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绝对绝对地不要任何人的伸以援手,哪怕是来自于曾经血缘之亲的父母,哪怕是来自从小一直相伴长大的他。
骄傲,固执,倔强,永不服输,从不低头。
这样的她,如此的她,他怎能还忍心打碎她最后的一点期望?!
他,开不了口!
☆☆☆
“喂,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嘛!”
他欲言又止的犹豫,孩子一般的别扭,朝阳完全看进了眼里,心中的好奇也开始浮现。
“我……”他闷闷地拎起包包,站起身来推开她往外走,“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双眼不自觉地望她,却与好与她好奇的视线在空中撞个正着,于是飞快地移开,大步外走。
“杜宇霖——”
朝阳略带困惑地抓抓头,拎起包包快步跟上他。
“杜宇霖,你今天很反常哦。”到底有什么这么难开口的?
说实在的,杜宇霖平日虽总是一副冷冰冰面无表情不屑搭理人、不理不睬耍酷的跩模样,但她沈朝阳至少也认识这家伙十个春秋了,完全明了他如此模样只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他其实很内向很不善言辞罢了。
出身豪门,却是异于豪门骄纵公子哥的、一个很容易羞涩的男孩子。
认识他十年,这是她对他的最始终如一的评价。
“杜宇霖,你是不是……哦——”她追上他,双手叉腰地截住他的去路,突然很兴奋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你要跟我说什么了!”
“女孩子家不要吹口哨。你……你已经知道了?!”
杜宇霖顿时一愣,“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说服女乃女乃,将学校决定给予朝阳的劝退处分暂时收回,由他来和朝阳谈,看能不能让朝阳停止捉刀代笔的“另类打工”生涯——这件事完全保密啊,她是怎样得知的?!
难道是校方已经提前跟朝阳谈过了?
可是朝阳为何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朝阳……”他小心而仔细地盯着一脸兴奋的她,很慢很慢地问:“我要跟你说什么——你真的知道?”
“哈哈!”朝阳只差没仰天长笑几声了,“爱在心头口难开是不是?”呵呵,她是美丽聪明能干的沈朝阳哎,一个不小心被她吸引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爱——”他艰难地扯动嘴角,一双优雅的豹眼顿时瞪若铜铃,差点被她毫不谦虚的大言不惭吓得下颌月兑臼!“沈朝阳!你可以停止你的嚣张大笑了!”天下还有第二个女孩子像她这样的语不惊人誓不休吗?“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被你一时蒙蔽——可我已经认识你十年了!”她的什么缺点、糟糕样子他还不知道啊——如果是别人……
他的心中,突然间竟然开始有了点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
“你不是突然发现喜欢上了我,然后心里建设了好久,准备向我告白啊?”好失望哎,她还以为爱情小说中的经典公式在现实中也是适用的呢——好啦,以后再也不浪费时间看那些骗人眼泪的小说了,还是多多抢钱比较好!
“谁、谁、谁要向你告白?!”他扭过头,不想被她瞄到自己脸上突然又热又烫的红,“你才多大!整天不务正业,除了猛宰同学的银子还会做什么!”
“你管我呀!”她不要听他唠唠叨叨的啦,“你如果不是想跟我告白,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么又犹豫又难为情的做什么?”害她白兴奋了一场。
“我说过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谈!”杜宇霖突然间有些懊恼地大声一句,而后又降下语调来,“天黑了,我请你吃饭,走啦。”脚步有些气闷闷地拐向校餐厅。
“我才不要你请。”朝阳却不跟上他,只停在原地,扫一眼校内尚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停驻,便很是坚决地拒绝了他的邀请。
她不要再为大众创造话题,更不要被当作八卦女主角啦。
“这可真的奇怪了。”一向猛向他扒小便宜的人竟然也有拒绝便宜自己扒上身的一天?“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沈朝阳哦。”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可你如果不是杜宇霖,我绝对会让你请客!”他那是什么眼神嘛!
“你是什么意思!”原本漾着轻快笑意的脸,顿时又沉下来。
“我不要被当作八卦女主角啦。”朝阳鼓起红润润的月牙唇,有些恼地回瞪他,“杜宇霖,你今天真的很反常哎。”说要事要和她谈,可啰啰嗦嗦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谈”出一句来,“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啦!”她不要浪费时间下去了,“我回家了,等哪一天你想好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了,你再来跟我‘谈’吧。”转身,迈开大步,向着校门口前进。
“朝阳!”杜宇霖喊她一声,见她果然不再理他,知道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忙急急地追了上去。
他已经和她一起了十年,他一点也不想和她分开,更不要她再一个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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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干吗?”问他,他一语不发,只闷着脑袋一路追在她的身后。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便停。“杜宇霖,我真的要恼了!”耍人,也是有限度的!
“我有事要跟你谈。”他还是那一句,声音低低的,扭着头,看也不看身前的小女生一眼。
“要谈你就谈啊。”她知道他是一枚不喜说话、更不喜长篇大论的闷葫芦,可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来不曾如此过啊,每次和她一起他总是噼里啪啦一大堆,不说到她受不了绝不住口的,“杜宇霖,我们再怎样也算是朋友吧,你有什么尽避说啊,我绝对绝对洗耳恭听,好不好?”
“我——”他双眼忙碌地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她,“啊,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他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我还从来没来过你这里呢,我要进去参观爹观。”
博扬精英私立高中虽然对学生在学习管理上十分的严格,却并未如一般的私立学校那样实行集中军事化的管理,而是十分宽松的氛围,从不曾限制过学生必须住校,是以许多学生在每日放学后,都会回家或在外赁屋而居。
朝阳自离开从小生活的小镇来这座城市上高中,也未选择住校,而是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住宅小区里,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不算大,却足以让她一个人住得十分宽敞了。
“你不知道我住这里?你从没来过?”哈,准信!
“杜宇霖先生,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套房子是哪一位先生的叔叔帮我要来的!”如果不是杜二叔的出面,生下她后便劳燕双飞的、她血缘上的父亲母亲,又怎会在十几年后想起他们尚有一个讨厌的拖油瓶来,又怎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合伙买下这一间房子供她居住!
她从小便从不曾设想过,她的“父亲母亲”竟然还有记起他们还有一个“女儿”的一天!
“朝阳。”望她突然冷笑着的忿忿神情,杜宇霖忍不住伸手搂住她单薄的肩。
单薄!
这个总是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坚强,从来不曾因为生活的不平而埋怨过的小女生啊,却原来竟是这般的瘦弱而单薄!
心中,没来由地一痛。
“啊,我太无聊了!”如梦醒一般,朝阳自嘲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拉住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举步上楼,“我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叔叔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连一个谢字也没说过。”
“二叔很喜欢你,总说想认你做干女儿的,可你屑也不屑。”杜宇霖眨眼一笑,“怎样,朝阳,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呀,我叔叔就小霆一个儿子,你如果答应了他一定开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