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喀达拉汗果然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他身后的侍卫们虽然无缘得饮“迷药”,但还是一个个心神俱醉、魂不守舍的模样。
啊,不好!连威远大将军、吐儿拉族长都喝了!这荒唐的女人该不会连自己的义父都
不过,见心黛也给了阿布罕王子一杯,弘璨倒是放心了大半。她绝不会去招惹阿布罕王子,这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
就在满座皆欢、热闹非凡的时刻,不知怎地,一声骇人的惊喘由外传来。接着,一个满头红发、衣衫破烂,四肢长满了冻疮、恶瘤,形容恐怖的老太婆不知如何穿过了严密的重重警戒,闯入席面上来;更可怕的是她那对闪着磷磷青光的妖眼,仿佛不断诉说着惊骇、震恐、恨怨等情绪。
“杀了她!杀了她!”那老太婆口口声声的嘶吼着,塞满黑色污垢的长指甲直指心黛,“快!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侍女们纷纷惊叫躲避。吐儿拉族长认出她是当年馨妍王妃所救的波斯女巫,不知怎么的又在此时出现了。
“我听到他们在怒吼,我听到鬼灵在狂叫!”波斯女巫步步逼近心黛,眼中的怨毒任谁看了都会胆战心惊。“这女人会掀起一场大祸,所有生灵都将因她而亡,所有家园也将因她而破碎。她的美丽令天神也为之嫉妒,降下一场浩劫,让世界万劫不复啊……”在夹杂着尖叫、怒斥、吆喝声中,波斯女巫视若无人的喃喃自语。
心黛被她吓得奔入弘璨的怀中。
没想到波斯女巫也奔到弘璨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可惜啊叮惜!你本是天下的命主,只因误饮炙情丹,情孽缠身,万劫不复。除非……除非……不!你不可能答应的。”她恶狠狠的瞪了他怀中的心黛一眼,“唯有杀了她,你才能成为天下的命主。”
“啊——”心黛尖叫一声,“快点,你快把她赶走!”她哭着恳求弘璨。
“来人啊!”弘璨召来了李尽忠。方才他已秘密交代李尽忠领来一骑精兵,埋伏在万梅堂外以防万一,没想到喀达拉汗只是惑于心黛的美丽,并无什么惊人之举,反倒是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老妖婆闹得席面乱七八糟。
“快!把她给赶出去!”
在吵嚷中,波斯女巫被士兵拖了出去,但她骇人的尖叫、哭喊声仍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去,原本欢乐无尽的场面一扫而空,留下的是无限的疑问。
第四章
“不,不要,不要杀我——”
“心黛,心黛,你醒醒啊!”睡在外床的弘璨一听到心黛的惊叫声,便知道她又作噩梦了。
自从那天波斯女巫闯人筵席,扰出一番风波后,心黛受了严重的惊吓,白天食不知味,夜晚睡不安枕,总要弘璨好言好语的哄诱许久,再三保证绝没有人会杀她,心黛才能安安静静的睡上一会儿。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没有人敢伤害你的。”他抱着心黛,再三软语安慰,才使得她镇静了下来。
弘璨轻轻替她盖上毛毯,自己却睡意全消。下了大半夜的雪现在已经停了,窗外梅树苍劲的枝头染着点点的积雪,皎洁的月色映在纯净的银白大地上,清澄亮眼得恍如白昼。
弘璨披衣而起,推开临廊的雕花木门,信步走到阳台上,迎面袭来的是一股莫名的清雅幽香,宛如心黛身上的味道。他定神一看,原来一夜之间,枝头含苞的花蕊已尽情的奔放吐艳,梅树枝头一丛丛的白并非是雪,而是一朵朵怒放的白梅。
“今年的梅花倒开得早,”心黛不知何时也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往年总要到十二月中才开花,今年早了半个多月。”
“这里冷,你快点进去,别受寒了。”
“不,我要站在这多看一会儿,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里的景色了。”
“我们回京城后,要想再回来这裹,的确有点困难。不过京城西郊的禧恩园附近,同样也有无边无际的梅林景色。将来我求父皇将那块地赐给我,我在那个地方按吟雪山庄的模样替你重新起一座园子,咱们终老于斯,你说好不好?”
“你……”心黛望着弘璨满是柔情的眼眸,心中荡漾着无尽的爱意,忍不住扑人他的怀中,怯怯的问:“你不是说不想要我、讨厌我吗?你……”
弘璨掩住了她的樱唇,在她忧愁的眉心印下一记深情的吻,“你别忘了,我可是喝过你的迷药,这辈子都休想逃出你的魔掌,所以我只好乖乖认命了!”
他的话逗得心黛浅浅一笑,一颗悬宕不定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对了,你是不是真的对我下遇什么迷药啊?不然为什么我一遇见你,就觉得自己的心不再是自个儿的了?对了,那个老太婆提过什么丹的,是不是就那东西?”弘璨又问。
提到波斯女巫,心黛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逝无踪。“别提她了,我不想听。”
弘璨爱怜的拥住她微颤的肩头,也似乎只有他身上的温暖才能抚平她不安的情绪。
“弘璨。”
“嗯?”
“我问你,你……相不相信那女巫说的话?”
“那只不过是个疯婆子的胡言乱语,你别一天到晚挂在心上。”
“可是……”心黛将弘璨抱得更紧了,“我真怕她说的话是真的,我还怕……怕……”
“怕什么?”
“我怕你真的会杀了我。”
“胡说!”弘璨轻斥着,“我绝对不会丧心病狂地去做那种事。你要不信,我对天发誓给你听……”
“不!不!”心黛一脸惊恐,一双美丽的眸子因愁怨烦恼而更加惹人怜惜。“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怕自己福薄,无缘消受你的爱。”
“哪有这种事?”弘璨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了!早早忘了她的话,给我变回以前那个刁钻古怪、聪慧伶俐、没事还把我捉来逼婚的心黛吧!”
心黛微微一笑,想到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心裹不禁荡起醉人的甜意。
“不过,”弘璨嘀咕道,“有一样千万不要变回来。”
“哪一样?”
“就是你那爱随便勾引男人的毛病啊!”
“我哪有随便……”心黛抗议。话还来不及说完,弘璨火热的唇已封住了她的嘴,心黛的手不由自主的将他圈得更紧,两人陷入亘久缠绵的喜悦中。
“从今以后,你只许勾引我,知道吗?”他在心黛耳边低语着。
心黛嫣然一笑,无限柔情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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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威远大将军的西征大军、以珍玛尔族的阿布罕王子为首所率领的人贡使团,以及心黛公主与其陪嫁的珍宝饰物、陪嫁人员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由珍玛尔领地开拔回京。
大军凯旋归来,京城里外一片喜气洋洋,官员、百姓莫不争相走告,至城门外十里之处夹道列队欢迎。
威远大将军和愉郡王一人京后,即直奔皇宫晋见皇上。皇上自然是对他们慰勉有加,不过论功劳、讲恩赏并不急在今日。
愉郡王随后又到内宫按礼向卧病在床的皇后嫡母请安,再到长佑宫向他的生母兰妃行礼,然后又匆忙赶到西郊的“禧恩园”,向正在园中颐养的太后打照面,直忙了快一天,向该请安的长辈们全问过安了,他才回到愉郡王府和阔别许久的妻妾儿女一叙天伦之乐。
“王爷回来啦!王爷回来啦!”下人们一声接着一声,将弘璨回府的消息由门房向内递送到中门,再传到上房,屋内的福晋、侧福晋、小贝勒爷,乃至丫头、老妈子等,莫不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