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总算出了她胸中一口闷气了。
“你想偷看什么?”为了看好戏,她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来到身后的萧衍。直到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我只是路过而已,不小心给看到了,并不是存心想偷看什么,请皇上恕罪。”乐云回过头来,毫无诚意的说。笑话,她有什么罪,那不过是下人的一句口头禅而已。
“朕并没有说你有罪。”萧衍失笑地说。
“那就好,我先告退了。”乐云福了福,转身向外走去。
“朕和你一起走。”萧衍跟在她身后。
“皇上这么一走,余妃娘娘可要等得着急了。”乐云想着此时余妃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又要笑出来。
“哦?你不会是在吃醋吧?”萧衍挑着眉问道。
“我可不敢。”乐云边说着边突然回过头来,让紧跟在身后的萧衍一个刹不住,直直地面对着了她。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朕看你什么都敢!”萧衍退后一步。其实,应该没有什么人能令他退后的,只是,现在如果他前进,乐云势必会被撞倒在地,他不愿这么做。
“不错,我看这女子也是胆大得很呢!”正在这时,太后从一个假山后转了出来。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在此,多有冲撞。”
“拜见太后娘娘。”乐云也参拜下去。
“起来吧。”太后冷冷地说。
乐云顺势直起身来。太后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对皇上说:“皇上就是为了她杀死我的波丝猫?”
萧衍慌忙说道:“并不全是为了她,留下这么一个凶狠的动物在宫中,实有不妥,说不定以后会酿出什么大错呢。”
太后想了想,毕竟皇上的话没有错,她也无话可驳。可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寿辰的那天,就是她在台上献舞,最后死死不肯下跪接赏的那个宫女。
太后若有所悟地对皇上说:“皇上,这名女子留不得呀。”
“母后为什么这样说?”萧衍皱着眉头问。
“正如你所说的,她不简单。”
听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讨论她的生死问题,乐云一点也不为所动。她的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它在上帝手中。一切,老天自有安排。
第五章
“哎哟,姑女乃女乃,你这样没命地跑,马儿都会被你给累死的。”骆风边颠颠地坐在马上,边哀哀地恳求着。
一路上,他就这么大呼小叫地,吵得冷无瑕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早知道如此,就不该答应和他一同上路,谁知道他这么经不起奔波呢?亏他还是个什么大将军,大草包一个还差不多。难怪齐国要灭亡了,这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我又渴又累又饿,我受不了了。救命呀。”见冷无瑕没有反映,骆风越叫声音越大,弄得赶路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仿佛冷无瑕真是什么母夜叉似的。
冷无瑕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看见骆风挤眉弄眼地歪笑着,似乎自己越生气他就越开心似的。
可恶。冷不防,冷无瑕轻扬纤手打出了一枚细小的梅花针,飞针追着骆风跨下的马臀射过去。马儿负痛狂奔,不一会儿就颠出一里多路,将冷无瑕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骆风一边手忙脚乱地拉着缰绳,一边回过头大声嚷嚷着:“你想谋杀亲夫哇?”
冷无瑕被他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她眼看着他几乎险险要跌下马来了,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清楚的知道,凭他的身手,小小一匹马儿却还奈何他不得。只是他假装笨拙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气了,不好好整整她,难消她心里那团恶气。
本来,冷无瑕是全力赶路的,现在,骆风被她赶到前面去了,她到不急着走了。一路上慢慢悠悠,观看着四周的景色。
将近日落时分,前面到了一个小小的集镇。看来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她打马走了进去。小小的镇上只有几户人家,冷无瑕来来回回找了个遍,没有发现酒馆,饭庄一类的东西。她犹豫不决,难道,非要去打扰住家吗?如果是这样,她到宁肯去破庙将就一宿。
“小姐,在找什么东西?”冷不丁从屋檐上垂下来一条腿,在冷无瑕面前晃呀晃的,那斜斜地浅笑,满不在乎的表情,不是骆风是谁?
冷无瑕没好气地说:“今晚你打算在哪里睡了?”
“是不是我睡哪里,你就跟去哪里?”骆风微倾着身子,用调侃地眉眼牢牢地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跟她作对。看她生气,跟她较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冷无瑕翻翻眼睛,拍拍马头,继续向镇外走去。说不过你,躲还不行吗?没见过骆风以前,她不是一个人走南闯北过来了?现在,也不用非要依赖他不可的。
没走两步,骆风就急急忙忙地从屋檐上掉下来。对,那是掉的,绝不是跳,就那么从屋檐上摔下来,落地,四脚朝天。一跌落下来,他就揉着皱眉缩眼地喊痛。
冷无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得了呀,对着这么一个人,你理他也不是,恼他也不是,真是命中的克星。
终于,他们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客栈。说是客栈那还是高抬了它,其实,那只不过是小小的一间客房而已。经营客栈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平时,客房空着也是空着,他就在门口挑了一面小小的旗帜,写上客栈二字,聊供来往的客官歇歇脚,自己也赚两文小钱。
今天生意到还不赖,一来就是两个人,这可乐坏了老板。可是,客房只有一间,来人却是一男一女。问题来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财神爷进了门,断无推出去之理,但是,总不能让两名未婚男女住一间房呀,怎么办呢?
冷无瑕和骆风更是面面相觑。
“不如,这位公子爷睡我的屋子,我去走廊上搭个铺睡一晚好了。”看见他们为难的样子,老人想了想,只好委屈自己将就一晚了。
“不,一间就一间,我有办法,不就是睡一晚嘛,没什么了不起。”骆风摆摆手,大咧咧地说。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去睡走廊,他可办不到,还是另想他法吧。
“你”冷无瑕大惊失色,早就看出骆风是个风流公子,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大言不惭。
冷无瑕刚想拔腿离开,却被骆风大力一扯,拉进房去了。她挣扎着,嚷道:“骆风!我没有答应和你同房!”
“你以为我喜欢和你同房呀?”
“你那好,我去睡街头。”冷无瑕继续固执地说。
“别,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三九严寒天里你去睡大街?要是让我的手下知道我这么不怜香惜玉,不定怎么糗我呢。”骆风贼兮兮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虽说江湖儿女都是不拘小节的,但是要她就这么和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难以接受。
“大小姐,同房就一定得同床吗?”骆风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态谓叹着。
“哦,原来如此,那你睡地下好了。”冷无瑕抱了一床被子放在地下,施施然地坐到床沿上,微笑地看着骆风。
骆风摇头叹气地将腰带解下来,一头系在窗杆上,一头系在门楣上,边系边说:“难怪别人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呢。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系好腰带,他顺手将自己的衣襟往上一撩,就跃上了横挂着的腰带,“没有地方睡,我不会把自己挂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