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用,帮朋友谈什么钱!”
“好吧!先谢谢你了。”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在厨房谈话,一个星期之后兆琪悄悄的搬出了林家。
晓颜始终没有察觉,兆琪的东西并未全部带走,她搪塞了一个理由——因公出差,晓颜没有理由怀疑。
***
仲翊并没有忘了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准备了三十朵香水百合和一颗三克拉的钻戒做为礼物,预备要给晓颜一个惊喜。
当天为了上花店拿花他特别安排提早下班,正当他在整理。东西时,兆琪意外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她看起来糟透了,脸色灰青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原本亮丽的长发也有些凌乱,眼睛没有一点神采。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先扶她坐下,在仲翊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就像是雪被阳光照射一般迅速融化了,她无力的……只靠仲翊一双有力的手臂支撑。
她的头发垂散下来遮住了脸,气若游丝的说:“我完了,这辈子完了……”她绝望的说,“我知道是报应,老天在惩罚我……”
“你冷静一点,慢慢说……”仲翊想倒杯水给她,但是她一直紧紧抓住他的手,根本不让他走开一秒钟。
他看了看表,来回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先打了电话交代花店若是过了时间就先把花送到家里,至于晓颜那儿,打电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所以他还是决定尽量赶时间再说。
“不然这样好了,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再慢慢说。”
兆琪没有反抗,一切顺着他的话去做。
到了她的住处,对仲翊而言那里有股特殊的亲切感,因为屋内的摆设全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进了屋内,她直接坐在沙发上,似乎摆明了不想进房休息,而她的脸色已经比刚才红润了许多。
仲翊进厨房倒了杯水给她。她顺手拿了几颗药丸一口吞了下去。“你在吃什么药?”
“没什么!镇定剂而已,”她满不在乎的说,“我吃这个就跟吃饭一样,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药还是少吃,对身体很不好的。”
“没什么差别的。”她又顺手点了根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是个很好的听众。”他的诚恳让人无法拒绝,“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是不用勉强的。”
兆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一种极具挑逗的眼神看着他。
“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生育,因为我两年前的堕胎不当……可笑还是可悲……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不是惩罚是什么?”她把脸埋在手掌里,微微颤抖的肩看得出来她在哭。
仲翊尴尬的坐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原来我是想,若是找不到好男人,至少可以生个孩子来陪伴我,但是现在……
什么都没有……“
仲翊只有任由她哭,不经意地他想起了晓颜,很自然的看了看表。他这举动无论多么自然微小,还是被兆琪给看见了。
“你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她用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仲翊。
“当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避说。”
“我求求你今天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一个人独处,我一直忍不住的要去回想,我好怕,真的好怕。”她使劲的抓住仲翊的手臂,面对一个流着眼泪如此无依的女人,他怎么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可是晓颜怎么办?他无法想像晓颜在知道一切事情的始末之后会有何反应?!就算她能体谅,他又如何解释自己在结婚纪念日当天竟然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处一室。
“你需要睡一会儿,我扶你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好不好?”他轻声的对她说。隐隐约约的,兆琪似乎也感觉到仲翊对晓颜那份深情蜜意,但是她始终是贪得无厌的,这么些微又浅显的关心是无法满足她的。
她故意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在他的手触碰到她手臂的同时,她放肆自己的躯体和他贴近,仲翊当然闪避,却还是丝毫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甚至还叫她小心点走。
她恨他对晓颜如此忠诚,从来,她最无法忍受男人藐视她的身体,因为那始终是她最引为傲的。
而现在,无论是他的行为,他的表现,都明显的标示着他不希罕她的身体。她沮丧、不悦、甚至气愤,但是她唯一不会做的就是“放弃”,对她而言这是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她决定向他们坚贞的爱情堡垒宣战。
“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你说。”他拿了一小壶水放在床头。
“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晓颜,我已经够可笑了,我不要她瞧不起我。”
仲翊虽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但还是答应了她。
“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她,但是你要好好休息,把自己身体照顾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这么多了。”
兆琪点点头。
“你睡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出了房间他再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花店应该把花送过去了,但是电话里要如何解释自己尚未到家呢?“
虽然想不出理由他还是拨了电话;意外的,没有人接电话。
他知道晓颜是故意不接,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回家一趟,解释清楚之后再带她一起过来。
他硬着头皮再进了房间,兆琪坐在床上,似乎正等着他过来。
“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先回去一趟,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晚一点我会再过来看你,你先睡一会好不好?”
他面有难色的说,深怕她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出乎意料的,她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并说道:“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你。”
仲翊不再多说,掩上门出了房间,才走到大门口,突然房间里面传来巨大的玻璃碎片声,他不假思索的冲进房间,看见兆琪正使尽全力砸碎房内所有的玻璃器具,连落地窗也不例外,她的手臂甚至脸颊都被碎片给划伤。仲翊别无选择,只有抱着她走出房间。
仲翊想把兆琪放在沙发上,但是她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而她只是哭,口中不停喃喃自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一个人,我不要求什么,只求晓颜分一个晚上给我就够了,求你今晚不要走。”
仲翊不知何时流了一身汗,汗水湿透了他的白色衬衫。他双手抱着兆琪,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肤触,至少那是和晓颜完全不同的,有一刻间他真的迷惑了。
而兆琪更因为他没有任何拒绝,进而大胆的吻向他的唇。狂烈而冲动的,一刹那的激情炽火几乎将他吞没,但他始终被动的接受她和她的唇,直到她忘情的伸手去解他的皮带,他才迅速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你介意吗?”她再次向他的忠诚挑战。
“我帮你包扎伤口。”
他转身找药箱,兆琪指了指电视机旁的柜子。他用极熟练的手法为她上药包扎,这段时间内兆琪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
“你介意的,对不对?因为晓颜的存在,因为你对她的忠诚,你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甚至看不起我?”
“别说傻话,我为刚才的举动向你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一句对不起并不表示事情不曾发生过?”
“没错,但是它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露出从来没有的严肃面孔,令兆琪感到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