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夫人,你觉得如何?”走进房内,放下药箱,他隔着衣服测量武婕音的脉博。唔,正常,就是弱了点,可以开些心神补强的药方子,让她补补身子。
“方大夫,麻烦您走这一趟,谢谢!”方南博来了,她有些不安的心转趋平静。
武捷音很喜欢方南博,从他和善的态度兴高明的医术中,便可看出他是位仁心仁德的好大夫;当然女的方大夫她也喜欢。
“是呀,方大夫,谢谢!”尉于淞向方南博握手道谢。
“这是我的职责,你们就别说了。对了,尉夫人,你月复疼前可曾吃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问清楚对他下药方有极大的益处,这也是他教导言星时常常叮咛的一点。
尉氏夫妇相视之后,由尉于淞一一道来,“我喂音儿用午膳,她吃了青菜、豆腐,还有清蒸虾,最后喝点鸡汤。”
武婕音并补充,“方大夫,我的食量很小,只能吃一点点,而且偶尔吃了却吐出来,难受得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他不知道音儿曾经吐过。若知道他老早就把方大夫请来,镇日看守着她寸步不离,也好过她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令他好心疼。
“我不想让你担心嘛!”就是明白他的担忧,武婕音才没有对他坦白。
何况平日他已像只老母鸡在旁跟着,若听闻她吐过,她肯定下不了床。
“你哦!”尉于淞感动得忘情拥抱她,两人耳鬓厮磨。
看着他们夫妇伉俪情深,方南博不禁想像自己三个女儿披上红巾,嫁作人妇的模样。
言星虽有点男子气息,但她的心思细密,勤劳顾家,一定是不可多得的贤妻、慈母;言雨的做菜手艺一流,个性恬静,将来必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至于月儿,算命的曾说过她在十岁的时候有一生死劫难,躲过了将可大富大贵。
大富大贵是每个人的梦想,但在方南博心中,小女儿的安危比富贵重要多了,他答应过已逝的妻子会好好照顾三个女儿,就一定要做到。
“尉公子,您夫人身子弱了点,我开些药方给她补身体就行了;还有,油腻的食物尽量少吃……”方南博交代尉于淞的同时,同他走出房间,让孕妇能充分休息。
等两人来到璇院前厅,卜垠立刻迎上,“方大夫,尉王妃情况如何?”
尉王妃?方南博起先不知他在说谁,接着脑筋一转很快便想通了,表示她不碍事。
这时,一直在旁不语的古尧开口了,“方大夫,在下有个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你是……”方南博端详他的面容,这男人浑身上下冷气逼人,可以看得出不是普通人家。
“我是古尧,古家庄庄主,尉氏夫妇是我的客人。”古尧自我介绍着,心中有个不情之请。
他希望为人天能够留在许城,留在古家庄,当尉王妃有个不适时可立刻看诊,省去车马来去的时间;再说黄大夫到京城去,将停留一段期间,方大夫留下来可暂代黄大夫。
“什么事?”方南博停下脚步。
“您知道尉王妃身体弱,需要时时注意着,所以我想请您暂时留在这儿,以防尉王妃又有状况,同时想以您过人的医术为许城的百姓们看诊。”古尧说出心中的盘算,并将一向在许城义诊的黄大夫上京城,急需另一大夫照顾病患的事向他说出。
“这……”为民服务自然义不容辞,但家中尚有三女,他岂能留她们在家,无人照料。
方南博考虑着。如果把女儿们托给老赵照顾,他就可以放心了。
对了,老赵说过今天会到许城买些农具,不妨顺便请他照顾女儿们,并带话给她们说自己最近要留在古家庄,要她们小心照料身体。
“许城百姓需要大夫,我当然义不容辞,只是家中孩子尚小,我不放心,所以能否请您派人到城中找一名叫赵伯伦的农夫,他是我的邻居,可以暂时照顾我的三个孩子。”
“没问题!”古尧依方南博的要求去办,并请他到客院休息,明天再到义诊堂看病。
“古尧,谢谢你。”尉于淞很感谢古尧,方才他原本也想请方大夫留下来,但古尧看出他的意图先行一步开口留人。
“应该的。”古尧淡淡的说,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尉于淞也跟在其后,他知道现在是两人谈话的好时机。
坐在精致的大椅上,古尧正视尉于淞,沉默良久……
“你有事要问吗?”他喝了一口茶,让茉莉花香飘散在书房内。
他明了自己这个师兄最爱凑热闹了,尤其是他的热闹绝不放过。
师弟挺镇定的嘛!
尉于淞不急着开口,先把想知道的所有问题全部列出,准备对他“严刑逼供”。
当初成立古家庄是尉于淞的主意,因为他不想靠祖宗庇荫,而想靠自己的努力打出一片天地,但是碰巧朝中出了个内奸,在各地作乱,备受天子倚重的他只好打着天子御赐钦差的大名号,到各处斩贪官、杀恶人,而原先筹备的尉家庄则变成古家庄,由师弟代为完成。
这五年来,有他这个钦差大人在外铲除坏蛋,和师弟运用商场的势力,建立平稳的商流市场,国内人民总算有个安定的日子可过。
不过一年前他接获师弟传回的讯息,说是有人拉古家庄的后腿,明的是抢扛南的地盘,暗的却是派人暗杀师弟,幸好师弟武功不弱,总是化险为夷,并成功制造出古家庄庄主恃才傲物,明明贪生怕死却喜欢讲派头,请了一大堆武林高手保护。
那时,他本要赶回相助,但师弟拒绝了,表示一切没问题,请他安心追求音儿,别让未来的尉王妃跑了。
既然师弟说没问题,他就去追老婆了,最后东跑西跑,他总算把音儿娶到手,两人恩恩爱爱、携手共游,在各地弘扬天子的威名,做对不羡鸳鸯的钦差夫妻。
日前,他俩碰巧来到许城附近,便打算到古家庄坐坐,结果在路上看到告示,并得到卜垠差人送来的紧急函,请他务必尽快到古家庄。
要不是妻子有了身孕,无暇顾及其他,他老早就冲到师弟面前,要师弟把近日的行为一一解释清楚,也不必等到现在。
“我说师弟啊,你想成家了吗?”尉于淞先把自己和卜垠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提出来。
他倒要听听师弟有什么说词!
五年了,自己一直帮师弟留意合适的女子,不断帮他牵线,偏偏他无动于衷,还写信说自己鸡婆,哟,现在他反倒主动起来了,还藉着失窃的宝石大作文章。
那失窃的宝石他看过,不是真宝石,全是用河边的小白石串起成心型的石链,是师弟父母的订情之物,留给师弟赠给妻子的礼物,虽不值钱,却是古家的传家宝,贼人偷了去走以为是假货,但古家庄又贴出告示欲找回失物,因此贼人应暂不会损坏石链。
不过石链是古家的传家宝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怎么会有人盗去呢?这其中定有原因。
不下古尧精明的尉于淞迅速整理出头绪,也隐约猜到他之所以贴告示一定有计等着敌人上门。
“师兄,你也猜到了。”古尧用的是肯定句。
在外人面前,他们隐瞒彼此是师兄弟的关系,但私底下则以师兄、师弟相称。
没错,一年来古家庄遭受不明人士的明暗两方打压,他并没有大肆反击,直到掌握了可疑对象才放饵,准备收网捉大鱼。
“有把握吗?”尉于淞不用问得太详细。论策略,师弟的攻略比他闲散了五年的脑子强太多了,他只需在旁喝采即可,嗯,搞不好有个洞房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