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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幻姬 第5页

作者:韩雅筑

她不再姑息丈夫跟儿子把目光留恋在元配身上,略懂药理的她开始对他下药、控制他的心神,逐步掌握袁家产业,进而取代;甚至以次子袁灭的出生来刺激凤翔,最后在袁灭满周岁抓周那天,一个细雪纷飞的黑夜,将凤翔赶出家门,推她下断崖。

袁漱清醒后,一切已成追忆,懊悔不已的他,四处派人寻找凤翔的尸体,可惜佳人芳踪已杳,就此长眠地底,生死经年,不曾入梦,他的心亦跟著逐渐死去。

北威将军西殒的讣文落草--功勋彪炳、战死沙场。至於真正的死因,恐怕只有自小听惯他与大娘极尽“缠绵悱恻”、“凄凉动人”恋爱故事的袁灭知晓。

既叫袁灭,即代表袁漱跟袁家的缘分已灭。这是秦默楚对袁漱所表现的无稽、可笑的抗议。袁灭之於袁漱,不过是倾听一名孤苦老人诉苦的对象而已。

在他眼中,他是唾弃父亲的懦弱的。一个男人无法保护他深爱的女人,不配称为男人。随著年岁增长,袁灭对号称当朝第一武将的父亲,敬爱度已“荡”到冰点。反正他从来不欠父爱,母亲做的够多了。

训练他成为十八般武艺全能的奇男子,要胜过父亲与兄长,数不清的藤条、毒打,抹灭不了他对亲情的渴求;当他想要寻求协助的时刻,父兄永远在战场上与敌人较劲--或称逃避现实?远水救不了近火,袁灭一生没受过称谓为“爹”的男人一丝教养。他能长得比袁起粗犷高大,颠倒淑女芳心,全靠他自食其力,努力得来。所以对他而言,爹这角色可有可无。

袁灭,一直是个十分自我、自傲、无情无义、愤世嫉俗、我行我素的狂捐男子。他峨然不群,英俊不凡;虽然武术高超,偏偏视世俗礼教为敝屣,不肯浪费气力,做些沽名钓誉、济弱扶倾的好人好事;他玩弄女人,手段比他爹狠毒。发泄完毕,经常有的粗鲁举止就是将陪寝的女子往房门外丢,顾不得人家是否身无寸褛、是否难堪羞忿,他转头倒回床上,睡得安安稳稳,毫无愧疚之心。

心情好的时候,对平日视而不见、欺凌弱小的瘪三,袁灭会以刀枪武术结束对方的生命,公然将天子王法踩在脚下,笑傲江湖;心情欠佳的时候,他浪费父兄粮饷,极尽挥霍之能的纵情享乐。端是如此,他过多的精力,在夜夜笙歌、通宵达旦与青楼艳妓嬉戏玩乐的情况下,依然无处发泄。

戚银光嫁入袁家时,见到的是五岁、桀骛难驯的袁灭,年纪小小,但已懂得天天让她脸红心跳、提心吊胆度日。

婆婆的行事规则,她做媳妇的不容置喙,婆媳两人较劲,个性古怪孤僻带点狂野的袁灭,反倒是拥护她的受害者--因为婆婆把对她的怒火,全转嫁到袁灭身上,经常打得他不死也月兑层皮。也因此,戚银光对这“可恶”的小叔,总是又爱又恨。

恨的是谁教每到他们小俩口亲热的重要时刻,袁灭就非皮得学狼嗥、猫叫不可?

袁起不常在家,不懂袁灭人小表大的心理,也常被他“淘气”的行径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倒是戚银光几次“离间”兄弟感情无效,反被讥笑她是在跟小叔大吃乾醋哩。

所以说,嫁给袁起二十年,她一直未曾有孕,认真算来,袁灭要负泰半的责任。

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上苍有眼,戚银光不用作一生一世的恶梦,就让袁灭这超级搅局者自动出境。

她怕透了袁灭的恶作剧,也怕他的叨扰,却偏爱他疼借她的心。

在戚银光婚嫁过后的第十五年,袁灭带著行囊消失在袁家的土地上;至於他人往何

第二章

世间骚动--尉迟涟漪

阳春三月,虽说是春寒料峭,却也挡不住万物复苏的繁华景象。

积得厚厚的冬雪,融化后挟带著强大的水量淙淙而下,将层层叠叠峥嵘傲出的山群,刷洗得焕然一新:女敕女敕的绿芽儿,纷纷剥去雪亮的银衣,一个个挣出娘亲温暖的怀抱,抢夺似的撷取著清洌甘甜的春风味;繁花盛开,万紫千红,自足美不胜收,不在话下;其中更少不了粉蝶三两只,悠然翱翔。

窗棂外热闹强强滚,隔著八角窗,却是回然不同的风情。

若有似无、微弱的喘息声,在雕梁华屋内苟延残喘,和屋外瑰丽的景色相较,略有不协调之感。此刻,沈闷气压正伴随著病杨上的妇人,走完她人生最后的旅程。

相仿的脸,就著黄昏余晕在纵横交错的窗杆子下高低辉映。病杨边袅袅娜娜的倩影和躺在木板床上的病人,无庸置疑是极为亲近的至亲;也唯有最亲近的骨血,才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让人惊艳吧!

坐在床边的少女,淡淡浅浅的笑意,在绝美的脸蛋上,若有似无的展现著;激不起半点涟漪的心湖,数不清有几分属於亲人将去的哀戚,反倒几缕来不及拭去的幸灾乐祸,让人错愕她的无动於衷、冷酷无情。冷漠与疏离,是她和亲人间相处的惯有模式。她就是这样生性淡薄的女子--尉迟涟漪。

冷血无情的大美人,生得真是俊美无俦,眩目耀眼。与天俱来的精致脸蛋,足以让每个见过她的人,将她绝世的容貌雕镂在心版上,铭肌镂骨;燕语莺啼般女敕柔的嗓音,更让闻者余音绕耳,久滞不散。

如此典雅绰约的女子,美中不足的,是她经年一张不带七情六欲的脸,永远欠缺一股少女应有的活力,但也因为生性淡然冷漠的个性,吸引住人们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流连不已。

至於躺在床上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到阴曹地府报到的人,她的长相也好。就一个患有肺痨的人来看,她的脸色红润得出奇。

薄薄粉粉的红唇、细细长长的瓜子脸,俏丽的柳叶眉,弹指可破的水女敕肌肤,五十出头的年纪,若不是凹陷的颊骨,折损掉她的青春容颜,她算得上是世间最美丽的病人。而这位病入膏肓、已届药石罔效之境,却依然得不到充分休息、必须一直忍受旁边的母麻雀叽叽呱呱,聒噪凌虐她耳朵的待死病患,即是当年名满天下,响当当的凤翔--凤大美人。

“老姊姊,俗话说的好,十五娇、十六俏,十七拉警报,过了十八就没人要。您这闺女儿,如今也二十有一啦!还挑三捡四的做啥咧?东村王老爹的独子不错,涟漪嫁过去,定然不会吃亏。您还是趁著一息尚存,早早将这门亲事订下,也好了去一桩心事才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亲事的,是西村家喻户晓的媒婆--元圆圆。

大前年东村卖豆腐的王老爹,在大门口和买豆腐的尉迟涟漪惊鸿一瞥后,顿时惊为天人,当下决定将地娶进门给痴傻老实的儿子做媳妇。委托元媒婆前来说亲。元婆自持天下无说不成的亲事,王老爹也答应以八大轿厚礼前来迎娶新娘,聘金妆奁五牛车,花钿珠宝一样不缺,还附赠两间豆腐铺给涟漪的娘(当然,当时王老爹还不知尉迟涟漪是当朝赫赫有名、凤家航运的千金),让她在女儿婚嫁后,不会顿失所依,少了个“衣食父母”。至於大功臣--元媒婆,则可按纳聘的数量、金额酌收十分之一的彩金。订金则是一锭簇斩的金元宝。

做这笔生意,可以让元媒婆凉凉吃一年,她嘴都快笑裂了。

生眼睛没见过比王老爹更大方的人,扭著葫芦腰的元圆圆拍胸脯外带保证,二话不说就接下两家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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