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应征。”她一副大梦初醒的望着护士说。
护士低头看着计算机里的数据,对她说:“五分钟后我们院长有空档,妳等一下往右转直接走进51200院长室跟他谈。”
“好。”答应之后,她才想到自己该怎么去见王臻宇。难道真要去应征护士?唉,管他的,她一向是先做再说,这次也没什么好例外的。
童语慢步走到51200室,看到一个妇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毫不考虑的便直接走了进去。
但她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见到一个长得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风雅,虽然低着头在桌上写字,但那浓密而整齐的头发、那管高挺而立体的鼻子和那虽紧抿着但弧度完美的唇,让童语对着那张干净白皙的俊颜有些莫名的紧张和……着迷。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有点小鹿乱撞。
这男人确实长得非常非常不妥的好看,嗯,她真的需要一点氧气,怎么觉得空气瞬间有点稀薄,心跳有些不当地加速呢?
就在童语尚处在“惊艳”的反应中时──
空气中多出来的香水味让王臻宇不自觉皱起眉头,他抬起头往门口匆匆瞥了一眼后又低下头去。
“51201,请先处置一下妳的头发、马靴,还有下次上班请不要喷香水。桌上的病例请先拿走。”他的嗓音低沉,语气冷漠。
不待她有所响应,就径自转过身去看着计算机屏幕上一排排的英文字。
童语等了片刻,不见他抬头或再发话,这才终于确定自己是被晾在一旁了。
现在是什么情形?
童语愣在原地看着他。
她都还没开口咧,就被嫌完啦?
他最最该死的是嫌她精心打扮过的仪容!正待发飙,突然想到自己是来应征护士的。
对,为了那一百二十万,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刚说什么来着?嗯,他虽然没问她学经历和希望待遇,但是,他不是已经叫她整理仪容又叫她送走病例了吗?
那么她是被录取了?
但、但那句51201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他那俊挺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清楚,但他那种从骨髓里冷到连眼神都带着寒霜的表情,让她决定还是不要问。
避他的,反正录取了,管它是51201还是3721。
她捧着病例走出51200号房,将病例搁在服务台,笑盈盈的对那几位忙碌的护士说:“妳们都几点上班?”
“八点。”
“那我的制服找谁拿?”
制服?为什么提制服?
所有服务台的护士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惊讶的望着她。
其中护士甲发现童语正等着她们回答,于是她说:“喔,如果是院长吩附的,那总务林先生会帮妳准备。”
“好,那明天见。拜拜。”童语开心的和她们道别。
“拜。”护士们带着疑惑的眼神和她道别,心里想的却是──她,真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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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童语早早起了床,将头发仔细盘起,再用黑色夹子将所有不听使唤的发丝定位,套上新买的白袜白皮鞋,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
天哪,真是丑毙了!
再想象自己穿上护士袍的模样,这样应该就有点像白衣天使了吧?至于其它的,当然是能蒙就蒙、能混就混,没什么好担心的。
八点钟,她准时出现在椰风诊所的院长室,等着报到。
此时,王臻宇也正神清气爽的穿著蓝色细纹衬衫从七楼下来,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见到一个陌生女人,不禁愣了一下。
“妳哪位?”
“我来报到的。”童语中气十足的应答。
愉悦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逸、还散发着淡淡皂香的男人,不皱眉的他,还真是无与伦比的迷人呢。
“报到?”眼前这女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对呀,我是新来报到的护士啊。”
王臻宇冷淡地扫视她一眼,往座位走去。
“我没征护士。”他冷冷的说。
咦!难道她是在作梦?
她使劲捏了自己一把,痛!
那表示这不是梦,系金耶。
“怎么会?你诊所门口明明贴了红条子要征护士。”开玩笑!当然要上诉到底。
王臻宇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胡涂女孩,她能平安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小姐,妳大概没看清楚,我征的是煮、饭、的、欧、巴、桑。”王臻宇一字一字说得冰冷且清楚。
童语当然听得很……火大!
大白天的给她装肖维!
两人四目相对。
那一瞬,气氛熊熊给它变得很诡异。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讲清楚!”童语吼。
王臻宇蹙起眉头。“我们昨天有见过面吗?”
厚!难不成这里是失忆症中心吗!
她大声的提醒他:“你昨天对我说,51201,请先处置一下妳的头发、马靴,还有下次上班请不要喷香水,桌上的病例请拿走。你讲这样,当然让我以为自己被录取了,结果才隔一晚,你却全不承认。”
王臻宇盯着她因气愤而粉红着的脸庞,露出一个了然而淡漠的表情。“对不起,是我弄错了,51201是我院里护士的代码,她前几天请假,我把妳当成她了,这是一个小误会。”
误会?还是“小”的那种?
这个她了,所谓误会就是说她纯粹是白忙一场,也就是说她将被迫跑路,所以,这个该死的误会怎样也不能让它变成真的。
“王院长,请你帮帮忙,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竭尽所能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凄苦,表情可怜,这招对男人通常深具奇效。
“但我并不需要妳。”王臻宇说完,冷冷撇下她,眼睛继续盯着计算机屏幕。
@#$%的,她有种自作多情的尴尬。
可她不能放弃,得继续加油。
“我的工作能力很强的,什么工作都能很快上手。你请我绝对不会吃亏。”
王臻宇望着计算机的表情漠然。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传来他敲键盘打字的声音。
童语试探的小声问着:“好吗?”
“不。”他说。
童语打量他的神情;凭她多年向人借钱的经验,这种表情代表的通常只有一种意思,那就是──没、得、商、量。
好吧,事情搞砸了。
可他还好端端的坐在那儿,她却得想办法逃离台北,不仅如此,他还白白浪费她两天的时间,白白浪费了她买鞋和坐出租车的钱,更糟的是,让她忙得忘记签乐透。
这帐可不能不算,她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祝福”他。
童语走到门前,用力旋身,以45度斜角望着他,再用媲美电台主持人的清晰甜美口吻说:“人家都说世事无常,也许你此刻还好端端的坐在那儿,全然不懂人间疾苦,”一时辞穷,看见他背后的一排水晶花瓶,再补了句:“也许下一刻,就会尝到祸从天降的痛苦也说不定。总之,做人要厚道些才好。”说完,扭动她气愤的身躯,转身快步离去。
在停车场里,她努力调匀呼吸,吸足氧气才拿起手机、带着一种严肃的语气努力跟大姐解释她之所以任务失败,真的是一种不可抗力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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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端——
五楼的王臻宇停下打字的手,望着那扇被粗鲁甩上的门发愣。
那女人刚刚是不是提到人间疾苦?
他不懂,这事怎会扯上人间疾苦?
他简直听得莫名其妙兼满脸黑线,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刚好响起,他拿起电话,就听见他老妈说:“我今晚要过去你那边住几天,还带了几个朋友,厨娘应该找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