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琦轻拨着岩也的发:“等你头发花白的时候,不知道会牵住谁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的安全感特别不够。
“这个答案那么简单,为什么还要问我。”岩也握住她的手。
费琦将他们缠绵在一块儿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一路熨贴到胸口,一股暖流抚平了她的不安,她仰起头来对岩也说,“一直都是你在帮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在星光下替你洗头?”费琦牵着岩也的手,缓缓地带他攀上了她的楼。
费琦在大厅点上晕黄色的蜡烛,拉开落地窗的帷幕,迎进一室暖暖的月光。
她将岩也安置在单人沙发上,将透着玫瑰香的洗发精,轻轻地揉搓上岩也的发。
“先生,这样可以吗?”费琦装腔作势地说。
岩也仰着头对费琦微笑﹕“如果妳现在能给我一个吻,就更完美了。”
费琦低下头,给他一个女乃油甜吻。
费琦的唇离开岩也的时候,他还嫌不够,伸手将她从背后再拉近,他头上的泡沫沾湿了费琦的胸口。
“对不起。”岩也将费琦从背后拉到前头,试图揩抹掉沾染在她胸前的泡沫。
费琦安静地站在岩也的双腿间,让他的手,温柔地抹去她胸前的泡沫。
岩也的揩抹,轻暖而温柔,像隔着轻薄的洋装,着她敏感的身体。
湿着一双沾满泡沫的手,费琦不由自主地摩挲土岩也的脸,用她发烫的唇,亲吻着他二十五岁的眼睛、鼻子和唇。
岩也闭上眼睛、满足地轻叹着。
费琦不要他就此满足,她依偎进了单人沙发中,轻攀上岩也的身体。在费琦的逗弄下,岩也的满足渐渐变成急切的需事?岩也需索的喘息,却让费琦无比满足地笑了。
银色的月光,在厅室中铺洒上一张网。对费琦来说,今晚的月光,就像一张最美的结婚证书,见证了她和岩也用身体钤印下的承诺——
那一刻,费琦以为从今以后、幸福就会永久,她如何也不会想到,除了月光,还有另一个见证者,正透过长长的镜头,痛撤心扉的,目睹了他们热情的誓盟。
第十一章婚礼的祝福
为了要拍仕女信用卡的第二支广告变宝琦换土端庄的粉红色长洋装,正等着阿芳来接她上通告……
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少中在电话的那一头咆哮﹕“费琦,妳要享乐我无权干涉,但是为了顾全大局,当心一点嘛,媒体是无孔不入的,妳又不是不知道,妳才刚和银行签了形象约,现在叫我们怎么办?这……妳要负责的。”
费琦莫名其妙﹕“今天不是要拍第二支信用卡广告吗,我都已经准备好啦。”
“拍,拍个飞机蛋啦,现在银行不要告我们毁约就已经很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登上报纸的娱乐新闻头条了。妳干的好事竟然自己会不知道﹗”少中的口气坏得过份。
少中的话筒被斐丽一把抢去,“费琦,待会儿一定会有大批的记者打电话给妳或涌到妳家去了,我已经叫阿芳去接妳了.先把妳带到她家去避一避风头。”
“我做了什么,居然要躲起来避一避风头?”
“妳别担心,只是媒体闻着没事,兴风作浪搪塞版面而已。不要听少中发狗疯,一切事情公司会替妳处理妥当的。”
“要她向银行公开道歉,否则毁约金……”
费琦听见少中还在对方的电话筒旁喋喋不休着。
“你就不能厚道一些吗?”
费琦听见委丽对少中吼叫的声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费琦觉得冤枉。
嘟﹗嘟!嘟!,费琦被不明不白地挂了电话——
拖鞋都还来不及穿,她冲下楼翻搅信箱———
“名模驻颜有道,豢养美发师当宠物,功夫一招罩”几个腥红色的大字,绘声绘影、张牙舞爪地出现在影剧版的头条上。
“她为什度越来越年轻﹖已过了三十岁名模费琦的养颜之道,据可靠消息,是随身携带一名年方二十五的美发师,美发师的功夫了得,让名模驻颜有道……初出茅庐的美发师,靠着他一身“好功夫”,相信要攀上枝头展露头角并非难事……”
一张岩也在单人沙发上,亲昵地从背后揽住费琦的照片,用一种非常奇怪、暧昧的角度被拍摄下来,就摆在“宠物”两个特写大字的下方。
——那原本是两人私定终身昀夜晚,怎么会被偷拍下来,而且“剪影“地如此不堪?
费琦将报纸撕成碎片。
她不能忍受岩也被丑化。她不能忍受自己珍视的情感,被扭曲成饥渴与贪婪的交易。
——为什么他们要把一切写得那么丑陋和下流?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岩也!”
费琦突然想到,记者一定也会找地下手的。她不准别人伤害岩也,她不要他单打独斗。
于是费琦招呼出租车,赶到“近来好吗”,正准备从后门进去的时候,一只手却将她狠狠地一把拉住。
“席妮?!”费琦的手臂上,—烙印了五条深深的手扣痕。
“妳来干嘛﹖是不是嫌岩也被伤害地还不够?”席妮凶神恶煞地说。
“我就是来接岩也走,让他免于媒体的骚扰和伤害的。”
席妮露出嘲讽的眼神。“把岩也交给我就可以了,他和我在一起要比和妳在一起来得安全多了。”
“他需要的人是我。”费琦理直气壮地说。
“难道妳还不明白,伤害岩也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妳。”
“我……”
席妮并不给费琦争辩的机会。“我替他在美国设计学校申请的学生资格已经批准了,原本,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到纽约去接受正统的造型训练,然而,为了妳,他宁愿牺牲这个大好的机会,也要留在妳的身边窝囊受辱。”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费琦的脑子一片空花白。
“就算他说了,妳也不会放他走的,妳宁可把他拴住,让他做一辈子任女人使唤的宠物。”
“事实不是这样的。”
“那么?我来告诉妳事实是什么好了事实是,每一个和妳在一起的男人到最后都会死地不明不白。妳知道吗?如果当初没有妳的牵绊,Paul看多少机会可以出个人专辑?可以登上国际性的大舞台?但是,为了照顾情绪不稳定的妳,他都一—放弃了。结果,他得到了什么?”。
费琦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他得到的,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飘流在海上,连个尸体都找不回来。”
“不要说了……求妳,不要再说了。”
席妮趁胜追击!“而岩也,他自从和妳在一起以后,为了满足妳的予取予求,自己的班,时常都不来上,被其它的人嘲笑是一个攀着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他本来是一个前程大好的造型师,不幸的是,他也同样遇见了妳。”
“这些……我都不知道。”席妮的话将费琦的心剧烈地扭成一团。
“如果妳真地爱他,就放他走吧、妳的爱,只会对他造成负累和伤害。”席妮说完,丢下泣不成声的费琦,昂首阔步地走进发廊里。
费琦发现,原来自己的爱,一直Paul、一直是岩也、一直是她爱的人的负累和伤害。
踩着恍恍惚惚的脚步,她背着本来要去的方向走。
“近来好吗”、她爱的岩也、沙滩上的城堡、王子和公主的结局……都离她越来越远,都在对她孤单的身影,无言地告别挥手。
费琦眼前的一切,像镜头失焦般地渐渐疏离和模糊。她在一瞬间,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想要的。失去了拥有的,她像一个盒子,所有装在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都被粗鲁地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