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沈则刚不相信地问她。
\"嗯,我从不真正属于沈家的一分子。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忘记小安是沈家的骨血,我会常常带他回来看你们的。\"
\"棐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难道就不能看在我们丧子之痛,留下来陪我们。还是你到现在还恨我,恨我当年用权势拆散你们。\"沈则刚知道会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从没恨过您,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不会去怪任何人。\"从小她就是一个十分认命的人。
\"棐若,留下来吧!\"江茹仪也加入了挽留的行列。
\"你们不要为难我,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资格留下来。\"棐若十分为难。
\"怎么会没有资格,单凭你是小安的妈妈,还有其实你和桀并不算离婚。\"
\"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
\"那又怎么样?桀他一直没有到户政事务所登记,所以说你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婚。\"
\"这怎么可能。\"
\"不管怎样,在还没找到沈桀的遗体之前,你和小安就留下来陪我们两老,好吗?\"江茹仪对她动之以情,她知道棐若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女孩,\"留下来吧!\"
棐若看看她,又看看沈则刚,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世上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哀的事。而今他们不过想留下惟一的血脉在身边,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们,她点点头,\"好吧,我让小安留下来陪你们,我过些日子再来接他。\"她把孩子交给沈则刚。
\"你误会我们的意思,我们并不是要跟你抢孩子,我们希望你也一起留下来。\"沈则刚抱过小安对她解释。
在一旁的江茹仪也颔首。
\"好吧!我留下来。\"
\"你和小安就住你原来的房间。\"
\"嗯。\"
\"你们坐了一整天的车先去休息,晚一点我让陈嫂煮点东西,再叫你们起来吃。\"
\"谢谢你。\"
棐若抱着小安,踏着楼梯,进到她熟悉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然而今天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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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难搜寻告一段落,仍旧未寻获沈桀的遗骸。
沈则刚夫妇和棐若商量之后,决定找一个时间为他办个告别式。时间拖得愈久,大家所抱的希望也愈小,直到整个搜寻救难结束,他们才彻底地放弃希望。但一想到他连一个完整的遗骸都没有,让人想起不禁又再度泪湿衣襟。
今天沈家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沈家的亲朋好友,也有一些是沈氏企业的高级主管。另外杜为路、阿彻也到了,原是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却显得有些狭小。
大家讨论了许久之后,决定在下个礼拜三为沈桀办个告别式,楚棐若也将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他穿上丧服。
就在大家商量得差不多时,屋里的电话响起。
离电话最近的陈嫂赶紧接起电活,这阵子有太多慰问的电话打来。或许是沈则刚在商界的名号,让许多人为他感到难过。
大家也不是很在意地继续讨论着。
陈嫂接起电话之后,神情恍惚地不到一分钟就挂断电话。
江茹仪问:\"陈嫂,电话是谁打的?\"
\"是医院来的,他说有一个叫做沈桀的现在被送到长庚医院,要我们赶快去。\"她重复了刚听到的话。
\"桀?\"棐若惊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大家别急,我们赶到医院一趟就知道。\"杜为路说。
\"嗯,我们赶快去医院。\"
一群人分乘了三部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到医院。他们在急诊室的服务台询问了医护人员,从他们的口中知道沈桀已被送入手术室做紧急的急救。他们又移到手术室外等待,希望在里面急救的真的是桀,而不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时间悄悄流逝,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手术室的灯熄了。从里面走出满脸倦容的陈吴阳,全部的人都迎上去,焦急地问:\"阿阳,他是桀吗?\"
他就是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的陈昊阳,他一回国就在这家医院服务。当他得知被送来的人叫沈桀时,他就自愿当他的主治医生,他也希望沈桀就是和他一起穿着长大的兄弟,后来他更要护士小姐赶快通知沈家的人。
他点点头。
\"他呢?情况怎样?\"沈则刚问。
\"还好送到得快,没事了。\"
\"他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是病了?还是受伤了?\"
\"这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从机场送来的,好像是在国外被杀伤。而在国外的医院没有处理好伤口,才会引起这么大的感染。\"
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一张病理床出来。
棐若赶紧地靠过去看,眼泪霎时如喷泉般涌出。是他,真的是桀,他没死,他还活生生地在她的眼前。虽然他身受重伤,但至少他还活着。
\"妈,真的是桀,他没死,他还活着。\"棐若语涩哽咽地说着。
早巳围过来的人,当然看见躺在上面的人是那逃过一劫的沈桀,悲伤的神情早已转为高兴。虽然现在的他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然而没关系,至少他会痊愈的。
\"是的,是桀。他没死,他活着回来了。\"沈母也早已成泪人儿,她心疼地拥住棐若,感谢老天垂怜。
\"让护士小姐推他去病房,待会我去帮他办个住院手续。\"
\"谢谢你,阿阳。\"
陈昊阳只是笑了笑地往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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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眼睛一张开时,看着一切陌生的空间。他不知身在何处,仿佛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他想起来了,无意间扯动,胸口传来的一阵痛,让他又躺回去。
哦,想起来了,想起自己在一阵慌乱之中被人猛刺了一下,然后手中的公事包就在瞬间被抢走。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刺杀,是意外?还是有预谋?
他的手稍稍移动,好像触模到一个细柔的东西,他想转头看,奈何全身痛得动弹不得。他只好再用惟一还能动的手去感觉那是什么?
睡梦中的棐若,感觉到被人用手抚模时,她已经惊醒。当她抬起头时,看见从手术之后又昏迷了三天的桀醒来,她担忧地起身问他:\"桀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这个如天籁般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熟悉,他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她,是他找了两年的棐若。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不知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梦境。他又勉强地要坐起来,想更清楚地看她。只是他全身实在没有一丝的力量。
棐若看清他的意图,赶快绕到病床尾,将床渐渐地摇斑,让他能舒服地坐着。
\"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