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只有高中学历?”她叹口气。
“你只要在办公室乖乖陪我便好,管他什么学历。”他劝慰她,说起来,清秀没念大学,也全是因为他的缘故,“我该让你读大学的。”
“我才不要读呢!”她皱皱鼻子,“你明知我最怕读书了,能找机会不读书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知道夭生不是读书的材料,“再说了,我在办公室干吗?当花瓶吗?”只可惜她也没当“花瓶”的条件。
“只做我一个人的‘花瓶’,如何?”他笑着啄了她一口。
“嗤,做梦!”她哼一声,翻身坐起,“算了,以后再谈吧,我要去做饭了。”拜他的闹人所赐,她没法子再赖床了。唉,命苦哦。
“等一等。”他笑眯眯地伸手捉住她,神态甚是轻松惬意。
“干吗?”没看见她这张哀怨的脸吗?被他连哄带骗地变成了黄脸婆,再也没有身价可言,已经很让她不甘不愿了。
“刚才你讲过的。”他扬一扬好看的剑眉,慢吞吞地一字一句提醒她,“你要同我谈一谈。”
“是呀,可什么也没谈成好不好?”她懊恼地瞪着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人。说来谈去,她的未来依然是闲得让人无力。
“不管谈话的结果如何,咱们也算谈过了。”他点头肯定刚才的乱谈并非是一场空。
“是,谈过了。”好无力、好奇怪的对谈!她忍不住瞪了一个白眼送他。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我的问题’了?”他笑得依旧风清云轻。
“你有什么问题?”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耸一耸肩,她抓抓头,“尚文大哥,你的问题应该去你的公司解决才对吧?”
“否,非否是也。”他回她一句古文,然后笑了。
“什么是不是、否不否的!”明知她读书不很用功的,偏还讲得这般绕口。
“‘是’的意思是这事只与清秀有关;‘否’的意思是这事无法去公司解决。”他笑得轻松。
她却听得一头雾水,“哦。”努力思索半晌,她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原来是——我听不懂!”她几乎要狂吼了。干吗呀?绕得她头晕脑涨、不分东西南北的,真的很好玩吗?
“阿秀。”高大的男子一下子垮下了挺直的腰身,对亲密枕边人的不解风情实在感到无力,“刚才我原本要……你明白的,对不对?”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她一点也不明白”的意思。
“是你说要我‘等一下’的!”他可也是有火气!“如今你要谈的咱们谈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他一口气地吼完,然后很用力、很用力地瞪着那个有点呆的小女人。
呃?!她一下子僵住了,头皮发麻,脸若红云。
没反应?他不爽地哼一哼,干脆用行动来明白演示给她看“他的问题”是什么!娶了一个明明很直爽偏又有点不解风情的笨青梅,到底是好是坏?
双眼含怒地,他努力地开始——
第五章
日子,便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了下去。
即便是未婚女乃娘的身份已经改变,即便是她成了名正言顺的两名孩子的母亲、成了某人专用的老婆大人——但她依然犹如一只圆圆的古董钟表般,长针短针永远围着固定的轴心转啊转、绕啊绕的,一成不变。
忙碌而悠闲,充实而自得,或许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未明情绪,她生活得依旧很开心。想来,婚姻,也就是如此了。
“如何,很漂亮吧?”
微笑地欣赏着眼前女子美丽的手链,苗清秀点点头,“真的很好看。”若说现在生活真的有一点变化的话,那便是她重新走进了人群,与许多少年时的好友又有了联系。
少了身前身后的那尾小小苞屁虫,她多了许多许多的闲暇,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浪费时间。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太容易适应这种“全职太太”的米虫生涯。逛街,购物,上美容中心,订做最新款时装……
她的确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身为女人,这便是所有的生活吗?她好困惑。
“清秀!”圆圆胖胖的样子不再,产后又恢复苗条身段的竹子晃了晃纤纤玉指,对同桌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你可不可以还魂呀?”
“呃?”苗清秀眨了眨杏眼,有点不好意思地歉意一笑,“抱歉喔,竹子。”
“想什么呢?”竹子支手托腮,.好奇心大起。
“也没什么的。”她微笑,“只是想一想晚饭该做些什么菜。”每日中午,月月在幼儿园用饭、不回家吃她做的饭了,害得她天天一个人独吃中饭。
“天啊!”竹子做了个昏死的手势,“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一刻!OK?”
“我知道啊。”清秀的红唇微弯,“可你不知道,我们家那三张嘴都很挑剔的。一星期之内,决不肯吃重复的菜色。”幸亏她每日只需供应他们一顿饭而已,否则这大厨还真不好当呢!
“完了,你完了。”纤纤玉指颤巍巍地指着那个笑得无奈却又幸福十分的小女子,竹子奉上一掬同情之泪,“还说嫁得不甘不愿呢,我看你明明很迷恋家庭主妇的生活!”
当初枉费她花了那么大的气力,拖着即将临盆的圆肚肚东奔西跑,想学月下老人牵一牵红线。可等她手握一大堆的照片去电召这二十六岁的“未婚女”过府相亲时,人家竟轻轻松松地告诉她——她、已、经、嫁了!
嫁了?!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害竹子一直咬牙切齿到被推进产房的那一刻!呜,她生平第一次的红娘行动宣告失败。
“我本来不想嫁的呀!”苗清秀举手向天,认真地解释,“可就是因为你要帮我牵红线嘛,害得我不得不嫁了。”这样才好息事宁人。
“这么说,我是罪魁祸首啦?”竹子凉凉地瞪她。
“不是啦!”清秀嘟起唇,“可导火绳是你。”就因为竹子热心过度,在两人重逢后的第三日清早便打电话要她相亲,偏生电话好死不死地就被井尚文老大给接到了,才会害得她当天下午便被拎到了婚姻登记处!
“是哦,是我不对。”竹子还是瞪她,“我不管,媒人红包我还是要收的!”既然人家都这么讲了,若不收一个大红包岂不是太吃亏了?
“好啦,我双手奉上总行了吧?”苗清秀叹了一口气,从皮包掏出一个小红盒子来、双手奉上。
“什么东西呀?”竹子立即笑眯了眼,开开心心地接过小盒子,快手打开,顿时眼前一亮——盒子里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黄金锁,甚是古朴可爱。
“送小女圭女圭的。”苗清秀耸耸肩,“满意了吧?”
“呵呵,算你还算聪明!”竹子高兴而小心地收起大礼,“等你抱女圭女圭时,我也会记得送你一个的。”
她抱女圭女圭?
苗清秀“扑哧”一笑,“好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还抱什么女圭女圭呀?”她家有阳阳和月月已经很足够了,她可没力气再养一个女圭女圭来玩。
“你生个女圭女圭嘛!”
“不会的。”清秀摇了摇头,“家中有两个孩子已足够了,何必再养一个?”
“可那毕竟不是你亲生的。”
“有什么分别?他们可全是我一手抱大的。”除了血缘之外,其他的她自认没什么不同,“他们可是很依赖我的。”
“现在他们还小,但长大了呢?你毕竟不是她们亲生的妈,他们会好好地待你吗?”现实社会,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你太会幻想了。”清秀一笑。
“我是在替你着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