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她慢慢地说。是一桩各有所图的婚姻。
“不完全是这样的。”他语含讽刺:“我曾祝福他们,并且在他们订婚后,完全退出他们的生活,可是肯特似乎为着某种理由而厌恶我。”他嘲讽地看着她。“洁娣让我无法拒绝出席她的婚礼,在宴会上她向我亲密地表示想要在……度假回来后见我。最后情况无可避免地变得有点难堪。”他耸耸肩,“事情就是如此。”
“可是她爱你。”她既惊讶又鄙夷地说。
“她根本不懂爱的意义。”
“但是……”
“凯西,别再说了。”很明显地他正按捺心中的不耐。
“洁娣生活在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道德法则。她厉害、聪明,那是她的生存之道。”凯西厌恶地瞪着他,他苦笑了一下,“我并不喜欢那种方式,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有一套生存法则,我从不要不属于我的人或物。”
她的眼神泄漏了心中的想法,他叹口气挪揄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
“我没说。”
“你不用说。”他沉思着望着她,“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你原本就对男性有敌意?瑞格有勇气追你,令我很诧异。”
“不要扯到他!”她怒视着他。
“乐意之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吗?”她顾忌全抛,“一点都没有变。”她瞪着他。
“你这样说让我不敢当。”他存心刺激她,并乐在其中。
“不要装傻,”她愤怒地说:“女人一个接着一个,视她们为粪土……”
冰冷的怒气使他英俊的五官绷紧,一阵战栗流过她背脊,使她噤口。
“说话要小心,”他呼吸沉重,“人的耐性有限,你对我的生活一无所知,不要任意给我扣上帽子。”
“我所知道的已够让自己觉得恶心。”她胡乱地说。他没任何反应,只静静地凝视她,沉默在蔓延、扩大,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她从未如此失常过。
她的脸上一定显现出困惑与沮丧,不一会儿,他原本紧绷的脸缓和不少,身体也明显放松;“我真想在你可爱的上狠狠地揍一顿。”
“什么?”她恐惧地瞪着他。
“我以前常告诉你父亲,‘不打不成器’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他沉思地说:“而事实证明我没说错。”
“你怎么可以,怎么敢……”
“凯西,不要得寸进尺。”他的双眸深亮,“你的行为就像被宠坏的小孩,已令我很想这样对待你了。”
她愤怒地甩甩头,金红色头发呈波浪状摆动,他的双眸注视着她的举动,燃烧着某种感情,令她的心一阵翻搅。“只因为我不像你其他的女人,向你投怀送抱?”
他的表情令人迷惑。“第一,你不是我的女人,而这通常是由男方提出的。”她的脸上一片红霞,他继续说:“第二,你似乎认为我的魅力对你的女性同胞无往不利。”
“我讨厌你。”
“厌恶、恐惧,再加上现在的讨厌,我似乎总是能激发你的情绪,对吗?”他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这个晚上竟这么有趣,侯小姐,你已长成如月兑缰的野马。我倒想知道有勇气驯服你的男人在哪里?”“你下地狱吧!”“我曾经去过,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眼中迅速闪过一种神情,使她震惊地瞪大眼睛。她一定是看错了,他太坚强、冷酷,不可能流露出那种赤果果的痛苦。
“啊,甜点来了。”他又戴回冷漠的面具向侍者道谢,她麻木地看着他,没错,那一定是她的幻想。
“吃光喔!小蜜蜂,非常可口的。”他微笑着对她说,仿佛他们前面的对话是一场梦。她舀了一匙覆着鲜女乃油的巧克力蛋糕,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这个令人心惊的夜晚还是早点结束,让她安全回到家,她才会感到轻松些。
“咖啡?”他唤醒陷入沉思中的她,她懊恼地发现自己已将甜点吃掉大半却浑然不知。
“谢谢。”她冷冷地点点头,今晚已近尾声,她不会再见到他;他怀疑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心事滑到嘴边扭曲成一个讥讽的笑容。为什么他如此困扰她?她不懂。
回程时车内一片沉默,凯西的神经濒临崩溃。他太靠近她了,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并且令她明显地意识到他放在方向盘上刚健有力的手,以及伸展在她身旁肌肉强健的双腿。车在她公寓门前停下。他转向她,她感到胃部一阵纠结。她期待他的吻!这种想法使她全身僵硬,使她憎恶自己。
“放轻松点,我不会扑到你身上。”他不经心地说,误以为她的僵硬出于紧张。
“谢谢,这是个美好的夜晚,”她礼貌地说,心却痛苦地重击胸膛。
“我很愉快。”
她的头猛地向后仰,在黑暗中怒视他。“你简直……简直是……”
“饶了我吧!”他的眼睛闪着笑意,“今晚我再也承受不起你犀利的言词了。”他打开车门快速走到另一边扶她下车。在月光下他显得异常高大。
“晚安,凯西。”他弯亲吻她的脸颊,这使她失望得想跺脚。他该不会要走了吧?现在不好好亲他一下,她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了,她想知道……是否感觉还像上次一样令人迷惑,好久好久之后她还能感觉到他的唇,令她夜夜辗转难眠……
“晚安。”她的声音微弱。他已坐回车中,引擎声轻轻响起,车窗猛地打开,他轻柔地唤着她:“我没忘记你的生日礼物,明天我会带去。”
“明天?”她茫然地注视他。
“露丝请我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你不知道吗?”
“噢,我不清楚。”她一直都是对的,她的母亲又想做媒了。凯西身边如果没有男人,露丝似乎引以为耻,过去几个月来,她不停地告诉女儿自己在21岁时已经结婚了。
“你准许我出席吗?”
“是,不,我的意思是……”
“明天我来的时候,再把你的决定告诉我吧!”他柔和地说,神情深不可测。不待她回答,他就开车走了,留下她半张着嘴站在公寓前的昏黄灯光下。
棒天一大早,她顶着强烈的阳光驶向母亲的住处,并将早晨送到的邮件堆在车子后座。
她驶进蜿蜒的私人车道,看到负责宴会的餐饮人员已忙着在房子前的草坪上搭帐篷。她父亲精明的投资理财之道,不仅使他的家中人现在仍能住在这栋华屋里,而且每月还有笔可观的收入,衣食无虞。“噢,爸爸。”她将车子停在大门前,然后扫视环绕着草坪的老树以及缤纷的花丛。“我好想你。”
她手中拿着卡片走下车,攀附在房子光润石壁上的玫瑰花,散发出甜美浓郁的香气欢迎她,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的气息。
“凯西!”门打开,母亲热烈地拥着她,好像是两年没见到她,而不是两个礼拜。“亲爱的,你看起来棒极了。”
她们喝着咖啡,谈着最近发生的事,凯西忙着拆阅卡片及邮包,整个早上就在一片忙乱中过去。为晚上50位左右客人安排的一切到下午才大致就绪,负责餐饮的人在保证及时赶回来应付晚上的宴会后离去,母女俩疲累地瘫成一团。
“昨晚愉快吗?”露丝装作不经心地问,此时她们正在起居室落地窗外塞满垫子的吊椅上,享用着咖啡。
“马马虎虎。”凯西不在乎地耸耸肩,她不想和母亲讨论马修,她们的观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