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静紧握一下被李寒牵制在手中的手,乖乖地休息,不再睁开眼睛。
直到昱静深深地睡着,李寒才缓缓放开昱静的手,活动酸痛的颈背,轻声走出病房。
“大哥,大嫂没事吧?”周奇看到李寒,赶紧跑上前问。
李寒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
周奇高兴得直傻笑。
“周奇,”李寒严肃地拍周奇的肩膀,“女圭女圭麻烦你照顾了。”
周奇莫名其妙地注视李寒,“大哥,你要去哪里?”
李寒没说话,继续走向大门。走没几步路,停了下来,周奇笑开,心想,“大哥他刚刚一定是惊吓过度,神志不清才会叫我照顾他的宝贝,现在一定是后悔了。”
李寒转过身,疲惫地对周奇说:“对了,别叫她大嫂。”说完,人影消失在医院门口。
留下周奇不知所措地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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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奇?怎么是你?李寒呢?”昱静睁开眼睛惊慌地看着周奇。
“大哥……大哥他公司……有急事,吩咐我在这里照顾你一下,他马上赶回来。”周奇搔头,结结巴巴地说。
“哦。”昱静失望地应一声。
第二天。
“周奇,李寒呢?”
“嗯,大哥他在你睡觉时来过,刚刚又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刚走不久。”
“哦。”
第三天,重复的对话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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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醒了啦?”
“嗯。”
“肚子饿吗?”
“不饿。”
昱静坐起身,看向窗外,“周大哥,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这是第一次,昱静醒后没有开口问李寒的踪影。
五天了,周奇这个粗线条的大男人,一肩担起照顾昱静的任务,不假其他兄弟之手,一来是与昱静相处,常被她古灵精怪的想法绝倒,所以周奇乐得舍不得离开;二来是,周奇始终认为昱静是大哥最重要的人,也是最适合大哥的人。
他亲眼看见大哥注视昱静的神情,未来的大嫂就是昱静,准错不了,只是……周奇实在搞不清楚最近大哥的一些举动。
最近报纸花边新闻的头条是——
李寒与大老王道的女儿状甚亲密,据可靠人士指出,他们的婚事已在准备筹划。
周奇庆幸自己有看艺文新闻的习惯,立即一声令下,吩咐所有的弟兄,将方圆两公里内,有报道相关消息的报纸,全部高价收购回来。
连想找大哥问个清楚,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眼看着昱静就要出院了,周奇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小静,恭喜你出院。”周奇代表众兄弟献上一束千朵野百合。
有时,数大不见得就是美。
昱静抿着嘴,看众弟兄骄傲地看着那束花的神情,强忍住哽在喉头的笑意,断断续续地说:“谢……谢,谢……谢……大……家。”
“啊!大嫂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弟兄们纷纷耳语。
周奇迟疑到最后一刻,看大哥是不可能出现了,于是走到昱静身边,鼓起勇气,想对昱静说他苦思一夜才拟好的说词。
“小静,大哥他……”
怎知昱静却打断了他的话。
“周大哥,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谢谢’这两个字似乎太过薄弱了,不足以说出我心中真正的感动。”
说完,昱静上前紧紧拥抱住周奇。
旁边的弟兄又是吹哨又是鼓掌叫好的。
昱静再度向兄弟们挥挥手,转身坐上等候已久的计程车。
“大哥,你总算出现了,我找了你好久。”周奇欣喜地说。
李寒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周奇也不知道自己在预期些什么,但至少不是这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我是想跟大哥报告说,陈昱静小姐今天稍早的时候出院了。”
“我知道了。”李寒背对着周奇,走向酒柜,打开一瓶威士忌倒入水晶酒杯中。
“是吗?”周奇对他的态度有一丝丝的恼怒,“那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小静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满身大汗地惊醒后,就睁着眼到天亮。医师为了让她充分休息,开了一堆镇定剂和安眠药给她。”说完,转身愤怒地大步走出去。
李寒大口喝入烈酒,灼热的感觉从喉咙竟然蔓延到心头。“都怪我!是我让她生命有危险!是我的错!”一声声强烈的指责,鞭笞李寒的心。
走到门口的周奇转过身要开门时,奇怪地看着李寒的举动。
“大哥不是一年多滴酒不沾了吗?”周奇担忧地想,但一记起大哥对待昱静如此冷漠的态度,就又满腔的怒火攻心,“不管他,喝死好了。”他用力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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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乃女乃。”
“昱静?真的是你?”女乃女乃急忙带上她的老花眼镜,努力仔细地瞧。
“唉呀!你怎么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体现在还好吗?”
昱静点头。
“上次我接到你爸爸电话说你失踪了,害我紧张死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隔没几天,有一个男孩子跑来家门口通知我,说你没事了,我急忙想去看你,哪知一眨眼的时间,那男孩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上哪去看你。”女乃女乃边说边心疼地轻抚昱静的脸。
“女乃女乃,我没事,身体很健康。”昱静将脸靠在女乃女乃满是皱纹的温暖双手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但女乃女乃看着昱静疲倦的脸庞、深陷的黑眼眶,没事?才怪!
“好了。”女乃女乃站起来,“喝碗女乃女乃亲手煮的浓汤,包准你精神百倍。”她拍拍昱静的脸颊,“你在这好好休息,马上好。”昱静笑着点头。
坐了一会,昱静突然想到轾雨房间看看。
打开房门,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女乃女乃真的都把所有东西处理掉了。
只剩下无法送人的东西——轾雨的日记本。
昱静的心仿佛被挖走了一部分。
她无意识地走到日记本前,跪坐在地板上,手指缓缓滑过日记本,最后,停驻在最后一本上,也就是轾雨过世的那一年。
六月二十五日天气:伤心
她来学校找我,睫毛上垂挂着晶莹的泪珠,我吓一跳,急忙跃过窗户,我知道老师在身后盯着我看,但谁管他啊,她在哭耶!
我跑到她身边,看到她膝盖破了好大一个洞,血还在不停地冒出。唉!我又忍不住骂她了。
笨蛋!明明看着她痛得在哭,自己也心疼得想哭,就是控制不住我这张大嘴巴,超级大白痴一个!
还好,医生缝了几针后,告诉我其实伤口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严重,过两天,她又可以蹦蹦跳跳了。
六月二十六日天气:愤怒
班上那群大色魔头,竟然将歪脑筋动到她身上,一个个缠着要我介绍认识,我发誓,他们明天再提的话,我要他们一个个脸上好看。
六月二十七日天气:快乐
丙然不出我所料,今天又有人不要命地提出要求,无视我昨天的警告,让我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真是快乐,但快乐后面总会跟随着小痛苦,我被老师罚提两大桶水站在操场中央。但,至少没人敢再跟我问她的事了。
六月二十八日天气:乱
今天她跑来叫我教她功课,管他明天要考数学,她的事比成绩重要多了。
不知这什么时候开始,她怎么越变越漂亮了?雪白的肌肤衬着黑如芝麻的雀斑,及腰秀发、小挺的鼻子、柳黄般的细眉,那眼睫毛在她垂眼下来时,好像覆盖在脸上的两把小黑扇,还有那粉红色的双唇,细致的小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