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冷血得可怕。”
“我冷血?因为我不继续用她吗?”
“对呀。”
“你少孩子气了,我可是在经营事业,当然要为事务所找可用的人才,她对数字不敏感,不适合做我们事务所的工作。”
“哼,难怪那位梁小姐会那么怕你。”
对这点,他也疑惑许久。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同理心,只会用你的高度去要求别人。哥,这是行不通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是台大会计系的高材生,对数字敏锐,天生具有累积财富的能力。”
“很好,专程来跟哥说起教来了。”说完,他帮她舀了一碗鸡汤。
“哪里敢跟你说教。我只是觉得那位梁小姐看来和善又漂亮,希望你把握机会罢了。”
“行了行了,看喜欢什么,多吃点,瞧瞧你。多像个罗唆的老太婆。”
“厚,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耶。”
“吃饭。”他拿出做大哥的威严。今天一整天,每件事几乎都绕着梁佑宁打转,今晚不能再谈她的事了。
可是,老妹走了之后,他却奇异的怎么样都睡不着,心里不住的想着她的话——既然梁佑宁怕他,为什么还要为他做这些事?暗恋他吗?不,他可以百分之二百确定。绝对不是。
但真正的原因,他却是怎么也想不透。
第6章(1)
休息了一天,黎峻威好了许多,所以跟往常一样的时间来到事务所:他习惯性的看往花园,果然发现了粱佑宁,她就站在树下,仰头专注地看着树上的某一点,不知在看什么。
他无意打扰她,掏出钥匙开门,开门声让佑宁转过头来。
她对他灿然一笑,那笑容让她的脸为之一亮,像早晨的第一道晨曦那般让人惊艳。
“早安。”她说。
“早。”他发现她嘴角有颗小痣,笑起来时那颗痣就陷在酒窝里,挺举有趣。
“你烧退了吗?”
他并不习惯和自己的部属讨论私事,可是,她昨天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寒喧几句,似乎有点失礼。
于是乎,他停下脚步,面对着她。“我不碍事。你在看什么?”
见他第一次不以老板姿态和她说话,她有些喜出望外,对他挥挥手。
“来!你快来看!”
和员工打成一片从来不是他的长项,他原本想开口拒绝,只是突然瞥见她因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瞬间改变了主意;只因不想让那对泛着光采的眼眸因他的一句话变得晦暗。
所以他听见自己问:“树上有什么?”
问完,他已经和她并肩站在树下。
“那里的枝条上啊,有没有?有一对鸟正在筑鸟巢耶。”她说。
“那又如何?”他不解。
“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只是不知道黎先生能不能答应?”她露出无辜和请求的眼神。
他想,这请求他多半不会同意,所以很希望她不要说,免得她又露出那种很受伤害的表情给他看。
“我要进去了。”他说。
“我想请黎先生答应让我整理这个花园。”她还是说了出来。
“理由?”
“因为这里丢了太多杂物,我怕幼鸟到时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练飞。”
他额角冒出三条线。
这、这也算得上是理由吗?
不管这鸟巢里有几只鸟、要不要练飞,这应该都和她没多大关系吧?
“你……应该没有时间做这些事吧?”
“你放心,我会利用下班时间整理,绝对不会耽误到公事的。”她保证,眼里有着坚定的意志。
“你想整理就去整理吧。”说完,便进了屋。
佑宁也跟了进去。
她把三大报翻到财经版,接着去泡茶,擦桌子,削铅笔,再走到茶水问和在阳台上的盆栽聊几句。
等她忙完,回到办公桌上,看见桌上有一盒喉糖。
她转头。“黎先生,这喉糖?”
他头抬也不抬。“这是德国进口的蜂胶喉糖,对纡解喉咙痛很有效。”
这么说,是他要请她吃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释出善意,教她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黎先生。”
“不用谢。横竖那也是家里剩的。”他说了谎,那分明是玉荷昨晚特地拿来给他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很开心。
“这叠资料麻烦你先帮我校对一下。”
“是。”
努力了一个多钟头,她才把资料校对完毕,送到他桌上。
可黎峻威刚看第一份资料,就发现里面还是有错别字,忍不住叹了口气。“梁小姐,这份资料还是有错误,请你“用心”再看一次。”
“喔。”怎么愉快的气氛维持不到一个小时就破功了。
她垂头丧气的拿着那叠资料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要想着,那些资料都是楼下那些同仁辛苦了一个月的薪水,就不会校对错了。”
“好,我会注意。”
就在她仔细校对资料之际,他又拿了一堆文件放在她桌上,搞得她紧张异常。
他看着她。
什么他没有同理心,只会用自己的高度去要求别人!这梁佑宁分明不是一个可以跟数字为伍的人,就算他勉强留她下来,她也一定会做得很辛苦。
她像是比较适合当某人的女朋友,让人呵护着。
想到此,他想到了刘烨。
他脑袋自动切换成粱佑宁变成刘烨女友的画面。
真是怪了,那样的画面竟让他觉得不大舒服,比起她没能把他交办的事办好的那种不悦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用力摇摇头。
他一定是因为感冒的关系,才会任凭脑子里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不行!他得出去走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他离开前对着佑宁的背影说:“我出去见客户,下午回来。”
“是,我知道了。”佑宁说。
他一出去,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没有再交代她其它事情。做完薪资资料的校对工作,她便闲了下来。因为闲得有点发慌,所以她便下楼去看看能不能帮大家的忙。
现在她会影印、传真,也会简单的EXCEL,如果不是太困难的事,她都可以做。
所以当她开口问有没有人要帮忙时,大家可踊跃了。
不一会儿工夫,只见她忙着替雅琪的信件贴邮票。替管叔核对对帐单,中午替大家买了便当、饮料,还顺便跑了一趟邮局。
她一点都不在意替别人跑腿,她在家时也总是担任这样的差事,而帮同事服务,他们都还会对她露出感谢的笑容,不像她姐,有时还会对她买的东西挑三拣四的。
中午大家就在会议室里一起吃便当,顺便聊八卦。
“喂,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去银行的时候啊,那个孙襄理居然问我说,咱们黎先生有没有投资房地产。”雅琪说。
“那你怎么说?”咪咪问。
“我当然说黎先生投资的方向满多样,我可以回去跟他提一下,让他评估看看。”
“厚,真会掰,你最好敢跟黎先生提啦。”东光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不这样讲是要怎样套出孙里理的话。”雅琪瞪他一眼。
“高招。”晓妃说。
“那他到底怎么说?”咪咪问。
“孙襄理说,他们银行有几宗法拍物件,地点不错,叫我问问我们黎先生有没有兴趣投资,可以找他谈。”
“价位是多少?”东光问。
“在一仟七佰万至二仟万之间。”
“哇!”五个人齐声喊了起来。
“那么多钱,黎先生买得起吗?”佑宁问。
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她,好像她刚问了个什么天大的笨问题似的。
“那是当然!孩子,你不知道吗?我们黎先生在大四毕业那年就买下这间事务所当他自己的毕业礼物;也就是说,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以赚钱为人生最重要的职志,精熟各种投资工具并努力去实践。他目前的身价少说也有上亿。”咪咪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