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克娜雅。她看到弘璨,未语泪先流。
“咦,你怎么啦?啊,心黛她……她出了什么事吗?”
克娜雅向站在一旁的仪千看了一眼,弘璨会意,挥挥手道:“仪干,这儿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克娜雅立刻跪在弘璨的脚边哭诉:“王爷,你要救救我们公主啊……”
弘璨急得直跺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光是哭啊!”
“公主她……她打算今天晚上邀宴皇上,然后……刺杀皇上……”
“什么?!”弘璨大惊失色。
“还有,不知怎的,好多人突然包围住绮景园,说要取鲍主的首级,才肯替皇上出兵打仗。”
“天啊……”弘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他朝窗外望去,天色已经全黑了。
“我……我逃不出来,外头围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才……”克娜雅痛哭失声,“说不定此刻公主已经……已经铸下大错了。”
“别再说了,我要立刻赶去绮景园。”
弘璨大步奔出房门,却和站在门外之人撞个正着。
他定神一看,竟是婉慈。
“王爷,”婉慈拉住他的袖子,“你去绮景园做什么?你可千万……”
“千万怎样?你又要教我怎么做了,是吗?”说完,便甩开她想走。
婉慈却拦在他前面。“不是我,是额娘。”
弘璨不禁停下了脚步,“额娘怎么了?”
“额娘下午召了紫媛人宫,要她回来告诉你一件事。”婉慈停了一下,见他凝神静听,才继续说道:“额娘和舅舅、还有一班老臣商量过了,派兵包围绮景园,劝告父皇以天下为重,务必杀了心黛公主。”
“原来是你们……”弘璨失声喊道。
“如果父皇肯杀了心黛,舅舅仍愿领军出征;如果父皇不愿意的话……”
“怎么样,你快说啊!”
“他们的意思是……请愉亲王爷大义灭亲,铲除妖孽,我朝上下将拥护大仁大义的愉亲王为帝。”
“你们……”弘璨真的吓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舅舅、妻子竟要他做这种事。长这么大,他终于见识到了人性的自私、卑劣、恶毒……可以狠到什么样的地步。“哈哈!”弘璨仰天长啸了两声,“弑父杀妻,谓之大仁大义?好,很好……很好……”
说着,他再也不看婉慈一眼,上马出府去了。也就从那一刻起,弘璨踏上了永不回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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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踏人了绮景园的怡风合,一阵幽幽的冷香袭来,立刻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烦恼全消。
珍玛尔式打扮的美丽侍女们温柔的替皇帝卸下外袍,换上软缎鞋。
“你们心黛公主呢?”甫一坐定,皇帝即心急的问。
“这不就来了吗?”那侍女伸手一指,通往内室的屏风后面轻轻柔柔地飘出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清雅的芬芳伴着美人的丽色,宛如一枝清奇秀逸的寒梅,真令皇帝未饮先醉了。
“皇上肯赏脸大驾光临,真是心黛无上的荣幸。”她跪在地上,轻声细语的说。
“快起来,快起来,朕早就想来看你了。”皇帝恨不得将此尤物拥人怀中,一偿夙愿。什么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的问题,他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住在这儿,过得可好?”皇帝笑咪咪的问,“想吃什么、用什么,尽避告诉底下的人,朕已经吩咐了,要他们好生伺候你。”
“皇上关爱至甚,心黛真是无以为报。”她勉强对皇帝笑了笑,心中却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这是心黛从珍玛尔带来的美酒,名唤『梅花酿』,”她捧着白玉酒杯到皇帝面前,“心黛先敬皇上一杯,感谢皇上对心黛的深恩厚德。”
“好!好!一皇帝非常欢畅,却不知心黛倒给他的梅花酿中已掺有迷药——饮了会令人全身酸软、四肢无力。他大口的干一杯,只觉得芳香满腮、清冽爽口,别有一番不同于其它佳酿的风味。
“皇上再喝一杯,这杯心黛祝皇上政躬康泰、长命百岁。”
“要有像公主这般的美人陪着,朕长命百岁才有意思啊!”皇帝笑道。
哼!心黛在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调笑,看我等一下怎么折磨你!
见皇帝饮了第二杯后,心黛又殷殷劝道:“无三不成礼,这第三杯嘛,心黛祝皇上早日觅得名门淑媛,正位中宫,以替皇上分忧解劳。”
这下皇帝摇头了,“不用再找了,朕心目中已经有理想的人选了。”他斜觑着心黛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朕对她可是仰慕已久。唉!可惜人家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对朕不理也不睬的,可教朕好生烦恼!”
“这谁会那么大胆啊?”心黛故意装作不解,“皇上可是天子啊!哪个姑娘不巴望着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你太多心啦!”说着,眼波流转地凝视着皇帝,与她平日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你……”皇帝又惊又喜,“这可是你心里的话?你也盼着朕的宠爱,一切都是朕太多心了?”
心黛嫣然一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翩然转入屏风后面。皇帝起身,恨不得随她而去,却被两名宫女含笑拦阻下来,急得他捉耳挠腮,大失君王的风度。
而心黛是有意拖延时间,等药性发作后,才能慢慢凌迟他。
皇帝在外头心神不宁的踱步,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忍不住大骂自己:笨啊!早就应该拿出皇帝的威严,下召宠幸她才是,怎么又让她溜掉了?
打定主意后,他便提步往内室走去,宫女也不能硬拦着他,只能赶紧唤道:“公主,皇上来了!”
“心黛……”皇帝伸手便要抱她,“别再和朕玩捉迷藏的游戏啦!你的意思朕全明白,来来来,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心黛逃月兑不及,脸色大变,只能柳腰一挣,摆月兑了皇帝的拥抱,“皇上,你……咱们再去喝酒……到前头去……”
“不用、不用!朕今晚得清醒一点,才能与公主共度良宵啊!”皇帝色迷迷地说。
药性怎么还不发作?天啊!心黛退到墙角,已经无计可施。
“皇上!那儿还有人呢!得先叫他们退下吧!”心黛慌张的叫道,一面朝门外的宫女看了看。
“嗯!”皇帝更满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黛今晚果然乖乖就范了。他走到门口吩咐:“你们下去吧!今晚朕不要有任何打扰,统统不许进来。”
“遵旨。”
“好啦,”他转身迎向心黛,“你可不许再逃啦!来,让朕先一亲芳泽吧!”
没有外人了,心黛不愿再装腔作势,又恢复她一惯对皇帝的冷漠、淡然,再加上憎恨、厌恶的态度。“皇上,心黛有话要说。”
“可以、可以。不过……咱们到床上枕边,无话不可说。”说着,他便走过来揽住心黛的肩,毛手毛脚起来。
“皇上,请你放尊重点。”心黛斥道。
“朕对你够尊重啦!”皇帝开始不耐起来,“如果你不肯乖乖听话……嘿嘿,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
“什么后果?”心黛冷笑道,“心黛乃罪臣梅氏家族唯一的活口,皇上要杀了心黛还不容易?”
“你……你知道了?”皇帝一怔,但随即开怀大笑,“你既然知道了,那最好,朕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求朕务必杀了你,都是朕一心一意维护,你这条命才能活到今天啊!”
心黛目露凶光,“这么说心黛还得感激皇上的不杀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