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要不要去上学?”一边帮身旁的小小尾巴梳小辫子,苗清秀一边朝那个仍然在慢吞吞地穿衣服的大人物狂吼。
“好啦,穿好了啦。”井少阳撇一撇漂亮的唇,决定举手投降,“去了去了。”
“书包!”
“知道啦!”伸出小手勾过一旁的包包,井少阳转身走出房门,“秀姨……”
“又怎么了?”苗清秀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暇回首望着小男孩。
“你是不是有闺怨?”这个问题问得很严肃。
“呃?”苗清秀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问题给吓愣了。
“爸爸出差一个多月了,看样子你很不‘性福’喔。”那个人小表大的小子还在慢慢地眨眨大眼。
“‘性福’?”她差点被呛死了!天啊,他才是一个不足九岁的孩子啊!“井少阳,你从哪里学得这些?”苗清秀大步冲过去,想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思维太过超前的儿童。
“哇!”井少阳哇哇怪叫着,赶忙逃下楼、出门而去,“我跑,我逃喽!”
她叹一口气,没了力气。
“秀姨,秀姨?”
她弯,笑眯眯地模一模小女女圭女圭,“饿了没有呀,月月?”还是小月月乖巧,从不惹她发火。
“不饿。”女娃清澄的大眼一眨一眨的,装满了困惑,“小扮为什么说秀姨不幸福?”
“呃,嘿嘿。”苗清秀的脸上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无忌的童言。
“秀姨,你不开心吗?”小小的女娃坚持好奇到底。
“我很开心呀!”虽不明白小女女圭女圭为何口吐此言,但她依然笑眯眯地回答女圭女圭,“但如果月月肯去上学前班的话,秀姨会更开心。”
时间一晃而过,当下已是夏末时分了,又是新生人学的时节。月月已快五岁了,就算在家中跟随她学了许多知识,但还是应该接受正规的教育才对。
“秀姨,月月不想离开你嘛!”小女女圭女圭闻言,嘟了嘟可爱的小嘴,第N次反对去上学。
“我也不想离开月月呀!”苗清秀蹲与小女女圭女圭对视,“可是,月月难道不想和爸爸一样,长大后变得好厉害吗?”她开始循循善诱。
“月月想呀!”爸爸真的很威风呢。
“那月月一定要去上学才行。”
“可是——”
“秀姨每天送月月上下学,好不好?”
“那——”
“咱们拉勾?”她笑着伸出小指。
“秀姨不准黄牛哦!”小小的软指与眼前的手指紧紧一勾,小女女圭女圭一脸的认真。
“秀姨不会啦!”苗清秀笑眯眯地抱起小女女圭女圭,举步下楼。
所谓婚姻,便是这样的吧?相夫教子,持家主事。想来,这与她结婚前的生活一模一样嘛!
早起煮饭,打理阳阳上学、帮月月梳洗、喊超级赖床鬼起床,然后收拾房间,外出购物。悠闲而忙碌的平凡日子,她早已过了十数年,并未因结婚的缘故而有一丝的改变。
惟一改变的,是身边又多了一位枕边人吧。苗清秀很羞涩地一笑,对于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级人物突然变成了亲密的枕边人,她的心里依然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但,感觉上还不错啊。他依然如以前一样待她,没减少一分对她的关心宠溺,也没增加一点其他的什么——
应该增加些什么呢?
爱情?
浪漫?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秀姨,你笑什么呀?”软软甜甜的、好听的童音拉回苗清秀神游的思绪。
“秀姨在笑月月呀!”她逗着小女娃。
“月月怎么了?”小女娃连忙打量自己的全身。
“月月实在太可爱了。秀姨担心月月上学后,会有许多许多小男生追呢。”吾家有女初长成,该是这种心情吧?既期盼孩儿快快长大,又不舍得长大的孩儿离开自己身边。唉,天下父母是同样的心思呢。
“月月才不要理他们呢!”小女娃的小嘴一嘟、脸蛋一扬,甚是骄傲。
“为什么?”月月虽然整日不离她的左右,但她每次带着月月外出、同那些一样年纪的女圭女圭们玩耍游戏时,月月和小朋友都很要好的。
“因为他们没有小扮聪明,也没有爸爸威风。”小小的年纪,早已学会了比较。
“啊?月月想的是这样子呀!”苗清秀笑了笑,慢慢地拉小女女圭女圭出门,“咱们去给月月买上学用的包包好不好?”
“好呀好呀!”终归是小孩子,一提到买东西,比什么都兴奋。
她笑着,任小女女圭女圭兴奋地叽叽喳喳。想来,这样的婚姻生活,应该很开心了。???
“爸爸,你没让秀姨幸福吗?”出差两个多月,回家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差点让井尚文跌倒在地。
“月月,你听谁说的啊?”抱起心爱的小女儿,他顺手关门。
“小扮说的。”小手一指在客厅玩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的另外一大一小,小女娃大方地供出评论者来,“小扮说爸爸不在家,秀姨有闺怨、不幸福。”
“小扮告诉你的?”他咬了咬牙,抱着女儿来到另外一大一小的身后,猜测着玩得忘乎所以、又笑又叫的两个人何时才会发现他的归来。
“小扮对秀姨说,月月听到的。”骄傲地扬一扬头,小女娃很为自己的记忆力自豪。
“那秀姨怎样回答的?”
“秀姨没回答,只是追着小扮跑。”
“这样子呀?”轻轻地放下小女儿,井尚文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开杀戒。
“哇!哇!”手指飞速地按动键盘,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一大一小还在兴奋地哇哇叫。
“秀姨,快,你跑快一点!”
“你慢一点呀,我没法子丢飞刀了!”
“好,秀姨你应该……哇!”惊天的一声叫,为眼前突兀出现的一张脸所吓到。
“咦?你回来了呀!”被惊叫声震回心神的成年女子一下子笑着跳起来。他出差了两个多月,她还真有些想他了呢!
“爸爸!饶命呀,饶命呀!”被举在半空中转圈的井少阳一边兴奋大叫,一边假装着讨饶。
“爸爸,月月也要啦!
“喂,快放下阳阳啦!
笑笑叫叫,吵吵闹闹。所谓幸福开心的一家人,便是这样子吧?
终于闹够了、笑够了,一对小家伙抱着礼物开开心心地回房去了,他终于逮住了发问的时机。
“你不幸福吗?”
“呃?”正陷在礼物中的脑瓜子闻言一呆,显然没明白过来。
“阳阳说你有闺怨?”他扬一扬眉,用毛巾擦着刚洗过的头发,坐在床边,甚是有兴趣。
“乱讲!”脸一下子红到底。
“害羞了?”他伸出长指刮一刮她圆润的脸蛋,“阿秀,讲实话,我出差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才没有呢!”将他送的小玉佩小心地收起来,苗清秀冲自得的大男人皱皱鼻子,“你一天一个电话,我每日还要打电话吵你起床,有什么好想的?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她也不会告诉他的。
“啊,我的心受伤了。”闻言,井尚文往后一躺、枕在小女子的腿上,仰头细细地审视她。
稍圆的脸庞,浓浓的蚕眉从不曾修饰过,水灵的杏核眼,不太挺的鼻子,粉红色泽的丰唇。平心而论,清秀算不上美女,但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秀。
但这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清秀小女子,却已是他惟一的妻子了,一个有着亲情友情却少了一点爱情的妻子。
他,该是自私的吧?只为了霸住亲情,只为了安抚一双儿女的心,连哄带骗地硬迫她嫁了自己。
“我还没谈过恋爱!”
回想到新婚那日这小女子的不情不愿,他忍不住低低一笑,半翻转身躯、双手围上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