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来台与耿隽会合练习的另一位主要音乐家——“提琴恋人”花逸,此刻正搂着新婚小妻子在后台休息室内卿卿我我,丝毫不理会其他“闲杂人等”的好奇目光。
“逸,你有看到童吗?”
走遍了音乐厅后台,耿隽怎么看,就是不见今日硬拗着自己来音乐厅做“参观游览”的童项芯,这让耿隽有些焦急了,怕那小女人在曲折迂回的后台迷了路。
“没啊。”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花逸张口吃下新婚小妻子柔紫芹朝他递来的爱心甜点。
“小芹,我的眼中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他深情款款兼放电的桃花眼直望向自己的爱妻,根本没把耿隽的问话放心上。
而他这调情的语调,果真让依偎在他怀中的桑紫芹红透小脸,低垂着头不好意思望向他。
“吱!”
受不了地摇摇头,耿隽有些嫌恶地懒得再理这把肉麻当有趣的友人,转身向外寻去。
童童那小女人该不会是在音乐厅里头闷坏了,跑到外头去透透气了吧?
就当耿隽漫无目的的走到音乐厅外的花园时,一阵略带熟悉的娇柔嗓音就这么自身后响起。“隽,好久不见了。”
蓦地循声回首望去,竟是好些日子没看到的陈湘如。
“你怎么会在这?”他微微蹙眉问道,显然是对这样的相遇并不感到开心,也无意再与她多谈。
此刻他的心里,全是是童项芯的身影,哪还容得下其他女人?
童那小女人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等下找到她,他定要好好教训那小女人一下,免得她以后又到处乱跑教人担心!
“隽,我今天是特地来看你彩排的,虽然爸爸对那天发生的事有些不谅解,但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受那女人迷惑,你跟她……不是认真的吧?”
陈湘如渴望得到眼前这英挺男人的感情,不死心的瞒着父亲前来找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她早已由耿爷爷那打听出那日伴在耿隽身边的女人,其实过去只是耿家佣人的孩子,和耿隽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也有许多年不见了,她想,眼前这男人定是一直被那女人所惑,才会看上那平凡的女子而非自己,现在,就是她来争取的时候了!
她定要将这男人的心俘虏,教他成为自己裙下拜臣!
“我想,我和她之间的事,并不需要陈小姐多管吧?”
缓缓地,耿隽回眸望向她,似是第一次正眼看向陈湘如,眼神却是冰冷且无情的,教她背脊蓦地一阵微寒,也因他的拒绝而感到羞辱,脸上面子挂不住了。
“你!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喜欢尝试新音乐风格,耿爷爷虽反对,但如果你和我结婚,我一定会叫父亲赞助你,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反正到时候陈家和耿家联姻,不论是在财力或势力方面都会更上一层楼,也不怕你有什么新鲜想法要实行。你若舍弃我而和那平凡女子在一起,她能像我这样赞助你、让你得到任何好处吗?”气恼地对着耿隽大吼,陈湘如算是头一次在情场上尝到败绩,心头很是不甘。
“对你来说,爱情和婚姻就只是这样?”冷冷地,耿隽开口道,让她微愣了下。
“有、有什么不对的?”噘起滟滟红唇,她不甘地望向他。
“你的爱情和婚姻,活像是一场交易与买卖!”他冷峻地批评着,眼底隐含轻视与不屑。
“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湘如不解地瞪大美眸,对他不屑一顾的评价很是懊恼。
深深叹了一口气,耿隽首次放下冷峻的面容面对眼前这太过执着于自己的女人,缓缓对她说出心底的话,也希望对方能就此死心,不要再一直缠着自己不放。
“对我来说,爱情,不光是问别人能给你多少,而是自己能付出多少。我和她之间,也许她不能给予我实质金钱上的帮助,事实上我也不需要,但她让我感受、体会到的,却是更有价值的支持……那是纯属心灵上的契合,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体会了解,我想……陈小姐,你真能明白我所说的一切吗?”
他挑眉望向眼前一脸讶然的女人,在心底为这类可悲的人叹息。
即使生活在衣食无缺的富裕环境中,但某些人,却终其一生心灵贫瘠不已,未曾尝到爱与被爱的滋味,一如他那古板独裁的爷爷……
“什、什么心灵上的爱情嘛!你说的大道理我是不懂……哼!说实话,你拒绝女人的功力还真不错,反正你们耿氏也快撑不了多久,就算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爸搞不好还会反对!那对我来说,真是太划不来了,既然你想跟那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在一起,那你就去吧,反正我陈湘如有的是男人追,不差你一个!不过……你最好好好保护你自己的女人,虽然她不见得值得……”
听了耿隽的一番话,陈湘如也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眼前这男人对情人的执着,虽然心有不甘,觉得凭自己的条件,哪里会输那天那个平凡无奇的女人,但她仍是决定放手,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又何必去单恋这一株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花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猛然察觉陈湘如话中有话,耿隽危险地眯起眸看向对方。
“你还不知道吗?在我来之前,你爷爷早派人将那女孩带走了,她现在人应该在耿氏大宅吧,你若真那么在乎她,是要放下这边的一切现在去找她吗?”
陈湘如的话还没说完,眼前那脸色愈见冷峻的男人早已迅速地转身而去,一副要去救情人的架势,教她看了不觉瞠目。
爱情……真会教人变得如此盲目,连重要的事业都能放着不管吗?
她心中茫然着,忽然觉得,自己也好想尝一尝这样不顾一切只为伊人的爱情滋味。
第十章
“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说出那样的话。”
坐在疾驶的轿车中,耿隽的身旁传来一阵带笑的调侃。
“唉,你不要现在就沉着张脸嘛!我又不是你那老古板爷爷,要吓人,也等到了家再装酷啊!”
不怕死的轻缓男声再次响起,终于换来了耿隽的回应——虽然只是一眼不耐烦的瞪视。
“你可以闭嘴了。”他冷冷地回道,没心情跟对方哈啦谈天。
“隽,你可真冷淡,枉费我还得为你的开溜找借口,你未免太对不起我了!”
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坐在耿隽身边的男子正是今日音乐会的赞助商,国际任宇集团的少东——任翔。
虽然身为商界新一代菁英分子,但任翔同时却也是耿隽在维也纳“乐音坊”的同居友人之一,因此才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在这样的时机下调侃冰酷着一张脸的耿隽。
看了眼身旁不为自己哀声叹气打动的冷酷男人,任翔真是觉得自己太委屈,今日难得有空间可以来听听友人的音乐排练,却不料人才刚下车,就又被捉上来,不但得费力摆平那些被放鸽子的媒体记者,还得充任和事佬随耿隽一同前往耿家,面对那个见到他可能会气得心脏病发的古板老人。
“用不着把自己想的那么可怜,有场免费的戏可看,不正合你意!”耿隽冷冷的语调再次响起,不客气地戳破了任翔自悲自叹的哀怨假象。
“唉,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真是一点乐趣也没,难怪逸他对你那么感冒!就不知道那位让你心仪的女人……是怎么忍受你这冷僻的性子的?”
目光怀疑地调向仍是一脸不为所动的男人,任翔真怀疑会爱上这友人的女子,是不是本身也有点怪,或是有异于常人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