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闻言,柯慎桓一把丢开手中的酒杯,缩在沙发中的颓废身躯一下子挺了起来。
“谷长安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名字起得都很有趣,四姐弟的名字连起来是一句成语:长治久安。”他不再多说,却知他这胡乱吃醋的白痴兄弟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说,你是说……”柯慎桓变得语无伦次,却呵呵傻笑了起来。
“他是说你这一场的醋算是白吃啦!”孟天佑很懂得把握机会地扬手一巴掌甩过去,趁某人意识尚未清醒时开心地打回一次来,“人家治安根本不是琵琶别抱!”什么人呀,也不问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喝飞醋!“还有,你知道刘扬为什么会送手环给治安吗?”
“为什么?”尽避头上挨了狠狠的一掌,柯慎桓却难得地没有气恼。
“因为,人家这两天生日!”真够白痴,偷偷喜欢人家谷家姑娘一年多了,却连人家的生辰也不知。“那个铂金手环是治安姐姐送的生日礼物,因为没法子亲自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手中;所以才托那位可怜的刘扬先生代为赠送的!”好可怜,礼尚未送到,就先挨了一顿饱揍!
“可他怎么知道治安会在这里!”贵重的手环会随身携带,分明是有预谋的!
“我的老天爷!你竟然连这也计较?”孟天佑忍耐不了地仰天长啸,“人家是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大主管,没有您大爷的清闲好命啦——人家原本打算参加完宴会便动身北上,千里送贺礼的!”却不料歪打正着,省了一笔路费,还白拣了一个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大便宜。哈,他柯大爷窝在这里喝闷酒,人家治安此时此刻却正端坐姐姐家中,享受贵宾级的待遇哩。
活该!纯粹是自作自受!
“你又是怎样知道的?”柯大先生显然对孟天佑这番无懈可击的完美说辞很是质疑。
“笨!打电话!你懂不懂现代的通讯工具是什么?”简直白痴得让人吐血!“我亲自打了电话给治安!”他扯起一百二十分贝的嗓子,朝着越来越痴呆的人用力狂吼:“明白了吧?笨蛋!白痴!”
“那你又是怎样找到治安的联络电话的?”谷家姑娘从不带手机的,因为嫌麻烦。
“问!”他怎么会认识这个笨蛋!“您难道不知道鼻子下面那张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笨!“要不要我找把刀来帮你清一清你脑子中的垃圾呀?”忍不住了,忍不住了,他要吐血!
“好了,天佑,不要再气了。”唐滔很好心地打断孟弟弟的火气,免得他真的要去厨房拿把刀来砍开柯大先生的脑袋瓜子,“你也明白的,发情的生物是春天的虫子。”春天的虫子——蠢嘛。
“你说谁蠢呀?”这一句柯大先生终于听明白了,“我吗?”
就是你!
一个是实在没法再同春天的虫子沟通一二,一个是懒得再费口水。于是,两双眼睛齐齐送出四枚白眼过去。
“喂,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既然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那当然要快快改正错误才是上上之策。柯大先生从来不知道何谓“礼貌”——至少在他的这帮兄弟面前,是从来没有礼貌可拿来充数的。
“负荆请罪啦,还能怎样!”难道要人家谷家姑娘自己找上门来呀?
“可我踩坏了她的手环啦!”谷家姑娘不恨死他才怪!
“赔啦!”
“对,我再去买同样的一个送她好了。”柯大先生顿时精神大振.萎靡颓废的神色——扫而光。
“死吧你!”狠狠的两只拳头同时K向傻笑兮兮的柯大先生,为自己饱受摧残的心灵以及耳朵讨回一点公道。
“是呀,我快开心死啦!”笑眯眯地模模被痛殴过的脑袋瓜,柯大先生依然是一脸的傻笑兮兮。哎,果真恋爱中的男人最是春天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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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大大的笑脸,力图以最完美、最亲切的模样呈现出来,但是结果却恰好与笑脸主人的本意背道而驰,因为笑得太过紧张,再配上太过壮硕的高大身躯。滑稽,非常的滑稽,是笑脸主人给人的惟一印象。
“呃,您……您好!”努力憋住一肚子的闷笑,长安将门敞开,“您是柯先生吧!”自己应该不会认错了人,因为能给人表里不一“滑稽”印象的男子,大概只有这么一位柯大先生了。
“是,我是柯慎桓!”局促地猛点头,柯慎桓紧张地抓抓头发,清一清喉咙,“您……您就是,是……大姐吧!”
大姐?!
长安的杏眼一下子瞪成了乒乓球。她的长相很——老吗?
“我走错门了?”见给他开门的主人家错愕的模样,柯慎桓紧绷的脑袋立刻开始天马行空——是不是他太紧张,以至于看错了楼层。马上转身,准备再上一层楼去。
“呃,柯先生,我想你没有走错门。”长安连忙唤住来客,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抱歉哦,我怠慢了,请进,请进来坐!”治安好有胆量,竟然会为了一个手环缠这男子一年有余。
“好呀!”发觉自己回答得似乎太急切了一点,柯慎桓尴尬地愣在原地,嘿嘿傻笑几声。
“进来呀!”长安这下真的笑出声来,“柯先生,你不必拘礼的。你不是来找治安的吗?”
“她真的在这里?”柯慎桓眼一下了亮了起来。
“是呀,她正窝在书房看小说呢!”长安大大方方地供出自家妹子的具体藏身所在。
听闻谷家姑娘果真在此处,柯大先生马上忘记生疏,丢掉礼节,大踏步地挺进人家的地盘,“书房是哪一间?”他问得更加急切。
“哪,就是这一间。”长安手指一点方向,微微一笑,再度好心地提供情报:“柯先生,治安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你可以平心静气地和她好好谈谈。”她偷偷眨眨眼,“治安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谢谢!”柯慎桓感激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勇敢地推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回首,再朝长安笑一笑,将房门又关上,将人家主人家挡在了门外。
抬眸,目光所及之处,扰乱了他许久的治安正舒服地、且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地瘫在躺椅中,大张的嘴巴享受地大咀大嚼着美味的零食,双眼则骨碌碌地盯住窝在手肘中间的书册,悠闲的样子,让几日来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的柯大先生——眼红得要命。
凭什么谷家姑娘这般的好命,而他则要尝尽担忧受怕的苦滋味?
哼,他不服!
“喂,谷治安,你这几天看来活得很舒心嘛!”几步跨到谷家姑娘身前,他一把抽走谷家姑娘手中的书,单手一推她颓废的姿势,厚脸皮地同佳人共挤在看起来十分舒服的大躺椅中。
“喂,柯慎桓!”书正读得津津有味,却被不识相的人突然插话,外加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谷家姑娘猛喘几口气,拍拍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懊恼地冷哼一声:“我姐姐怎么会放一条狗进门来?”
“你不喜欢狗吗?狗在哪里?我帮你赶出门去好了!”他视而不见谷家姑娘的反抗,伸手一搂,便将让他思念了几乎一个世纪的娇躯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啊,好怀念的幸福滋味!
“柯慎桓!”哪有这样子的呀?他们现在是在冷战期间吧?他怎么能这么的厚脸皮?
“在!”他漾着大大的笑容,大声响亮地报到:“亲爱的治安,有何吩咐?”沉闷了许久的心,终于开始渐渐放松下来,“鄙人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