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你说的这样!”裴漱榆脸胀得通红,急得又挥手又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才不是这种速食的爱情,而是真正的感情,可以刻骨铭心,长长久久的那种。”
后,很挑剔耶!按制榆有点烦了。“那你就去努力,去制造嘛!只知道在这里骂人。”
“你才没有资格骂我!”裴漱榆不甘被凶,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你就只会坏事,惹是生非!”
“我惹是生非?”复制榆这下也不愿意当忍气吞声的好女孩了。“你才自己制造困扰呢!明明什么事也没有,硬要找个鬼理由,说是怕被他抓进牢里而强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鬼扯!”
“我说错了吗?”裴漱榆字字逼人。“你不是个违法复制人吗?你难道不该被抓去人道毁灭,我该被抓去关?”
“是哟是哟,我好怕哦。”复制榆挑衅地,刻意装出一副鄙弃的样子。“我就不相信外头没有违法复制人在街上走!否则你以为黑市搞来的那些假身份要卖给谁?”
裴漱榆这会真的是被气着了。她气嘟嘟地往沙发上一倒。
“明天就去给你想办法弄个身份,免得留你在这边一天到晚惹麻烦!”
“快点去弄啊,我还巴不得明天就移民呢,谁想跟你这个老古板住在一起!”裴漱榆一坐下,复制榆立刻就站起来,一副不肩与她同坐的样子。“真是无趣死啦!老处女!”
老处女?她居然敢这么说她?!裴漱榆气得喉咙都梗住了,瞪着她骂不出话来,眼泪倒先委屈地掉了下来,被气哭了。
“我说错了吗?你这个女人本来就无聊得要死,又不知道要享乐,又婆婆妈妈不干不脆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太婆……”复制榆占了上风还不肯罢手,口中叨叨絮絮还在继续念。
“你还说!”裴漱榆气到发抖。
“我就要说,老处女……”
“你……”
“我什么?什么呀?”
两个有着一样五官、身高、身材的女人,像是面对着镜子自己骂自己一样,一个讽,一个哭。
如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响,她们不知还会僵峙多久……
第五章
翟洛安在看见送给裴漱榆的花居然被狠心地退了回来,又在电话里被裴漱榆残酷地浇了一盆冷水之后,他的眼前有如漫起了大雾,让他看不清他跟裴漱榆的从前也看不见未来。他迷惑、一头雾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为什么裴漱榆变得这么快?
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的问号,太难的问题,翟洛安终于发现他就算想一辈子也解不出答案,于是那迷惑的情绪渐渐引出一种无名的气忿与反抗。
敝了,他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待遇?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没有。他说错了什么话吗?没有。既然这样,他凭什么让她玩弄?
玩弄,对了,就是这两个字!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根本就是被她耍弄于手掌之上!
这种感觉,让翟洛安忿忿不平,心里一股气直往上冲,得找个发泄的出口……
于是他不道德地动用职位上的便利,查到裴漱榆家的住址,一下班,他哪也没去,立刻直奔她家。
于是,就在裴漱榆家里一个正讽得过瘾、一个哭得惨兮兮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一声……两声……复制榆正想去开门,裴漱榆害怕她惹事,抢着去看电脑的保全荧幕,然而从荧幕上传来的画面,让她吓得泪都干了。
她紧张地猛然回头问复制榆:“怎么会是翟洛安?他怎么知道我住这?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哇!”
按制榆就算再莽撞,也没有大胆到这种程度。这里可是住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裴漱榆!
“怎么办?”复制榆也慌了,胡乱出馊主意,“假装我们不在家?反正别让他上来!”
“不可能的。”裴漱榆摇摇头,她对翟洛安比复制榆了解得多。“以他的个性,一定不肯干休,搞不好他会”直等下去。”
“那,那……”复制榆这下抓瞎了。
裴漱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还是她的神智比较清楚。“你去房间躲起来,我来看看他有什么事。”
“咦?为什么不是你去躲,要我去?”复制榆忽地又不甘心了。
“你别再烦了,好不好?”裴漱榆这会没心情跟她再吵,不由分说把她推进了惟一的卧房里。“等等不管什么事,千万别出声,听见没有?”裴漱榆叮嘱着,依然不太放心,顺手反锁了房门。
深呼吸,开门,等翟洛安上楼……
然而当裴漱榆一看见翟洛安脸上那阴沉的表情,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你……有事?”裴漱榆试探地问。
他并不回答,进了门。他高大的身躯一走进这小屋,屋里所有的摆设好像都缩小了,但他不坐,就这么直直站在厅中,裴漱榆不由得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声音都变得胆怯了。
“你……怎么……不说话?”
他冷冷地开口。
“我不晓得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说话。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是冷淡的呢,还是热情的?我怕我又说错了话,表错了意,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被拒绝!”
“你……别这么说,我并……不是……”虽然过错并不全是她,但一股莫名的愧疚在她心中蔓延,无论如何,在这事件当中,翟洛安是最无辜的。
“不这么说,那我应该怎么说?”翟洛安正在气头上,他咄咄逼人地:“我一直以为你是胆怯的,是谨慎的,所以我愿意用耐心去换取你的信任。而昨天,你让我觉得我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但几个小时过去,你又翻脸不认?”
裴漱榆被他的怒气慑到,她畏缩地:“你……别这么激动。”
“我能不激动?”回想之前的一切,翟洛安又不得不忿怒起来。“小姐,我的头已经烦得快爆炸了。干脆你明白点告诉我,到底你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呢,还是延续我们昨天发展出来的感情?”
这是个太困难的问题。裴漱榆惟一的答案是:她并不想失去他,但事情又复杂到不能让她用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回答。
她为难地说了一堆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我是很想,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昨天那样的,而且,我不晓得……”
她说得一团糊涂,听得本来就思绪混乱的翟洛安,简直像是脑子里有一堆手榴弹在轮流爆炸!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制止裴漱榆。“好了好了,我听不懂,也不想懂了。我真觉得你实在不该窝在DNA中心里,应该去演戏,你看,你的戏演得多好!”
“我没有演戏。”她怯怯地说。
“没有演戏,那是我自己笨喽?你一下子扮演冰山美人,一下子又热情如火对我投怀送抱,我却看不出来你是在耍我!”他咬牙切齿地:“很好,你完全达到了目的,我是被你耍得团团转!”
“不是你想的这样……”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那是怎样?”他气势凌人,灼灼的眼光直直盯紧着她。“你解释啊!我听你解释!”
“我……我……”裴漱榆是真的辞穷。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解释得清楚,她也不必为难了呀!
“说不出来?”翟洛安冷笑。“或者,你现在又想扮演另外一种角色?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我没有。”裴漱榆叫,声音却更轻更无力了。
“随便你有没有,但是不管怎样,你都不是受害者,受害者是我!”他的脸色苍白,降低了的声音,有种难以形容的感情与幽叹。“我认识过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如此迅速地对谁付出过那么多关怀、耐心,我为你伤神,为你烦恼,想尽办法只愿让你展露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