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本来还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可是他猥琐的模样,却让她眼熟的一下子便想起来。
他不就是今天被她远到在窗口鬼鬼祟祟的小二吗?小霜自忖,“我就说他有问题嘛,哼!要是被我抓到了证据,我就要雷誉好好的跟我赔罪。”
小二爬上树,从笼子里抓出鸽子,“咦?奇怪,怎么会没带讯息回来?”
他一手抓紧鸽子,另一手则模遍鸽子全身,连翅膀底下都没放过。
“难道是掉在半路?还是……被人劫走了?”
因为害怕秘密泄漏,到时候延误上级的命令,连自己都要遭殃,于是小二决定连夜奔回总部请示。
小霜见他的举动,不禁感到疑惑,不回客栈,反而往反方向疾速离去,于是好奇的跟在后面。
苞没多远,她看见一个草棚,听到里头居然有马的嘶呜声,看来这小二的背景来历一定相当不简单,不但飞鸽传书还外加偷藏快马,依这些阵仗看来,想必是锦衣卫的爪牙。
眼看他即将策马而去,她已来不及回客栈骑自己的马追人,而这夜深人静的也拦不到过路的商贾借马,不如趁现在把他给擒住。
身随意动,她提了口真气,脚一顿,便似箭一般飞射而去。
小二没想到居然有人跟踪他,冷不防便让小霜给踢下马,还来不及翻身起来就遭她以剑抵住背心。
“我早就觉得你鬼鬼祟祟的,现在被我抓个正着,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二虽然看不见后面的人是谁,但他可没笨得听不出是白天逮住他的那位小霜,他立即联想到那纸条很有可能是被她偷走。其实他并不相信她的功夫会有多高,只是不知是否她还有其他同党在附近;也不确定她到底跟踪他多久,说不定只是恰巧被她撞见,于是他试着编借口,“姑娘,你又冤枉我了,我只是半夜起来私会情人,她就住在城外三里坡,求求你别声张,否则你会害她被她爹打死。”
小霜冷笑,“哦,你那情人是不是长着翅膀,一张嘴咕咕叫的。”
闻言他的心头一惊,理解到她已发现他的鸽笼。
小霜哼了一声,“还敢瞎办,说,是谁派你来的?”
听她这么说,他知道她八成还来不及看纸条,只要机密还未泄漏,把她给抓住,任务就不算失败。
“我这是偷偷私会,哪有谁派呢……”他边说边等着机会,打算趁她没防备时,将她反制。可惜他真的小觑小霜的能力,不但没得手,反而多挨了几下重击,要不是他没带武器,小霜为了公平起见,将剑收起,仅以手脚功夫出手,他恐怕早就血溅五步。
最后他终于因抵挡不住,倒在地上困难的喘息着。
小霜冷冷一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你是锦衣卫的密探吗?”
他力持镇定的说:“哼!既然你知道我是朝廷的密探,还胆敢破坏我的任务。”
她不肩的斥道:“哈!我生来就是专门与你们这群专擅又伤害良民的狗贼作对的。”
“你!”小二狠瞪着她。
她懒得再跟他继续闲扯,但又不能放了他,而押他回客栈要是被官衙的人发现,反而更糟,于是便剥下他的腰带,将他绑在树干上,再撕下他衣下的一块布塞进他的嘴巴,以防他叫来帮手,然后打算回客栈叫雷誉自己来看。
☆☆☆
小霜跑掉,雷誉不放心卓雪雁一个人单独在房间,可是他也不方便半夜了还跟她同处一室,只好守在院子里。
他坐在回廊暗处的栏杆上,今晚的月亮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明亮,密的乌云疾走,也许过了子夜便要开始下雨,然而小霜却还在外面逗留。
他知道自己绝非像卓雪雁所说的,对小霜没有半点挂念,只是说到情与爱,他从未曾仔细去体会,对他来说,男儿只有责任和成就,所以当每个人都认定小霜和他是一对后,他便将她视为自己的责任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小霜懒得从正门进来,翻过围墙后,即往梅园走。
雷誉在她现身前便已发觉动静,于是严阵以待,一看见是她,终于放心。
“我就知道你会守在这里。”她不禁醋意横生。“我想,你并不是自愿等我的。”
他不晓得要说什么,或许他已懂得如何分析内心的想法,但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你猜,我今天晚上逮到谁了?”小霜得意的将那张纸条拿出来给他,“白天被我逮到的那个小二真的是个密探。”
“喔。”雷誉审慎的消化她的发现。
“他在城外的林子里养了信鸽,并盖了个马棚,里面还有一匹快马,他如果不是锦衣卫派来卧底的奸细,我的头就剁下来给你。你先看看这张纸条吧。”
雷誉摊开纸条,将上头的字逐一念出,“疑为宁夏军区叛将余孽,速擒到案。”
他抬起头,表情凝重的看着她,“真是那个小二?”
“没错,我老觉得他行迹鬼祟,于是便好奇的跟踪他,没想到他利用小二的身分,暗中观察来往的旅客,若发现可疑人物,再以飞鸽传书呈报上级。”
“现在他人呢?”
“被我五花大绑在林子里的树干上。”
“难怪锦衣卫的行动总是如此迅速,原来到处都有眼线。”雷誉忿忿不平的自言自语。“他没有同伙吗?”
“我只看到一个人。”
“告诉我在哪里,我要去把他解决掉。”
“我也要去。”
“不行,你得留在这里保护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她确实是锦衣卫要捉拿的人,我们更应该要好好的保护她,锦衣卫向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错放一人,这会儿应该已有人开始行动。”为了顾及晚上城门都关着,若强行通过,必更引人注意,而离开城门还要两个时辰,他吩咐小霜,“天一亮,你先将马车准备妥当,等我一回来,我们就马上离开。”
虽然小霜爱吃醋,但她倒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由于从小的熏陶,只要是牵涉到锦衣卫的,她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
“好吧。”
小霜告诉他林子的方向,和那个奸细受缚的大约位置后,两个人便分头办事。
她先去替马儿喂点粮草,然后准备好出发的马车。
在她回房的途中,四周安静得甚至听得见一些震天价响的打呼声和说梦话的声音,可是已有地早起的公鸡开始啼叫,看来是叫醒卓雪雁的时候。
回到房间后,她赶忙将卓雪雁叫醒,“卓姑娘,起床了,我们必须早点赶路。”
“小霜姑娘,你回来了。”卓雪雁真的很高兴看见她安然无恙。“昨天……”
小霜匆匆的打断她,“先别多说,等雷誉回来,我们立刻起程。”
卓雪雁不解的问:“等雷镖师回来?他去哪里?”
“去……你问那么多干么。”小霜不耐烦的说:“先把你自己打理好吧。”
卓雪雁夜里是和衣而睡,逃亡的这些日子,她的一头乌丝亦学小霜只编了辫子,再用布条束紧,行李更是简单,只有几件随身必备用品而已。
唯一重要的只有藏在肚兜夹层中哥哥的血书,那上面写着他被诬陷的经过,以及真正通敌的叛国贼名册。这是多么重大的责任,却背负在她瘦弱的身上,就连护送她的人都一直被自己拖累行程。
她看向小霜,如果自己也有像她一样的身手,一定很快就能将任务达成,而不必走走停停。看样子,现在就算她能将血书送到京城于大人那边,恐怕也来不及救哥哥了。
“唉!我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有一身的好武艺。”卓雪雁感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