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让宁儿静一静,不要逼她了。”冲之开口,“回去睡一觉,瞧你黑眼圈都不听话跑了出来。”回去也好,他知道宁儿其实撑得很辛苦。
“那……再见了。”宁儿环顾着她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人。爸、妈咪、哥及即将成为嫂嫂的卫茹,疼爱她的林爸、林妈,还有她心爱的男人……冲之。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珠,她在大家的目送下离开了。
户外的阳光那么耀眼,是在鼓励她开始另一阶段的新生活吗?从今以后,不再有爸和妈咪的疼爱,不再有冲之哥哥的呵护宠爱,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冲之心中一动,忍住想把宁儿留下的冲动。
“忆轩,我觉得宁儿怪怪的,她好像太过于冷静了,还有……反正就不太对劲了。”卫茹凭着女人直觉道出。
“任何一个女人碰到这种事正常那才叫不可思议呢!别胡思乱想了,你一紧张,害我也跟着毛毛的,参加这种婚礼,真让人窒息。”
“可是……”宁儿临去时的眼神,好似有告别的意味,希望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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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早,结个婚真是累死人了。”忆轩受不了的摊在沙发上,无法想像换成自己结婚时,会是怎么磨人的一件事,“茹,我看我们公证结婚算了,省得麻烦。”
“你这小子,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给我打马虎眼,咱们走着瞧!”黄韵蓉还是耳尖的听到他的话。
从喜宴回来,大家都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婚宴上的气氛实在有够闷。
“只是说说嘛!我还想给茹一个盛况空前的婚礼,以弥补她的所受的苦。“忆轩也从宁儿口中得知卫茹与她父母间的冲突,他还打算过几天带着儿子及她一起去负荆请罪,求得老人家的原谅,顺便向两位老人提亲呢!卫茹从前所受的苦,他要用爱来使她忘怀。
“少贫嘴,我去房里看看宁儿好了,我不太放心。”
“我惨了,老婆都还没过门,便和婆婆及小泵建成一气,我看将来的日子难过了。”忆轩自问道,嘴巴这么说,可是看到家中的女人们感情和睦,他自是高兴。
“爸、妈、忆轩,你们快来!”卫茹惊慌的声音传来。
待一行人赶到现场时,只见卫茹惨白着一张脸。
“宁儿不见了!”卫茹喊着。宁儿的房间空无一人,而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也全都不翼而飞了。“这孩子会去哪里?”黄韵蓉打开抽屉一看,“护照和证件她全带走了,我就知道,她那么爱冲之,怎么受得了他结婚的打击,我早该看出她的不对劲。”
“我也是,我应该陪她回来的。”卫茹自责地道。
忆轩细心地发现两封信,“先别急,宁儿有留信,先看看再说。”他拿起其中一封署名“全家人”的信,“另外一封是给冲之的。”
在场的人全挤到忆轩身旁看信
亲爱的爸、妈咪、哥,及我未来的嫂子:在此先说一声抱歉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或许了解我的你们,早已看出失去冲之哥哥,对我的打击有多大。离开,对我来说等于是暂时逃离痛苦的源头,也请放心,宁儿绝不会伤害自己的,有朝一日,一个全新的我,会出现在我心爱的家人面前。
离开温暖的家庭、离开保护我的羽翼,我不知该如何度过没有你们的日子,但也该是我学习独立的时候了,我会坚强地度过每一段艰熬的日子。请别尝试找我,不要逼我躲得更远。看到这里,想必妈咪已经泪眼模糊了,但还有小孙子陪着,有哥、嫂嫂孝顺着你,减少了我不少的愧疚。我会尽快走出阴影,重回大家的怀抱,到时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其实一切全是天意,请别怪冲之哥哥,我的离去他必然也不好受,身为他好哥们儿的哥,请代替我适时地开导他吧!做妹妹的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份情。
宁儿笔
“宁儿呀……”黄韵蓉果然已是泪如雨下。
“妈,别伤心了,至少我们该庆幸宁儿没有伤害自己。想开点,就当成她出国留学去了。”忆轩安慰道,还特地使个眼神给父亲,要他也帮腔,否则家里不闹水灾才怪。
终于在大家的安抚下,黄韵蓉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回房休息去了。
“这宁儿,临走还要留个难题给我。”忆轩扬了扬手上的信。
“我看,给冲之的信,还是多隔了一阵再给他,不然肯定会造成他和新婚妻子的间隙。”只要是参加过婚礼的人,都看得出冲之仍对宁儿一片深情。
“我看也只好如此,我实在是无法想像他看信之后的反应,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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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冲之又准时来到胡家报到,当然这又是他造访宁儿的闺房没有见到佳人,才逼不得已来按胡家的门铃。他满脸的落魄样,不修边幅,和以前注重修养穿着的冲之截然不同,没有一丝新婚燕尔的样子。
忆轩火气挺大地来应门,也是一脸疲惫模样,他当然不是昨晚纵欲过度,卫茹都还在坐月子,他纵使想,也得为她着想。
昨晚好不容易使老妈的眼泪停了下来。半夜,他那刚出炉的儿子可能白天睡太饱了,整夜几乎不肯睡,而卫茹昨天也累了一天,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不要累着她,他只好充当一整晚的女乃妈。
又是喂女乃,又是换尿片的,到最后手不由自主地摇着儿子,却也打起瞌睡了,没办法,难教他不舍得儿子哭哑了嗓子。
“这么早,显然昨天晚上并没有累倒你。”
冲之对于忆轩的揶揄不加以理会,“宁儿妹妹呢?我要见她,你可能告诉她,她躲不了我一生一世,没有见到她,我不会死心的。”
昨晚他根本连一步也没踏进新房,在客房内伴着他人睡的是宁儿妹妹的照片,纵使以前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来者不拒,但在真心爱上宁儿妹妹之后,陪着别的女人入眠却是一项酷刑。
“如果,我是说如果,宁儿已经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的,她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他激动地喊,“如果是兄弟的话,就别骗我。现在的你,也能明了感情了呀!无论我是何身分,请帮助我,不要让我失去她。”
看到他这样子,忆轩的话全哽在喉咙里,他在说与不说中挣扎。
“念宁最近就会开刀了吧?”忆轩顾左右而言他。
“就在明天。”冲之说得很淡然,仿佛事不关已,“如果手术成功,能还一个全新的她,那我的责任也了了。”万一不幸,那他和宁儿妹妹及念宁三个人,肯定是万劫不复了。
“你根本连经营婚姻的心都没了,别忘了你已娶了她,就要有心去维持,你这样别人会怎么说宁儿?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刽子手!”
“别对我说教,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从前的你不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从前那个对女人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到哪里去了?”忆轩朝他吼着。
“没有碰到真爱之前,再如何洒月兑也不算数,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也罢,等我一下。”忆轩进屋去拿了一封信,“宁儿留给你的的,看完之后再说吧!”
接过信,冲之快速打开……
冲之哥哥:原谅宁儿的言而无信,此刻的你必定有着无限的痛苦吧!我不知道信何时会到达你的手中,或者是在我走后的马上,也或许是在你已接受了念宁存在的时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