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刚新婚的夫妇,却一下子面临这样的……噩耗,任谁也不能接受啊。
“安医生?安医生!”小珞不由得一咬牙,“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飞去香港搞科研?!”
“没有办法推托吧。”身为医生,本来身不由己之处就颇多啊,“小珞,你……小会告诉嫂子吧?”
“我当然不会!”冉冉现在已经够伤心的了,她哪里还忍心看着冉冉雪上加霜?!
“那……那我先忙去了。小珞,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珞勉强地笑了笑。她闭上眼用力地吸气,等心跳慢慢缓下来了,才缓慢地走回陶冉的病房。
上天已经开过玩笑了,上天已经捉弄过冉冉了,上天怎么还可以这样的冷血!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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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珞,你怎么啦?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给了你这么大的严重打击吧?”小珞重回病房后,脸上有些游移的笑容让陶冉微微吃惊。
“你以为你是谁呀?”小珞白她一眼,转过身拿个苹果削起来,看也不看躺在病床上的好朋友,“我不过是在烦……东方觅罢了。”
“你们不会又在闹离婚吧?”陶冉伸手抓过她的手指瞧了瞧,“好险好险,戒指还在!”
“也不知东方觅在搞什么,他对戴在小珞手指上的结婚戒指看得比什么都宝贵。只要夫妻两个一吵架,东方先生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抢了小珞的戒指,而后再谈其它的事。
小珞的手指上是否套着这枚神秘兮兮的结婚戒指,都快成了朋友们判断“东方觅和李小珞夫妻”分合的晴雨表了。唉,有时真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患了什么病症,整天玩得不亦乐乎!真是——没救了。
哎。
“陶冉小姐,你皮在痒是不是!”小珞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这话如果让东方觅听到了,小心他又跟你大小眼。”东方觅和陶冉是天生的不对盘,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会忍不住唇枪舌箭地斗一番。
“啊.一提东方觅,我倒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陶冉拍拍脑袋,“你家东方现在何处?”
“前两天接了一件案子,飞到南方取证去了。”东方觅脾气火爆,一张嘴毒得要命,却偏偏是一名职业律师,还是闯出了名号的那种。不说别人,有时候连她这身为人家两年余的亲密枕边人也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啊.不在呀。”陶冉有点儿失望。
“奇了,平日你理也不理他的。今日怎么会龙心大悦地提起他来了?”
“谁叫我以后要用得到他!”东方可是响当当的大律师呢,不用白不用!
“向来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的陶大女侠也有求人的一天?”小珞不由得失笑。
“求他?”白了这个不知道状态的好朋友一眼,陶大女侠高傲地仰首一哼,“我用得着他是他的荣幸!他还敢推托不成!”
“好,好,陶大女侠赐给他的荣幸我代为收下了——你到底找他干吗呀,冉冉?”
“帮我打离婚官司呀,不然我找他干吗?”臭东方除了这点儿用处,还能有什么用?
“离……离婚!”小珞一下子瞪大眼,扭回身打量病床上笑得云淡风轻的女人,“你疯啦!”刚刚结婚一天的人,闹什么离婚!
“是啊,我是疯了。”耸耸肩,陶冉事小必己地哼一声,“如果当初不是我神志不清,我怎幺会想也不想地嫁给这么一个……”曾经夺走她清门的烂男人!“错误!原本便是错误!我不亡羊补牢尚且罢了,竟然还傻呆呆地大开正门放了恶狼进来!”
错误,错误,正是因为她的神志不清、疏于思考。一个接一伞的错误才会在她的生活里投下这么多的炸弹,粉碎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期望、以及……曾经的美丽梦想。
“冉冉,我喜欢这个“错误”,我很感激这个“错误”,我爱这个“错误”……
它不是“错误”,它是融育了我骨血的……我的生命的衍续……我的血脉相连的亲人……冉冉,我喜欢你!喜欢你!
明明是二十多个小时之前的真挚表白,在此时此刻回忆起来,为什么却已是不堪回首明月中?却已是隔了千年万年的腐朽灰尘!
喜欢?喜欢?呵,喜欢啊。
喜欢到甘心为了一个“错误之下的错误”而与她签下一生的契约,喜欢到为了一个不是错误的错误轻易地将“喜欢”吐出口来,喜欢到真的知道错误之后……爽快地将她一脚踢开!
她,该梦醒了吧?
到头来,他的“嫁给我”、他的“喜欢你”,都只是为了那个“错误”而已啊。错误之下的错误,果真只是一个错误而已啊。
“这一切,原本便是错误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冉冉。”她的平静无波却让小珞忍、不住转过脸去,不忍看她。
“你知道吗,小珞?”陶冉伸手拉过小珞颤抖的手,但颤抖得厉害的却是自己的手,“原本昨晚我还偷偷打定主意,想今天早上小声地告诉他一句‘喜欢’呢。”
“冉冉,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要说?我同你分享秘密心事你还不乐意呀?”奇怪地瞅了小珞一眼,她突然勾唇笑了起来,“幸亏我的例假来得及时!否则又一个错误又要出现了!小珞,现在我才真的很开心那个‘错误’真正是个错误了!”
“冉冉……”
“好啦,这些时日以来,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错误真的让我有点儿吃不消呢。”伸个懒腰,眼皮有点儿发沉,呵,她想睡了,“一切错误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冉冉,你……误会安医生了。”
“这一切原本就也是一个误会啊。”不要听,不要听,她什么也不要听。
早在今天早上,他冷冷地望着她、一语不发地将
她丢到这间冷冷清清的病房来时,她便决定什么也不要听了。
她心底偷偷萌芽的一个小小的梦想,还未接触到阳光便已夭折了。
折了……折了也好。折了就折了吧。
“冉冉……”
“昨天真的是一个梦呢。”她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今晚可不希望再做梦了。小珞,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好困,我要睡了。”
“冉冉……那好,明天我再来陪你。”
无声地站起身来,小珞呆呆地望了好友半晌,终于退出房去,临走前将灯关掉,送给陶冉一室的安闲与夜色。
合上的房门,暗下的夜色。手,轻轻抚上微疼的月复部。泪,悄悄淌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只不过又是一个错误而已,为什么她的心,却是如此的痛?痛如刀绞啊。
谁可以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时间,一晃便是一周。
一周之后,陶冉擅自罢工三月之久的卫生期终于结束,她开始被许许多多的护士医生们扯着在各个检查室来来去去,抽血,化验,B超,CT,取爆肌样本……
在她被“检查”逼疯的前一刻,她终于又被告之可以“休息”了。而在“休息”了两天之后,她又被爽快利索地推上了手术台。
再一天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她,第一眼瞧到的,是小珞大大的甜甜的笑颜,以及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陶大女侠难得用虚弱的柔语娇声抗议,“很痛耶,你放开我啦,小珞。”
她只不过在肚子上开了一个小洞,挖出了一颗“巧克力”而已,值得小珞用“死而复生”的狂笑尖叫来庆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