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他在,她真的不怕。
“那……好吧。”他勉强同意。
她对他露出一抹笑容。
约定的那天晚上,子榆薄施脂粉,穿着一身裤装,跟阿嬷说她和慕风出去谈生意,会很晚回来,随即走出门去,坐上慕风的车。
虽在黑暗中,他仍看出她打扮过。“本来上班你都只擦口红的,干嘛今晚要化妆?”
发现他对自己观察得这样仔细,她有些讶异。
“呃,我想酒店的小姐一定都和很漂亮,虽然我只是去旁观,也不好显得太随便。”
她的理由可爱得让他发笑。
他简单交代:“因为你和酒店小姐一比,自然气质出众,那群色鬼一定会猛灌你酒,你可别照单全收,否则会喝死你。”
她看着他,心里OS道:她今晚的核心任务,本来就是来看着他别喝太多酒,他的叮咛岂不和她来的任务背道而驰?
酒店里的摆设果然极尽奢华。
设计繁锁华丽的水晶吊灯和打得发亮的大理石地板,放眼望去,来来往往的都是面容姣好的高挑女子,在在说明这里真是男人的天堂。
他们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包厢,里面已经坐下三名中年男人。慕风一见,便对其中一名胖胖的男人伸出手。“哎,保叔!谢谢你给面子,愿意下来让我作东。”
“我一听说你有难,当然得马上出手相助,要不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呢,你说是不是?”胖男人用力握住他的手笑说:“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嘉诚建设的张董,这位是黄总,这位是汇融集团的慕总。”
三人互换过名片,保叔发现了子榆。“慕风啊,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喔,她是我的特助,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你的特助?那你身边原本那个小杨咧?他上哪儿去啦?”
“他请了婚假,所以他的工作暂时由这位叶小姐代理。”
“叶小姐啊,长得真漂亮呢。”
子榆向他微笑致意。
“哎,各位贵宾,来来,大家坐,别站着啊。”酒店里的妈妈桑带了几位小姐走了进来。
服务生进来送茶、递酒、送毛巾。
酒店小姐帮大家斟酒。
慕风先敬大家,接着说明来意。“我们汇融集团近来想朝金融业发展,所以想在高雄盖一栋金控大楼。找了好久,发现一块地满合适,查了一下,原来是张史的嘉诚建设所有,所以呢,想请张兄割爱。当然了,价钱各方面都不是问题。”
“老实说,这块地的位置是真的好,许多人找我买,我都舍不得。近来建筑业不景气,我还有些建案卖得不是很好,所以还没想到要盖那一块地。黄总和我说过,要是今年建案没办法销售出八成,我们打算把那块地规划成停车场,暂时先养着。”张总说。
慕风闻言,仔细分析了下。
看来嘉诚建设是有资金压力的,规划成停车场的投资报酬理应该救不了他们,这笔地谈成的机率颇大,关键只在金额。
慕风笑着。“张兄看来是做大事的人,建停车场不是把格调给做小了吗?我说过,我们要发展金融业,自然不缺资金,今天张兄把地卖给我们,大家作个朋友,需要我们银行融资,一句话没问题。保叔,你看,我对你的朋友这样够诚意了吧?”
“嗯,看得见你的诚意。小张,你听我说,你呢,也不过是卖一块地,就可以得到汇融集团往后的资金援助,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你要放弃了,下回可别说保叔不帮你。”
“保叔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得交慕总这个朋友,慕总找个时间,我们来谈签约的事吧。”张上元说。
“啊呀呀,来来,张董真够阿沙力的。来,我敬你。”接着他又敬了保叔和黄总。
“嗯,叶小姐,你们慕总亲自出面帮你把案子给谈妥了,你怎么没有出来敬张董和保叔呢?”
子榆举杯就要敬。
慕风使了一个不赞同的眼色。
“黄总,不好意思,她不会喝酒,还是由我帮她敬各位。”
“嗟!哪有这种事,慕总要英雄救美得罚三杯喔。”
“好,就三杯。”慕风拿起酒就要喝。
子榆站起来。“黄总说得对,我该敬各位的。我干杯,各位随意。”
说完,豪气地干了杯中的酒。
慕风错愕地看着她。
“哎,好一位酒国女英雄咧,什么不会喝,慕总你真是客气了。”
接下来,子榆不顾慕风的拦阻,只要他们找她喝酒,她就接过他的酒杯把酒给喝了。美女当前,她又笑容灿灿,没人舍得拒绝她。
“哎,慕总啊,你上哪儿找来这么忠心耿耿的属下,你瞧瞧,整晚都在替你挡酒呢。”
“真难为她了。她大概是听了我特助的交代,真以为我酒量不好,所以护主心切;不过,你们看,她真的快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保叔,不好意思,我得先告退了,你们继续玩,今晚我埋单。”
“应该的,这么好的……呃,属下,当然要好好珍惜,先送她回去吧。”保叔意有所指地说。
慕风奇怪地看了保叔一眼。
保叔对慕风眨眨眼睛,小声说道:“以后别带老婆到这种地方来,嗯?”
慕风这才想起,保叔和他们家极熟,一定参加过他的婚宴,以老人家而言,他的好眼力真教人敬佩。
回头,他把喝得脸色发青的子榆扶上车。
“你这是干什么?来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你,不要喝酒吗!不交代还好,都交代你了,你却是整晚抢着喝,你当那是解渴的乌龙茶吗?”
“我、我没醉呀,你别忘了,我有一个酒鬼父亲,我当然、当然也是海量好不好。”说完,那个自称海量的女人呕的一声,趴在窗口往外猛吐。
慕风减慢车速,然后在路边停车。拍着她的背,递面纸给她。
等她的状况看来还可以,他才又发动车子。
“以后不要再这样喝了,很伤身体的。”慕风忍不住又念她一句,转头,见她已经睡着了。
他考虑了下,打电话回去给来好婶,说子榆喝醉了,他带她回他住的地方睡,今晚不回去了。
来好婶没说什么,只是“喔”了一声,两人便结束了谈话。
慕风抱着烂醉如泥的子榆回到饭店,帮她洗净脸上的残妆,月兑掉她的脏衣服,换上他的睡衣,抱她到床上安置。
弯腰捡起刚丢到地毯上的包包,包包里有些东西滚了出来,他一一收拾进包包里,赫然发现他的药;他拿出那罐治胃溃疡的药,瞬间明白了她整个晚上的怪异行为。
他笑着摇摇头。
这女人真是矛盾得紧,既然存心护着他,那仅仅护一个晚上又有多少用处呢?
他苦笑。
拿起睡衣,进浴室盥洗。
天亮,子榆只觉得头痛欲裂。
慕风把一片土司和一杯牛女乃送到她面前。
子榆见到他,有片刻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头很痛吧?起来把早餐吃一吃,吞片阿斯匹灵吧。”他温柔地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醉倒了,我只好把你送到这儿来,免得阿嬷还要起床照顾你。”
“怎么?我整晚大吵大闹吗?”
“大吵大闹是没有,只是不停地打呼呢,有高有低,可热闹了。”
子榆一脸怀疑。
她会打呼?
“真的!”他憋着笑说。
她把枕头砸向他。“你骗人!”
他捡起枕头,坐到她身旁,柔声说道:“好,是我骗人,你的睡姿很优雅,快把早餐吃了吧。”
“那你吃早餐了吗?”她反问。
“吃了。”
她吃了几口,才想到现在到底是几点,她还得赶回家换衣服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