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尧略微皱眉,似乎对她的动作不大满意。
“再多加三百一十五度就好了,这样我会更满意。”意思是要她直立站着即可。
渝湘张口结舌的瞪大眼,这明明是虾子叮嘱她在少爷及老爷出门前都必须做的一项礼仪,难不成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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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尧走后没多久,虾子和小米也预备出门。
出门前,虾子和小米突然露出一副似有隐讳,有些害怕的模样,悄声对渝湘附耳道:“鱼儿,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点。”
“为什么?不安全吗?”渝湘一脸惊骇。
“不是不安全啦!”小米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栋房子有点……”她故意不把话说完,弄得渝湘心里毛毛的。
“有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也知道夫人在五年前过世,自此以后,若有人单独待在屋里,夫人就会现身来找他聊天…”
“别说了!”渝湘大喊一声,她可以感觉到冷风正从全身上下的毛孔钻入。
“什么时代了,还相信那些怪力乱神?!”
虾子拉起她的手,偷塞一样东西在渝湘掌心。
“做人不要太铁齿。”
她们两人离开后,渝湘才敢把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打开,一个红袋子的平安符赫然映入她的眼帘。渝湘一惊,立刻甩掉它,后觉不妥,又将它捡起来。
她边颤抖边环顾偌大的客厅一遍。
“不可能的。”渝湘告诉自己,即使现在她害怕得要命,仍强打起精神快步朝沙发走去。“现在天还未暗,还不会出现……”她突然忆起以前有人说过,傍晚正是鬼魂开始活动的时候。
“不可能的!”渝湘企图用大喊来驱散心中的恐惧,壮大自己的胆子。突然,一声物体落地声传进她的耳里,吓得她呼吸和思考力都霎时停止。
室内静悄悄的,只听到外头归巢鸟鸣声。她定下心神注意周围,才发现是自己不小心勾到电线,把沙发旁的立灯给绊倒了。她大松一口气,七手八脚的把立灯扶正,整个人像力气被抽光似的般瘫在椅子上。
寻着摇控器,按下电视开关,儿童的笑语声顿时溢满整个室内。
渝湘的眼睛死盯着电视荧光幕,双手摀住耳朵。她决定了,不论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予理会,心里则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希望夫人别来找她喝茶聊天才好。
节目到一个段落,女明星正巧笑倩兮的介绍家电制品时,电话铃声突然大作,渝湘的三魂七魄顿时被吓跑了一半。待弄清楚声音出处后,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老天,看样子鬼还没出现,她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喂,这里是魏宅,你好,请问哪里找?”
“渝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一听到澄怡清亮的嗓音,渝湘顿时如释重负,泪珠也随着松弛的神经滚落而下。
“怎么了?”澄怡一听到她的哭声,人也跟着发慌。“魏家的人欺负你吗?”
渝湘哭了好一会才有办法说话,她边抽噎边把虾子和小米说的话转述给澄怡听。
渝湘从小就怕黑、怕暗,晚上睡觉一定得亮着灯,凡是恐怖电影、恐怖漫画和鬼魂怪谈,渝湘绝对不看、不听、不碰,经验告诉她,那些东西会使胆小如鼠的她即使点灯也照样一夜无眠。
“渝湘,你别哭,我问你,你现在几岁了?”她得想办法降低渝湘的恐惧。
“跟你一样,二十二啊!”
“你以前有没有看过……那种东西?”
“没有!”
“那就没事了!不是有人说过,二十岁以前不曾目睹过灵异现象,以后就不可能会看到吗?”
“真的?”澄怡的话如同救命符,让她的心放宽不少。
“而且,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出来嘛,别呆在屋里。”澄怡建议道。
当初她怎么没想到呢?徒让恐惧害怕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魏宅目前一个人也没有,她走了谁看家?
“不如这样吧,你和我去逛街,我今天看到一件衣服好漂亮,你跟我去瞧瞧,看适不适合我。”
“可是……魏家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我可以出去吗?”
“他们几点回来?”
“十点左右吧!可是老爷就不一定,他随时都可能会回来。”
“这样啊!”澄怡沉吟一会,“算了,干脆我陪你讲电话,等到桑颂聿回来再挂电话。”
“太好了,澄怡,谢谢你。”渝湘高兴的只差点没对话筒亲吻下去。“对了!
你在公司怎么样?”
“还好啦!另一位内帐会计人还不错,这几天我把该学的记起来,可能过两天才能查。”
“你要小心点,别被人家发现,否则就完了。”
“安啦!你呢?你那边如何?”
“小米和虾子人不错,少爷的脾气比较差……”渝湘突然停止谈话,而且许久许久都不曾出声,澄怡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还在电话那头。
“渝湘,你怎么了?还好吗?”
“澄怡,怎么办?”渝湘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归显透露着惊慌。“楼上……楼上有怪声音,有走路的声音,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出现了?”
“我想不会吧!”澄怡也被感染到紧张的情绪,声音不如先前稳定。
“我该怎么办?躲起来还是逃出去?”渝湘死命的盯着楼梯口,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紧绷的神经几已到断线边缘。
“先……先躲……”澄怡话还没说完,即被渝湘的尖叫声吓得胆子都快破了,包括正站在楼梯口冷眼瞪视渝湘的那个人。
“踩到蟑螂了吗?”魏伯尧的语气可没有开玩笑的成份存在。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渝湘的心脏因适才的惊吓仍“卜通卜通”的快速跳着。
“东西忘了拿。”他淡淡应一声,举步下楼。
他就知道慌张必出错。匆匆赶到补习班后才发现上课的讲义忘记带,其中还包括欲给同学的那一份,只得把原拟于最后五十分钟所举行的小考提前,并拜托一位课辅老师帮他监考,自己一路抄小径,风驰电掣的赶回来,约花了二十分钟才回到魏宅。
“您从哪里进来的?我怎么没发现?”她的警觉心真的差得可以了。
魏伯尧没有回答,他指指渝湘尚握在手里的话筒,说道:“电话不要紧吗?”
渝湘这才记起话筒另一端澄怡的存在,她连忙告诉澄怡待会再打给她,随即放下电话。
“我从后门的安全梯上来,所以你才没有看到。”他拿出一张塑料卡片和一枚纸片交给她,“出门时利用这张磁卡打开大门的保全系统;进来时也得用这张卡片和密码执行切断。纸上写的是密码及各式门窗号。门窗一旦关上,系统自动执行,所以出门前切记得先到饭厅隔壁的小房间执行切断,否则我们就得到警察局去保人了!”
“大宅有保全系统?”渝湘看看卡片又看看魏伯尧,怎么没人告诉她?
魏伯尧早就料到虾子和小米会重施故技。
忘了是第几个新来的女孩被带到警察局后,发卡的工作就落到魏伯尧身上。今天因为太匆忙,只记得给名片而忘记给卡片,而虾子和小米这两个喜好作弄人的女孩,是绝不可能主动把卡片拿给新来的。
只怪老爸实在太纵容她们了。由于在工作方面好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她们常用的恶作剧伎俩,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理会,谁知她们就更无法无天的玩下去。
他记得他在这儿住了快两年,而新来的女孩最高纪录是待了一星期,不晓得这女孩能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