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随着刘公公尖锐的嗓音,萧衍虎步熊熊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晕倒在地的乐云,心痛加爱怜一股脑儿涌上来。
他一把抱起她,一叠连声地喊着:“传太医,传太医!”
他抱着她往她的闺房走去,怀中的人儿双眼紧闭,轻若飘鸿。他心痛地将她放在床上,一股强烈的保护紧紧攫住他的心。
巫昭辰一看见皇上的态度,他就吓坏了。千算万算就是算掉了一点,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丫头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自己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真是该死!
把乐云交给太医,萧衍就走了出来,阴沉着一张脸,对巫昭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朕的内宫里来打人?”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在三九严寒里,怎么还这么热呢?巫昭辰大汗淋漓。
“滚出去。”巫昭辰如蒙大赦,他也不及向皇上解释了,现在不论他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听的,还是等捉到刺客再说吧。
不一会儿,太医就出来了。萧衍仔细看了看,觉得太医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的心紧缩了一下,不会是她的伤势太严重了吧?
“怎么样?”他努力压低声音,使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没什么,红袖姑娘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太医斟酌着字句。什么晕倒,根本就是假装的嘛。只是,这些到是不必他去说破的。在皇宫里他见得多了,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哪个妃子不耍点小手段呢?
“哦。”萧衍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着他自己也有些失笑起来,战场上得到的天下,他什么阵仗没见过,也没见他皱一皱眉头,惟独事情牵涉到这个女人,就乱了分寸。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个红袖对他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令他既想见她,又怕见她。而且,他一直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心里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罢才看巫昭辰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她的秘密。那么,自己还是先去问问巫昭辰,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冲突吧。
打定主意,他索性不进去了,招手嘱咐禄儿小心服侍,再遇上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禀告。然后,他才急急离开。
“他走了?”萧衍刚离开,乐云就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探问。
禄儿轻手轻脚地向大门外张望了一下,就关起了沉重的铁门。
“快!快!”乐云招着手,和禄儿一起拉出了假山石中的冷无瑕和骆风。冷无瑕本来就没有受什么伤,经过一天的休息,她的精神也比初来时好多了,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一直昏睡不醒的骆风。
“天快黑了,你们先换上两套小太监的衣服。”乐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打扮妥当。乐云拿出一个草席将骆风包好,对冷无瑕说:“你就拖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说是这个小太监发了急瘟,死了。大太监命你扔出去的。”
嘱咐好这些,乐云交给冷无瑕一个令牌,这是她刚刚去内务府讨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皇上的红人,谁还会买她的帐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只是,今此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会。思及此,二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禄儿催促道:“快点,再迟怕巫昭辰又来搅和。”
冷无瑕收起眼泪,别了乐云。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来不及说了,没想到她们的相聚是如此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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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见了吧。那两个人就是刺客,他们果然是藏在慧景宫中。”隐在暗影中的巫昭辰得意洋洋地对萧衍说。
萧衍看着红袖和那个装扮成太监模样的人挥泪告别,心理百般难受。她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呵。
“奇怪,那人我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啊。”巫昭辰左看右看,总觉得那刺客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及至他的眼光落到草席里的骆风身上,他才恍然大悟。
难怪看起来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呢,她是女扳男装。冷无瑕果然是反贼!难怪她一心想要进皇宫找红袖呢,原来她们是一伙的,幸亏自己当时没有帮助她。
明白了她的身份,巫昭辰吓出一身冷汗。为了以示清白,他忙将冷无瑕的身份说了出来。
“你说他是个女的?”萧衍吁了好长一口气。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小小的窃喜。原来他竟然一直是妒忌他的,现在,知道他是一个女的,他的心由衷地高兴起来,还管什么刺客不刺客呢?
“皇上,要不要上前去拆穿他们?”巫昭辰试探着问。如果皇上能将冷无瑕交给自己处置,那就太好了。
“算了,让他们去吧。”因为是红袖的朋友,连带着萧衍对他们的印象也好起来,反正自己也没受什么损失。再说那个男的,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也不知道还治不治得好,至于另外一个女的,他到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从来没有把女子看在眼里过。
“你去吩咐侍卫,不要为难他们。”索性好人做到底,就放他们出宫好了。以后红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感激不尽呢。
“是!”得了这句话,巫昭辰象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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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等着禄儿的消息的乐云一点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晚来。她看着萧衍,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难道他看穿了她的阴谋?难道冷姐姐和骆将军已落在他手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让她这么深刻地体会到皇上的威严。
“你刚刚才好,不要站着了,坐下说话吧。”看着红袖终于没用冷脸对他,他的心里高兴极了,一点也没有看出她的忐忑不安。
“这么晚了?皇上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单刀直入问个明白的好。
“一定要有事,朕才可以来找你吗?”萧衍好玩地看着她。
霎时,红霞染上了乐云白皙的双颊。我的天哪,自己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她背过身去,掩饰着激动的情绪。
“来,过来,说说你的情况给朕听。你是几岁进宫的?”萧衍拍拍身边的椅子,他不是非要知道这些琐事不可,而是他希望能和“红袖”和平地相处一会,说说闲话,拉拉家常。
乐云心里又惊又惧,“我是六岁进宫的。”
“哦,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了。”乐云黯然地说。
“不要伤心,以后,皇宫就是你的家。”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然而,这句话乐云是不敢现在说出口的。
“你宫中那个发瘟身亡的小太监,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叫守卫都别拦他。我想,现在他应该已经出宫了吧,你可以安心了,瘟疫不会再蔓延开来。”萧衍眯缝着眼睛,仔细观察着乐云的反应。
乐云听了这话,是惊疑又担心,皇上说的可是反话?他觉察出什么来了?
萧衍话音一转,却再不提冷无瑕和骆风的情况了,他微笑着问:“我寄放在你那里的链子还在不在?”
乐云想起第一次见到萧衍时自己义正严词地要和他分赃的画面,不禁羞红了脸颊。她从衣襟里掏出那根链子递到萧衍面前,小声地说:“还给你。”
萧衍接过项链,他把乐云拉到他怀里,轻轻挽起她后颈上披散的头发。他的手温热而沉稳,触着乐云雪白的肌肤。乐云惊怔着,恍恍惚惚,她觉得她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了。那种感觉软绵绵,麻酥酥,让她只想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