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云,你来吧,来了就看得见我了,我和太后在一起,我们都很想念你。”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好,好,我去,你们在哪呀?我怎么去呢?”乐云着急地问。
“杀死萧衍,你就可以来了!杀死他,杀死他你就解月兑了!”声音渐去渐远。
乐云挥舞着双手拼命地想抓住一些什么,然而,她突然惊醒了,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但是梦中的一切却是那么那么的清晰,这,是否预示着一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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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骆风和冷无瑕从千丈崖上跳下去时,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没料到老天爷帮助了他们。他们落到一半时,骆风就被一块突出的岩石给挡住了,他一只手攀住岩石,一只手拉住冷无瑕。岩石上长满青苔,滑不溜手,他使劲抠住岩石的缝隙,才勉强吊住二人。
冷无瑕身悬半空,也能感受到骆风的吃力,她叹息着说:“放开我吧,放了我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否则我们两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骆风坚定地说,“早在悬崖之上,我们不是已经抱着同生同死的信念了吗?为什么你此时又这样说呢?”
“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现在明明有生机摆在眼前,我们就应该做出一个选择。”冷无瑕耐心地劝说着他。在那么滑手的岩石上长久的吊两个人,希望实在是太渺小了。放开自己,他或许可以凭借轻身功夫翻到悬崖上去,那么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照你这么说,人一旦有选择的权利,他就应该选择背弃信义吗?”骆风明显地有些不快,冷无瑕是太不了解他了。
冷无瑕叹了口气,她明白骆风的固执,现在和他争辩只是徒增他的压力。
骆风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崖壁上生长的都是一些类似地衣一类的植物,没有办法借此攀缘。而他们的身上又都没有带钩锁一类的东西。现在,该怎么办呢?
有了,他看见他攀缘的那块岩石上长着一根尖锐的倒刺,他兴奋地让冷无瑕想办法解下腰带,打一个活结抛上来。
冷无瑕用空着的那只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又口手并用的打了一个活套,只是,她看不清岩石上的倒刺在哪里,只能借着骆风的指点胡乱抛上来。
这样试了几次,居然被她给套中了。她拉了拉活结,腰带死死地扣在倒刺上了,冷无瑕深吸一口气,借着腰带的力量,飞身跃上了那块突出的岩石。然后,顺势将骆风带了上来。
骆风一上来就拼命甩着酸软着手臂,冷无瑕嗔怪着说:“谁让你逞能来着?”
“这可不是逞能,如果我不死死拽着我老婆,谁和我生孩子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骆风瞪大了眼睛说。
“谁要和你生孩子了?你少没正经。”冷无瑕作势要打他。
骆风怪叫着向岩石下望去,只见崖深不见底,从这里摔下去,不知道还有多高呢。他们回想起刚才的局面,内心都一颤,如果不是这块岩石,他们早就摔了个粉身碎骨了。
骆风凝视着冷无瑕,这条命算是暂时捡回来了,可前途依然是一片茫茫,他拉着她的手,问:“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经过这么多的风雨和挫折,冷无瑕难道还看不出骆风的心意?如果她还坚持自己原先的看法,那不止是对不起骆风,也对不起自己,更重要的也是看轻了乐云。她不是曾经对乐云说过,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要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获得平静吗?是的,她接受了骆风,接受他,她的内心就平静祥和了,她得到了她的快乐,不知道乐云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快乐?
他们两人在上不连天,下不接地的岩石上又冻又饿的过了半个月,冷了就相互运功发热,饿了就喝凝在悬崖上的悬冰。仗着身子骨扎实,居然熬了下来。
半个月后的一天,他们终于听到崖顶上有马蹄的声音,他们惊喜地侧耳细听着,果然是马蹄的声音。已经半个月了啊,他们是第一次听到人类的声音,在这个飞鸟难度的峭壁上,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是人。
他们运起内力将声音缓缓传送上来,马蹄声停止了,有人在凝神细听。有救了,他们相拥着,喜极而泣。
那是一对过路的商队,他们听见有人呼救,就一起搓了一根长绳将冷骆二人掉了上来。
一上来,那些商人看见他们的模样都惊奇不已。他们的样子现在和野人是一般无二了。骆风告诉他们,他是一个镖局的镖师,半个月前押镖从这里经过,遇上了强盗,抢了镖银不说,还将他们夫妻推入万丈深渊,幸亏,崖壁上一块突出来的大岩石救了他们。
商人们惊疑不定,又是叹息,又是佩服。他们送了些衣裳和食物给骆冷二人,又匀给他们一匹马,要他们快快回家去吧。
他们谢过商人,一路南行,沿途就听说北魏的军队已经势如破竹地攻到了建康。宇文卓的密函此时对他们来说是半点意义也没有,忽然之间自己用生命维护的东西只是废纸一张,多多少少令他们有些意兴阑珊。而因为这半个月的生死相依,他们的感情终于云开月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建康城救出乐云。于是,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建康。沿途,他们看见路上饿尸遍野,饥民成群。宇文卓并没有实现他的诺言,战争一起,谁也控制不来,他不能制止战争的蔓延。将战争的祸害减低到最小的状态,那只是人们一种美好的愿望。打起仗来,受苦的只有百姓啊,而且是毫无还手能力的百姓。
一路上,骆风沉默不语,冷无瑕担心地问:“你后悔救了宇文卓了?”
骆风摇摇头,宇文卓不领兵打过来,北魏自然还有其他将领。他只是不知道以后他和宇文卓再见面时又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几天之后,他们终于站在建康城外。
城门紧闭,城内戒备森严。城外是营帐幢幢,烽火连天。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宇文大哥吧。”骆风豪情万丈,他想让他看看,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丧命的人。
冷无瑕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昂然走到北魏大营的营帐前,士兵们多半都是认识他们的,也没人加以阻拦,他们都惊异地看着这两个人。所有的人都曾亲见他们跳下万丈高崖,居然还没有死?他们的心里更多的钦佩。
早有人通报了宇文卓,只见他一身盔甲战袍,威风凛凛地迎了出来。见到安然无恙的骆风和冷无瑕,他辨不清自己是惊喜交集,还是羞愧难当。
“宇文兄,别来无恙啊!”骆风抱抱拳调侃地说道。
“真是折煞我了,羞愧,羞愧!”宇文卓大笑着。他将骆冷二人延进帐内,命士兵速速备上酒菜,他要和骆风再痛饮一番,不醉无归。这一次,再不会互斗心机了。
第十章
建康城内,萧衍带着巫昭辰站在墙头,他观察着敌军的阵营,一时之间感慨万分。还没有多久以前,自己就站在那围墙外面向里观望,现在,却又是他站在墙头向外观望,就这样观望着,观望掉了自己的一生。难道,他的生命就是在这样的观望中度过去吗?一次战争,他和乐云之间造成这么大的仇恨。两次战争,还不知道要成就多少孤苦无依的人。那么,象他们这样的仇恨还将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吗?想到这里,他一时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