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我负责!我并非完全撤掉所有的人,留下一部分的人轮流在海面上搜寻,一有消息就回报。”
“你们就承认吧!梦苓根本是凶多吉少,搞不好连尸体都让海里的大鱼给啃得尸骨无存。”华致非把话挑明了讲,大声地吼出心中的郁闷,碰触众人不愿承认的事实。
仿佛由于听到梦苓的名字,殷宇翔开始不安的蠕动着身子,“梦苓……”
单雨荷红着眼眶,失去伙伴的滋味并不好受。大家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心里的震荡,但最苦的还是翔啊!
庄忆茹的泪扑簌而下,“可怜的孩子!”那么一个乖巧又深得她心的女孩啊!
何况她还让自己那避婚姻如蛇蝎的儿子动了情,甚至有可能甘愿让自己一圆多年的梦,升格为婆婆和女乃女乃,然而现在却……
“坚强些吧!翔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帮他度过这段时间,我们如果倒了,他也会崩溃的。”殷正其拍拍妻子,交代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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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高烧昏迷一个星期的殷宇翔终于醒过来。
仿佛在昏睡中已厘清思绪,接受事实似的,出人意料的是他醒来后得知自己已回到总部后竟不愠不火,连问原由也没有。
面对众人闪避有关梦苓的任何话题,他不必问就已知道他这一生唯一挚爱已离他远去。
他连她的遗容也见不到,但这同样表示着她仍存在着渺茫的机会,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身旁。
他保留着梦苓的所有东西。
他可以对着依稀留有佳人气息的东西一整天,不吃不喝,忘了周遭所有事情,只为从那些东西中捕捉曾有的回忆。
没人可以想象曾弃爱情如敝屣的殷宇翔,会痴情到让许多男人都自叹弗如的地步。
接着他开始酗酒,想藉此压抑想起梦苓,却又碰触不到她的痛苦。
对他种种令人心疼的举动,众人起先还苦口婆心,浪费了不少口水劝他,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久了,大家也只能睁着眼叹气。
但愿时间真能冲淡一切,找回他们从前所熟悉的殷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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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致非真的受够了!
总部笼罩着低气压,每个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所有的工作全都停摆,这种日子他再也过不下去了。
梦苓的死带给大家莫大的打击,但哀悼的时间够长了,不找些事分散注意力,国际缉毒组就成了一堆垃圾。
“振作、振作!”华致非嚷道,将手中的资料分别递给杰克和单雨荷,“你们俩都没吃饭啊?”
“这节骨眼你还有心情耍宝?”单雨荷意兴阑珊。
“不是耍宝,而是这样的生活我过不下去了。翔失去梦苓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你们呢?不是我冷血,我也他妈的难过,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杰克的眼睛亮了亮,翻看手中的资料,“我赞成,我们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致非,你好样的,找的资料全是狠角色,嗯,我挑这个。”
“生活太沉闷了,给你们来点重刺激。雨荷,你呢?”华致非问道。
“我也挑一个喽!你说得不错,工作还是得做,不然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受害。
那些毒贩在金钱的诱惑下就像打不死的蟑螂,非得靠我们发挥杀虫剂作用不可。”
“这次翔取得岳风手中的高阶警官涉嫌名单,在各国警界刮起大风吹,那些涉案的人有的被革职处分,有的甚至以后得把监牢当家了。”华致非说得口沫横飞。
柄际缉毒组这次揭发的警界黑幕被新闻媒体大肆炒作了许久,更是让各国警界全力投入捉拿害群之马的行列,使得警界莫不重新检讨,提出许多自清的方案。“那男子原先要转手给岳风的那些土地我也接手处理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让岳风取得那些土地,种植最佳的毒品原料!后果不堪设想。”单雨荷叹道,“只可惜翔没心情享受这次辉煌的战果,梦苓她……”“从事我们这一行,就像走在钢索上,随时有往下掉的可能,我们都该有心理准备。翔对梦苓放下太多感情,一时不能调适失去梦苓的心情,我们是好伙伴,要帮他走出低潮。”华致非难得平心静气的说出一番话。
“怎么帮?都这么久了,连老爹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单雨荷问道。
“太纵容他反而使不上力,我倒觉得要给他来点刺激,翔该试着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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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非,这么做好吗?”单雨荷犹豫着。
“反正出主意的是他,动手的人也是他,怕什么?”杰克嘴角扬着笑意,有丝看好戏的味道。
“对啊!一切有我负责,大丈夫敢做敢当,到时顶多是被揍一顿,反正我都是为了翔好。”华致非挺起胸膛,心一横,便将手中的一盆水当着醉倒在沙发中的殷宇翔淋下。
殷宇翔被突来的刺激打断了好眠,红着惺忪的双眼,暴怒的咆哮,“是谁?”
“是我们。”讲是一回事,面对发着脾气的殷宇翔,即使他看起来落魄得可以,华致非仍缩了缩身子,把两个同伴也拖下水。”翔,你该醒醒了。这段日子以来,你的自我放逐也该够了,想想你的工作,从前你是多么热爱它,还有许多该死的毒贩等着你送他们进监狱……”
闻言,殷宇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痛苦的低喃,“你们根本不懂!傍我酒,只有醉死,我才能见到梦苓,才不会感到痛苦。”
“酒?你就只知道喝酒,然后醉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自私的不顾周遭的人,看看老爹和你母亲痛苦的样子,看看我们为你痛心的样子。”华致非用力架起殷宇翔至一面穿衣镜前,“你还认得自己是殷宇翔吗?这副鬼样子谁看了都怕。
“我们倒宁愿你在对付岳风时被他的子弹打死,因为至少那时殷宇翔还是我们所佩服的殷宇翔,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华致非愈讲愈气,狠话都说出口了。
见到镜中自己的模样,殷宇翔原先惺忪的双眼蓦然闪过一抹清醒,“这就是我吗?”
镜中的人好似另一个殷宇翔,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得了。昏沉的脑袋此刻才开始恢复运作,华致非的话钻入他思维里。
“不用怀疑,他就是你,一个醉生梦死的殷宇翔。梦苓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日子还是要过啊!我和致非一样对你失望,因为我们所知的翔不是这么一点小挫折可以打倒的。”杰克跟着发言。看翔的反应,致非那盆水真浇出了效果。
提起梦苓,已清醒大半的殷宇翔再体验到比利刃穿心还痛的心疼,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实在令旁人不忍卒睹,“失去梦苓,我已不在乎自己变得如何,如果不是考虑到爸妈,我倒宁愿……”
他的话不用明说,大家便已明白话中之意。
“你混蛋!”闻言单雨荷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不说我们对你失望,相信梦苓假如在天上有知,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同样会伤心落泪。”
殷宇翔以双手捂住睑,低嘎的喊着,“你不了解!”
“我们都了解。说句残忍的话,别让梦苓死得不安心,也别让关心你的人伤心,我们说得再多都没用,重要的是你自己想通。”单雨荷沉痛的道。
殷宇翔沉默不语,似乎在深思伙伴们的话。
“想想你的工作,它的危险性你早该有心理准备,而不是到现在才懊悔你所失去的。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后悔你曾经的选择,不然你随时都有可能再遇到这种情形,或许是我,或许是杰克,也或许是雨荷,”华致非叹道,“清醒地想想吧!”言尽于此,他朝伙伴们使了个眼神,先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