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嘛!”她见他还能说话,暂时放了一点心。
“小姐,如果你是故意的,估计你男朋友就不是被两个轮子的车给撞了!”被无辜连累的路人甲一拐一拐地扶起自己两个轮子的坐骑,朝着他们哼一声,“以后注意点啊,想亲热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等他们答话,飞身上车飞也似的跑掉了。
她立刻爆了额头的青筋。
“好了好了。”还是被两个轮子的车给撞到的人为她打个圆场,“人都跑了,你想教育他也听不见了啊。”
“明明是他骑车太快了嘛!”她哼一声,然后很愧疚地看着他,“能站起来吗?”
“站不起来,你背我。”他笑眯眯地说。
“白重阳!”举手想拍他,都什么时候啦,还开玩笑!
“好了好了,扶我一把!哎哟!大概是扭了腰了!”抓住她的手,慢慢地曲膝站起来,他呼口气,活动活动不再年轻的腰,“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他笑。
“很疼吗?”她没心思再听他玩笑,左看右看想拦一辆出租,“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那么娇气。”他拉下她的手,握住,然后又松开,抬胳膊圈在她肩上,“你看,如果你肯乖乖让我亲两下,我也就不会被车撞了!”
“两个轮子的车?”她笑着又要推他,却终于没推,任他半趴在自己肩上,“还疼吗?”
“你让我亲一下就不疼了。”他很严肃地发表最权威的言论,“据某世界权威组织研究,相爱的人——”
“停啊!”她笑着打断他的言论,“你够了啊,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老扯没用的做什么啊!”
真是受不了他!从来不肯正正经经地回答过!
“疼啊!”他立刻哀号,将搭在她肩上的手凑到她眼前,很委屈地说,“你看,都破破了。”
她瞪大眼,仔细去看他的手。
手掌中心,的确有一点点的红。
她有些紧张地拉住他的手,再看,然后瞪他。
什么破破啊,那点比米粒大不了的红,其实不过是被路面的小石子硌红了一点而已。
笑着挥开他的手,她站住。
“干吗不走了?”他索性从后面抱住她,将大脑袋搁在她肩窝里,笑眯眯地半合上眼。
“不早了,你就不用送我到大门口了。”她拍拍他的脑袋,“你去取车子,快点回去吧。”
每次他来,都是将他的电车放在不远的一家大超市的存车处,等送她走回家,再去取车。
“时间还不迟啊。”他看看腕上的表,将热热的唇凑近她的耳朵,很坏心地小小吹一口气,见她果然哆嗦了下,立刻开始偷偷笑。
“差十分钟就十点了,还不迟!”她歪一下头,躲过他的嘴唇,双手用力掰开他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等一下超市关门,你又要被罚款啦!”
“罚就罚好了,我才不在乎!”他笑一声,将她搂得更紧,“青依,要不,我今天把车子停你楼下小屋里好了。”
“那你怎么回——”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想也不想地拿手肘一顶他的腰月复,他果然哎哟一声松开了她。
“青依,你好狠的心……”
“好啦,不要玩了!”她趁机跑开几步,朝着他挥挥手,“到家给我短信!”
“柳小黑!”爆跳的人龇牙咧嘴,显然是极度的不满。
她一扑,差点爬地上去。
柳小黑?
这又是什么绰号啊!
不回头地跑进社区的大门,站住,转过身去,那个白小白还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喷火的眸子狠狠瞪着她。
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了。
她笑着挥挥手,比一个电话的手势,再转身,脚步轻快地向自己的单元走去。
白小白,柳小黑。
她笑着摇头,再叹口气。
一切,还不到时候吧。
再等等好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没有再见过他。
电话也没有一个,只发了几条简短的短消息,说是因公出差去了外地,要她不要想他。
她忍不住笑。
这个白小白啊,看他看得越久,才发现他真的是很小孩的一个大男人!
得到他出门的消息,她还没什么感想呢,一旁的许恋恋大小姐已经一脸激动地开始到处打电话了。
电话内容如下:小黑书店的看门恶犬终于放假了,姐妹们啊,兄弟们啊,咱们终于迎来解放区的艳阳天了啊,快快过来开派对以示庆祝吧!
她听得几乎笑翻过去。
敝不得最近来她这里消磨光阴乱侃八卦的人很少很少,原来是因为白小白看门紧的缘故啊!
于是,一下子,如同变戏法一样,她这刚安静了不几天的小书店再次人满为患,热闹得几乎翻上天去。
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淡然的自在与快乐。
每次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一唱歌,她就立刻抬头,但进来的人,还是——不是他啊。
这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白小白先生真的已经很赖皮地住进她的心里了。
于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结果,她深深叹气的时候,恰好被朋友们逮到,然后关于“小黑姑娘终于也开始欲求不满”的消息立刻以光速传遍了她认识的他认识的全部圈子。
甚至,连远在外地的小白先生也知道了。
小白先生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向她抛来十分善解人意的绣球:如果小黑姑娘真的有需要,小白先生万分乐意狂奔而来,英勇地贡献出自己洁白的身躯,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绣球内容之精彩之肉麻,让她看后立刻删除掉了。
可脸上的红,却如何也删除不了了。
或许,她的未来,真的将不得不交到小白先生手上去了啊!
再深深叹口气,她发觉,其实,她也并没有自己曾想象中的那么不甘心。
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的……
伤风感冒。
可是,可是,就这样吧。
小白先生在出差七天共计一百四十八小时之后,在无数人的唾弃及抱怨声中胜利归来,除带回数张盖着鲜红印戳的合同文书之外,还带回了一个城市间最流行的流行:伤风感冒。
流行的流行在小白先生身上体现得之全面之详细,完全可以从医院开出的长达一米的药单子上得到最可靠的说明。
所以,一时间,所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作为同一战线的战友,小黑姑娘被众人一致地推到了最危险的前沿阵地,鲜花补品水果卡片塞了半人高的一个大背包,作为流动炊事班的班长兼厨师兼运送员,当她气喘吁吁到达位于某社区某公寓某单元的三楼某房门处时,红艳艳的脸蛋完全可以与悠闲地斜靠着门板上的病号大人相媲美。
“东西、东西放这里,我、我先走!”
弯着腰,她双手拄膝,喘了好久,才说出上述一十一个字,其中重复出现词汇所占比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五。
“好不容易落入本先生的五指山,还妄想跑掉?”
罢直起腰,却已经落入了早已大张的鱼网,不及挣扎三秒钟,连人带东西已经被绝对货真价实的十厘米钢制保险门安全地锁进了两室两厅的简装修楼房中。
“喂——”在红艳艳的嘴巴压过来时她用力推开,极力挣扎,不肯轻易就范,“你不要传染我!”
“我是伤风,不是感冒!”红艳艳的嘴巴再次压过来。
“有什么分别?”再次推开。
“保证不会传染你!”红艳艳的嘴巴再再次压过来。
“不传染的话,怎么没有人来探你?”再再次推开。
“我只要你老探我就好,要别人来做什么?充当电灯泡吗?”红艳艳的嘴巴再再再次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