活里不必要、用不著的东西统统丢掉,只要简单纯朴就好。
我看看自己的桌子,再打开电脑里的档案总管,脑海里浮现的是地上堆满了书和衣服的房间……我想我真是肥得可以。
可是,可是我没有时间减肥啊!
我好忙好忙,我不但要忙自己的事还要忙他的事。有了秘书这个职衔之后,好像帮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除了不用上床不用看傅老太太的大臭脸,我的工作量其实没什么变。
想到这,又开始觉得自己何苦来哉了。真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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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甜甜的香味,隐隐约约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出来。
“给你。”小芹端了杯花果茶过来。
樱桃口味的,颜色水艳艳映著灯光是紫红,光是闻著心情都舒服。
可惜好事向来多磨。
我听见吵架的声音,走近了看才知道是人事部的林桑和一个没什么印象的男生在“说话”以及“讨论”。
“我还是想离开这里,抱歉!”那个男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