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我对竟为只有感谢而已,因为他给了我机会来还清我们家欠银行的债务,也让我弟弟有机会出国念书。但那毕竟是一场交易,现在都已经结束了,我由衷的祝福他和白小姐。”
“但愿如此!”胡石明也是这么期盼着,因为他知道幸妍越是迷恋竟为,对她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大。
为了不让石明看穿她的心事,她拼命的吃着面和卤菜。这段日子,她每天都梦到竟为,梦境中好像还可以触碰到他一样,但是梦总归是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是。
突然间,一股恶心的酸味从胃里涌了上来。她连忙起身,顾不得胡石明还在旁边,赶紧冲到厕所,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她不舒服的瘫在地上,心里想着,要是记忆能像这些秽物一样吐得一干二净,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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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景身上还穿着睡袍,带着惺忪的睡眼和凌乱的头发,慢慢的走下楼来。
自从幸妍离开之后,她就搬进杜家,以女主人自居,开始名正言顺的改造这个家。她是个主观意识很强的女人,对于自己未来的新家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她想要动脑筋把竟为的房间重新设计当新房,但是竟为总是说了一大堆理由来拒绝,弄得她只好打另外一间主卧房的主意,希望能够把房间改造成她心目中理想的样子。
“竟为,你要上班了啊?”她忍不住用手摇着嘴,打了个哈欠。
“嗯……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近,竟为总是习惯找借口不回来过夜,籍以逃避佳景。
偶尔回到家,他会借口疲累,躲到房间一个人细细品味着他和幸妍之间共同的回忆。
佳景虽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她想女乃女乃刚过世,竟为是需要多点时间来调适的。况且她又忙着打点婚礼的事情,对于他的异状不怎么在意。
“喔……你别忘了!我们下星期要拍结婚照,明天先去试穿婚纱。”佳景是个爱面子的人,对于自己的婚事恨不得怎么隆重、怎么铺张,就怎么好!
“不行!我明天晚上有事。”竟为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逃避,他不想做个负心汉,但又不想违背自己的感情,于是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嗯……我不管啦!你什么事情都不管、都不帮忙,这就算了。你连去试礼服都不愿意,你到底爱不爱我、重不重视我呢?”佳景生气的撒娇。
以前她只要使出这一招,整个人粘到竟为怀中,他就抵挡不了,她知道竟为没办法拒绝她的柔情攻势。
“佳景,缓一缓吧!我现在真的没心情。”竟为把佳景推开,走了出去。
佳景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竟为以前是多么爱她、疼她,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从来就没有不答应的。怎么现在会起这么大的变化呢?他的爱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炽热,甚至她搬来之后,竟为连碰都没碰过她。
几次她穿得性感美艳想要挑逗他,他也找借口逃开,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那个汤幸妍吗?竟为不小心对她动了真情?
随即,她推翻这个念头,她对自己极有信心,她相信竟为不会喜欢那么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以她的条件,当初把竟为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现在她仍有信心,竟为是对她着迷的。
只不过他连日来的失常,又该怎么解释呢?
“一定是女乃女乃过世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只要再过些日子他就会恢复正常的。”她对自己这么说。因为她知道竟为是个重承诺的男人,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背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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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台币对美元不断的升值,其中的汇差导致我们从美国厂商那边收到的货款缩水不少,这点我们公司应该尽快作防范。”胡石明对竟为作一些账目上的报告。
“我知道了!我们尽量把在手头上的美金作转投资的运用,现在新台币走强,我也正考虑把美国那边的厂扩大、增资……”竟为有效率的作出指示。
等到他们两人的会商告个段落,竟为满脸倦容的瘫在椅子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头疼药片,喝了口水吞下药。
胡石明从没看过他这么没精神的样子,以往不管再怎么忙碌,他总是一脸精神奕奕,但是现在却是一脸疲惫的模样,不像他记忆中的杜竟为。
“竟为,你怎么了?最近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有吗?大概是事情太忙了吧!”他很少抽烟,但是现在他却习惯性的烟不离手。
“是准备婚礼的事情吗?有什么我帮得上忙吗?”
竟为苦笑了下,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结婚的心情,他压根都不相信自己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实在是太荒谬了。
“也许我是得了婚姻恐惧症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结婚。”竟为对幸妍根本没办法忘情,在心头还挂念着另外一个人的情况下,叫他怎么能够安心的和佳景结婚?
胡石明看了看他空洞的眼神,知道幸妍的闯入,让竟为的感情生活起了变化,而他好奇着幸妍在竟为的心目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竟为,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明知道我会介意,那你还是不要问的好。”竟为无奈的挥了挥手。
“我的好奇心战胜一切,还是得问个明白,自从幸妍离开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的改变和她有关吗?或者是你爱上了她呢?”这是胡石明大胆的假设。
竟为先是发愣的看着他,随即大笑了起来,他借故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难道他的表现是这么明显吗?石明竟然一眼就看穿他。
但是他不能承认,就算他对幸妍的感情已经超乎自己和石明的想象,他仍然不能轻易的泄露自己的心情。
“这怎么可能呢?我会喜欢她?你别逗我了!”无奈的谎话,让竟为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可笑。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喔!我还以为……”胡石明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摇了摇头,或许他是太在乎幸妍,所以才会有这种误解。
“你还以为什么?你以为我会移情别恋吗?你以为我会背弃佳景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我的良知和我对爱情的忠诚度,是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虽然竟为强力阻止自己在行为上出轨,但是他的感情却已经完全的月兑轨、完全的属于另一个女人。
“但是爱情毕竟不是理性,也不是道德,不是你自己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你怎么了?尽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都要和佳景结婚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我和佳景交往这么久了,她可是我的亲密爱人,我又怎么能背叛她呢?”竟为说到后来有种无力感和深深的无奈。他一再提醒自己的就是这一点,他和佳景是有了亲密关系的情侣,但是他和幸妍之间却清清白白。所以他对佳景是有责任的,这一点他不会忘记的。
因为他对女乃女乃生前的计谋一无所知,他当然不会知道那天他以为是春梦的情境,其实早已更实的发生过。
“你这么想就好了,我是你的老朋友,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幸妍也是这么想的,她要我祝福你们!”知道竟为的态度之后,石明才敢大胆的把幸妍的祝福一并道出。
没想到竟为一听到幸妍的名字,两个眼睛睁得老大,像是有满腔的热情和炽热的情感等待发泄一样。
“你是说你知道幸妍在哪吗?你和她有连络对不对?”竟为因为激动而紧捉着胡石明的手臂,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再见幸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