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经营很辛苦吧?”雅立问。
“喔,超乎想像。”叶凡说。
“我们姊妹原来都有一份薪水还不错的工作姊姊在广告公司,我在电子业,可是实在太向往大自然的生活了,所以就。把仅有的存款买了这块地,经营起香草咖啡馆,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亏损连连,所以我才会在报上登转售,结果竟来了一个长工,想不到还是总经理级的。”叶岚接著说。
“对呀,对呀。他那时候开著一部拉风的敞篷跑车,竟然跑来说要应征,简直让人傻眼。先别说我们登报是要转让咖啡馆,就他长得那副活像从高档美酒海报下来的俊美模样,我们只能想到四个字——诈骗集团。但诡异的是,我们又没钱,这家伙不知是头壳坏去还是按怎,让人实在弄不清楚。”妹妹叶凡笑说他们刚认识的经过。
“结果这家伙到现场看了看后说,等明年六月薰衣草开满整片田的时候,他的女人应该会爱死这里。结果他卖了车,把钱全部拿来投资这家快倒闭的店。不过他真的很有个人魅力,我们很多客人都爱死他煮的咖啡和笑话,神奇的是,上个月我们的收支就平衡了耶。”
叶岚是真的喜欢齐天,可惜,真的好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连猜都不必,就知道坐在他身旁那位杨雅立就是他的女朋友。
瞧齐天看她的样子,连眼睛都是笑著的,完全一改前三个月那要死不活的忧郁王子形象。
雅立微笑静静听著。心里满满都是温暖与幸福。原来齐天一直是惦念着她的,是她的犹豫下决害得两人都受苦。
“那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叶岚问。
“以我这种年纪而言,跷家这么久是有点过分。”齐天说。
姊妹俩不约而同齐哀号,“那店怎么办?,
“喔,我以名誉保证,我绝不会让它倒闭的。”他这么说,两人总算放了心。
雅立也不过请假二天,现在咖啡馆百分之九十的电话都是她的。
齐天见她重感冒还疲于奔命的样子,于心不忍,接过电话,认出秘书的声音后,他说:“我是总经理,有事就找我吧。
电话那头响起秘书惊喜的叫声,“总经理?!”
“我明天就回去了,明儿见。”他笑说。
他们连夜赶回台北。
雅立陪他回家,小手紧紧握著他的手,他转头,问:“怕我挨骂啊?”她没说话,但眼神里透露著不放心。
他捏捏她的手,安抚道:“我没事他们手牵著手走进餐厅,齐华民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的看著他们两人。
“爷爷我回来了。”齐天说得好像他刚出国回来似的。
齐华民垂下眼,闷应了一声,“嗯。”
避家微笑帮两人添了碗筷。
见爷孙俩安静吃饭没讲话,雅立只好来个晚餐会报,“报告总经理,你那件伤害案,杨律师已经撤销告诉。另外,林文栋先生也同意依照约定,将桃园那块地卖给我们。还有……”
“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那刚刚在路上你没报告给总经理听吗?”齐华民觉得有点奇怪。
雅立被这么一问,脸都红了。
“喔,我们刚在路上在谈其它事情。”齐天边说边不忘帮她添碗热汤。
齐华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大约知道家里很快将会办喜事,但那张扑克脸仍不露一丝情绪。
“天气凉了,要多穿点衣服,不要著凉了。”齐天又说。
他明明说的是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不知为何却引得雅立的脸更红了。
齐天送雅立去看医生,回家时顺便带了一大堆狗玩具给莎拉,三人一直玩到近凌晨。
“不是说好明天要去上班,你该回去了。”雅立催著他。
“你病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
话未说完,他再度吻住她粉女敕的香唇,再度发挥他惊人的热情,一路将她照顾到床上去……
三个月的长工生涯,让齐天毫不费力的早早就醒来。他帮雅立煮了一碗粥放在保温锅里,放了几碟清淡的酱瓜、肉松之类的小菜,连同药包、热水壶都放在床边的茶几上。
接著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即出门上班去了。
他在巷口拦了辆计程车,回到他的公寓,刮去满脸胡渣,换好衬衫、西装,打好领带,准时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
经过三个月,他桌上那永远叠得高高的公文依然没变,可他的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那些枯燥乏味的数字都像种子,需要他灌注精力才会成长,他个人的喜好与否都不再重要,华福集团必须永续经营下去。
华福之于他,不再只是对逝去女乃女乃的承诺,这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家庭依赖著华福。
他终于体认到自己的责任,如果他扛不起华福,那他能给雅立什么呢?
他认真专注地看待他的工作,第一次不是应付,却也第一次不感到累。
他很快进入状况,对公司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愿景……
齐华民看到他的转变,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非常满意的,但他最满意的还是杨雅立。
有一天在视察游乐园时,他特意去看了雅立租的流浪狗收容所,顺道和里面几个员工聊天。
回到字上,他面无表情的对特别助理交代,“以公司名义成立一个流浪狗收容基金会,至于细节,你去问杨特助。
“是!”董事长特助把这件交办事项记下。
雅立一听到要成立基金会的消息,兴奋得病全都好了。
见齐天把公司的事处理得井然有序,她便开始忙著张罗基金会成立的事,但两人仍约了共进午餐。
按惯例,他们猜拳决定吃川菜。
餐厅里,齐天把干辣椒通通拨到雅立的碗里。
“喂,这是干嘛?”
“你不是喜欢吃菜不爱吃肉?看来看去,就只有辣椒是蔬菜,我忍痛割爱,够疼你了吧?”
“什么嘛,肉吃太多对心脏血管不好,还是我帮你吧”说完,一双筷子就伸到他的碟子里搅和。
齐天夹住她的筷子,两人玩得可开心。
齐天舀了一调羹的麻婆豆腐在她的碗里。
“等会儿用过饭,我要去桃园找林老伯下棋,你去不去?”
“好啊。”好久没去了,是该去看看他。
车子到林家时,林文栋并没坐在客厅,而是站在鸟笼旁喂鸟。
齐天一下车便喊,“老伯,我来找你下棋了。”
林文栋看他们一眼,走回客厅准备棋盘。
两人坐定,开始对弈。
“看什么看?男人在下棋,女人去泡茶啦。”
林文栋转头看了她一眼。雅立在客厅张望著,不知茶罐在哪里。
“柜子上那罐绿色罐子啦。”林文栋头没抬,迳自指挥著。
雅立依指示找到茶罐,走到厨房去。
“老伯,雅立虽然是我的特助,可是不是那种泡茶的助理。”
齐天说著,眼睛仍专注在棋盘上。
“她都不在乎去泡茶了,你是心疼哪一桩?我告诉你,你那个女人太厉害,有时候你要拿出男人的气概出来,不然她会把你吃得死死的。”说完,他毫不客气的吃炮。
“不会啦,她个性温和,不凶悍。”
“所以,我才说她厉害。”
“嗯?”
“啊,傻小子,将来你就懂了。”
雅立把茶端了出来,安静的把泡好的茶放在他们的左侧,又安静的走到院子去。
一些日子不见,那些茶花不知怎么了?
“老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讲啊。”
“不是想把土地卖给大业,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那你先告诉我,你根本就棋艺不精,干嘛要和我下棋?”
齐天移动手里的马,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