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他不是你的——”
“住口!”他眼神异常冷寒,语气低沉若哑。
他黑崎云的女人,谁敢碰谁就得准备死无葬身之地。不相信谁有这个狗胆。“过来。”
“去找别的人吧!”她相信他身边一定不乏红粉知己。
“再说一次。”他又要发飙了。
咏彤可以感受到山雨欲来的震撼。“你从来不是个专情的人。”怕他真的动粗,话没说完,身子已经悄悄挪向一旁,但马上又被他位回。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没有生气,没有动粗。反而纵声大笑备极温柔地覆上她的身躯,含住她的唇,往她颈项游走。他的拨弄令她麻痒难当,心神跟着飘飘荡荡。
“你呢,你专情吗?愿意一生一世跟着你最初的男人,奉献你纯洁的灵魂与炽热的身体,但求无怨无悔?”
咏彤被问得噤若寒蝉,盲目的专情是注定要被辜负的,就像她。
黑崎云解开她长袍的排扣,小心翼翼的不去惊动那丁点大的小东西。他的手由胸部顺沿着下滑,停伫在她毫无“起色”的小肮上,轻轻揉搓。
“他需要一个父亲。”
“可以,我把孩子给你,你放我自由。”咏彤不含任何感情的提出交换条件。
他蛰猛地抬眼,狠瞪着她。“不要企图挑衅我,我的脾气没你想像的那么好。”
在这世界上,除了黑崎佑,他不曾对谁这样的再三包容忍让,咏彤的行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总之我和孩子,你只能选择一个。”咏彤的冷漠将他震得面无血色。
她如此坚持是有理由的,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也不该甘心永远当个躲在阴影底下的情妇。
黑崎云深邃的星芒突然飘得好远。
一缕极细极细的痛楚自她心底深处抽过,痛得她两手颤抖。他不要她,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凭他的财势,想必有很多女人愿意为生十个、八个孩子,他何必非来为难她不可呢?
“咱们一言为定。”咏彤起身,披了件黑色大外套,蹒跚地踱向房外。
“你去哪?”黑崎云紧迫监控的样子活似重刑牢房的守卫。
“回家,我妈妈打电话来要我回去一趟。”她并非故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黑崎云不是她的丈夫,当然也不是她父亲的女婿,他没必要为他的死尽任何心力,所以她懒得多说什么。
“我送你。”
“不用。”咏彤毫不委婉地拒绝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玩把戏。”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就往楼下走。
回家不成问题,他还不至于坏到连家都不让她回。但,倘使她敢动一动歪念头,那后果就得自行负责了。
黑崎佑和白筱莉在客厅左等右等,不见他二人下搂来,正披着大衣准备离去。
“大哥,你们要出去啊?”白筱莉对黑崎云素来又怕又尊敬。
“唔,我们要回台中一趟。”黑崎云冷着一张脸,连再见都没说,就跨出庭院,把咏彤塞进车子里。
他知道,此时黑崎佑他们一定站在廊下,低声猜侧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所以他蓄意摇下车窗,让车内的一举一动全部毫无遮掩的映入众人的眼里。
他忽尔扳过她的脸,抓住她长发,逼她仰起头,任由他尽情吮吻。
泪水模糊她的眼,恨不得抓起个酒瓶,把他头上砸出个大洞。
“你在作戏给谁看?”
“我犯得着作戏吗?”他森然一笑,满足地舌忝着唇畔。
第九章
前后十四天的葬丧期间,咏彤一直守在哭得几次昏厥的母亲身旁。
在她爸爸做了那样荒唐不可原谅的事情之后,她母亲居然还愿意毫无保留的付出。中国妇女典型——宿命的以爱情为依归,一旦遇人不淑,则此生此世皆成痛苦的囚徒,无力自我救赎。
咏彤不禁怀疑,传统妇女,是否在层层礼教和与论的要求下,才无奈地化身作扑火的飞蛾?
最令她悚然惊心的,还是父亲出殡时,脸面沈肃、始终不曾在众人面前落泪的母亲,突然惨了起来。
凄恻的声音撕裂着咏彤,久久盈耳不散。原来,多年来心中的怨慰,直到泪眼问苍天时,才逐渐淡然远去。一桩不美满的婚姻,却要用尽一生来容忍,人生的缺憾,是如此这般难以弥平。
现代的社会,六法全书和一纸薄薄的证书,能替代多少山盟海誓?
她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即便深爱着黑崎云,却不容他用那样的方式占有她。她要让不可再续的情缘,漂漂亮亮地点成惊叹号,让黑崎云知道她要的不是奢华的生活或隆重的婚礼,而是他的心。
她可以不再爱他,但她坚持热烈的爱着自己。
“都准备好了?”董永代替黑崎云前来接她。
由于母亲坚持搬到南部和早年守寡的阿姨一起住,因此咏彤只好自己一个人,随董永回到那座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
时序来到春天,满山繁花似锦,姥紫嫣红将大地妆点得缤纷动人。
泳形守立在畚曼,远眺着竹外的繁华,没有兴奋的心情,却有淡淡的闲愁。
随着她肚子日益隆起,房内增添了许许多多衣物和用品,黑崎云甚至为她买来成套的妊娠、育儿专书,和琳琅满目的补品。
他每天都来,咏彤不真确的知道他是否住这儿,因为她从不过问他的行踪,她只是很本分的做个待产孕妇。在他出现时,尽职的报告胎儿成长的情形。
值得安慰的是,他已不再碰她,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使他变得宽厚、懂得体恤。
踱至廊檐下的原木台阶上,远眺苍翠陇郁的山巅,像幅梵谷的画——忐忑的苍穹和悸动的灵魂,这样的心情,她终于能够体认。
她已不复当年模样。韵致的及腰长发,摘下眼镜后明雅亮丽的脸庞,青涩已然褪去,是个十足足风韵绝佳的少妇。可惜她来不及结束“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岁,便急急被冥冥中的主宰者推向成人的残酷国度。将原来淡淡的轻愁汇聚成浓浓的忧郁。
她离得开黑崎云吗?就算能,也恐怕割舍不下怀中这块血肉。呵!他又在动了。知道她正在想他吗?
我亲爱的孩子!
她好渴望有副足以依赖的肩膀,给予她温暖的怀抱,在她快乐、悲伤时作她忠诚的密友,陪她共守银灯看日出……平淡而安康的幸庭应该不是奢求,她要的仅只是一个平凡人该经历的平凡过程呀!
为何眼前的景象变得这么朦胧?是意谓着此处并非她得以安心停泊的地方,还是清朗的心境为自己做出最诚恳的剖白——他绝非她的良人!
一腔酸楚涌上心头,化成万箭直刺她的肝腑。忿然攀折下盆架上的一朵白色玫瑰,坚挺的利刺摔然戮破她的手指,她一惊,忙丢掉那白色玫瑰,盯着急涌而出的鲜血发怔。
那花自二搂阳台坠下,未沾染尘土前,已让人接个正着。他,黑崎云无意中接到的。
暮春的艳阳,将他一身深蓝色休闲服照映得抑郁全消。这样灰涩的色调,不适合出现在如此美丽的景致里。但黑崎云就是有办法将众人的焦点集中在他身上,凭他出色的外表,和昂秽非凡狗进客气度。
咏彤一瞟见他,立刻转身进房里去,才关上落地窗,他竞已推门而入。
“给我的?”他轻轻转动着长梗,眉宇间纵出飒爽的笑靥。奇怪,他怎么没被刺到?
咏彤微愕,不自然地撇撇嘴。“我没注意到你在那。”
“嗯?”下一秒钟,他已用双手稍稍使劲的搂她入怀,狂烈的吻住。
咏彤浑身颤了一下,无论如何挣不开他强硬的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