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们都离开了,你有什么话、什么抱怨尽避说吧!”
冷磊扯开上衣钮扣到胸前,颓靡、冷傲的痴在沙发座上,整个人散发十足豪放不羁的男人味。他冷眼地看着毕震宇。显现出来的气势已没有方才的胡来,反倒多了点孤沉。他随意地爬梳头发,闭上眼睛仰头倚在椅背上。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有许多冤屈要申诉吗?”毕震宇替自己倒了杯酒,小酌几口。
他知道冷磊压根不想接管冷氏,只是无奈冷父早逝,冷母又不甘放权于外人,身为家唯一后代的冷磊理当继承冷氏企业。
冷磊在国外念的是室内设计师,原本在英国发展已有相当成就,没想到突然收到母亲大人的召回令,才回到台湾短短不到一个星期便接手了冷氏,这设计师的梦想与从事贸易商的冷氏完全打不上关系,要他如何调适管理整间企业的心情呢?
活到二十八岁了,还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想这真是悲哀,毕震宇暗忖。
“我知道你的兴趣不在这里,其实你在冷氏仍然可以朝这方面发展,没有你想像中那群可爱的下属,他们对你可是尊敬的很,你该觉得庆幸了。”
冷磊抬头瞄向那群站在酒吧台旁的经理,瞧他们一群人正对一名身材火辣的女郎使出浑身解数游说,不时还向那名女郎指向他们这边,真是令他失笑。
“我只是在发泄情绪,该怎么做我自会琢磨。”他终于开了金口,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知道就好。”
毕震宇又把视线放在那群宝贝员工上面,瞧他们也怪可怜的,主子的几句话就把他们摘昏头转向的。他倾身朝冷磊说着:“别再整他们了,我把他们叫回来。”毕震宇才想要伸手招呼他们回座,冷磊就突然站起微晃的身子。
“你们继续吧,我想要先回饭店了。”他按着略微发疼的太阳穴说着。
毕震宇见状赶紧跟着站起扶着他不稳的身子。“你不回家吗?我教司机载你回去好了。”
“不了,我还不想回家,放手,我自己会走。”他厌恶地推开旁人,迳自带着不稳的脚步,酒意盎然地离开酒店。
立于一旁的经理们见状更是哑然地相互对看,冷总不喜欢火女人吗?为什么冷总在看了他们一眼后随即离开?这是他们脑子里盘旋的疑问。
突然一名经理眼睛一亮,注意到这充斥酒气的喧嚣场所中有一股清流,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绕皆计划和对策,嘴角也不由地因为高兴而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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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晓霜脑子里已经开始浑浊,她早不该自顾饮酒而没有注意节制,她很少这个样子的。也许是因为心情烦闷,所以她想尝试何谓借酒浇愁的滋味吧!
婉绮在应付完一群常客后,赶紧回到甯晓霜的位置旁,没想到甯晓霜已经醉醺醺了。
“天哪,你怎么连我的份都给喝光啦!”婉绮看着桌上的酒杯,没有一杯不见底。她又抬头看着甯晓霜,你还好吧?甯晓霜?“
“绮……我的头……”甯晓霜浑噩地比划着,却又无法诠释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头很昏对不对?”她看甯晓霜点了点头后又道:“我这杯酒可不是香槟或鸡尾酒,你怎么连看都不看地把它们全喝下肚了?瞧你?”
完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宿舍?要是舍监告知她舅妈,铁定会被她舅妈海削一顿的。甯晓霜可是第一次到她这个地方来,她早该多注意一下甯晓霜的。婉绮已经开始自责。
“甯晓霜,你今天不要回去了,先到我那里好了。你舍监那里我会跟她说,好不好?”
甯晓霜压根听不进婉绮眼她说的每一个字,整个人仿佛坐上云端般轻飘飘地,思绪一点都无法集中。
“婉儿,你的老客户到了,现在正在八号包厢等你过去。”又有人向她报告,要她赶紧过去应付。
要死了,她现在可能离开甯晓霜嘛!可是今天来的又是她的大客户,光是应付他一次就可以挣回今天的钟点费。
脑子里已经产生金钱与之间的搏斗,她看了甯晓霜一眼,不由地叹了口气。
算了,谁教她们是好朋友,今天干脆请假一天算了。
“甯晓霜,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先去请假、换件衣服马上过来,不要乱跑哦!
甯晓霜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让脑子里停止旋转。
现在的她根本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怎么可能还会跑到哪去。婉绮是这么安慰自己,所以趁甯晓霜静静地坐在那里,赶紧跑到外台向妈妈桑请假,又跑到八号包厢去跟他们致歉陪酒几杯。
在这离开的几分钟内,一名男士笑容满脸地往甯晓霜的位置接近,他以最诚恳的态度对着她道:“这位小姐和其他小姐的气质可真不同。”
闭上眼睛的甯晓霜一听到有陌生男子的声音接近,赶紧张大眼正月看向声音来源,原本模糊的焦距也慢慢对焦。他是谁?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呃……你是这里的小姐对吧?”男子慢慢坐了下来,甯晓霜见状更是撑起身子微楞地看着他。
男子看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迳自开口道:“我想你应该是新人,所以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观摩学习。我有一个大老板,出手很阔气,他对经验老练的小姐没有兴趣,刚好我看你挺秀气的,应该还入行不久,如何?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认识这位大老板?”
天哪,他把她误认为这里的小姐了,怎么办?婉绮呢?她到哪去了?甯晓霜开始环视四周,试着寻找婉绮的身影。
对方把她误以为是在寻找那位大老板,所以笑颜说:“我们总经理已经不在,若你有兴趣的话,我会载你过去找我们经理。”他打量着她,欣赏地问:“小姐还没有开苞吧?如果你把头一次给我们总经理,他支付的开苞费一定够你开心好些日子,倘使我们老总也看上你,说不定你后半辈子可以飞上枝头,不用再干这行,多好。”
瞧他说得津津乐道,一点都没注意到甯晓霜已经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想开口批驳他,却又因自己无法发音而哽住。
男子见她颇有难色,干脆动之以情。“你有男朋吗?”
她愣地看着他。难道现在的客人已经宽容到不介意陪酒的女郎有心怡的另一半吗?要不他为何如此一问?
“干这一行一定很辛苦吧?朋友异样的眼光,再加上男友鄙弃的态度,也难为你们了。”男子神情十分诚挚,令甯晓霜近乎动了心。
这份工作确实很辛苦,她常常看到婉绮因为做这行被她亲戚斥骂,甚至讥评她的行为不检,却没有人看见她辛劳付出全是为了维持一个家。甯晓霜感叹。
她从来没有看不起婉绮,与她在一起更没有身分、地位的差别。
“一夜,只要一夜。我相信过了这一夜,你的人生将会全部改变,不再是被命运牵引着。”他又继续游说着。
甯晓霜按着微疼的太阳穴,脑子里迳转着婉绮的那句话: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放纵一下自己的情感……
不晓得是不是酒精融化了她的观念,还是婉绮的胆大让她改变,她竟对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的提议萌生意愿。
是啊,难道她不想要放纵自己一下吗?只要一次,就这么一次。
甯晓霜抬起一张浅浅的笑脸,轻轻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定,也决定了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