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不!我不信!”敛去了吃惊,舒斐悲哀的摇头,不愿相信段语琛带给她的一线希望,因为好臭屁一开始就说过他要娶的人是毕珊,那不是报复。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还是暂时留在台湾,我想关子杰不可能坐视他们结婚不管的,而如果你在这个时候离开台湾,就没有人真正在乎你的好臭屁了。”
舒斐闭上眼睛摇头,痛苦的声音瘠哑,“不!我做不到,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舒斐……”
“我要回香港!”
“太好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女人赶出关家,少了一个心月复大患,事情就容易多了!”
说着,沈岚冷冷的笑声一敛,凌厉的目光调向眼前神色不定的毕珊,“现在轮到你了,如果你真想嫁给子杰,明晚就得听我的命令行事。”
毕珊犹疑的注视她,跟着调转视线落向一旁的关子杰,后者已经沉默了一个晚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捉模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关子杰既然特地把她召来,应该就是要她和沈岚合作。
思及此,她紧张的吞口唾沫,向沈岚颔首表示同意。
沈岚满意的笑了,缓缓踱向埋坐在沙发里发怔的儿子跟前,“一个晚上不说话,心软了?
闻言,关子杰握紧拳头,让手里小小的机车模型整个陷进掌心,还是不发一语。
我只是听你大哥说你从小就喜欢模型机车,所以我想你会喜欢……
不知为什么,舒斐的话始终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想起小时候,大哥试图奖励他送给他的那台BMW精品机车模型……
沈岚将他握拳的动作视为下定决心,艳丽的面容再次噙起笑意,“这就对了,想做大事就绝不能心软,很快士恩就会落在你的手里了!”
“我是来替舒斐收拾行李的。”段语琛冷冷撂下话,看也不看关子昂主仆两人,就直接走进属于舒斐的房间。
“老爷……”阿隐眼看老爷神情漠然,竟没有要拦阻她的意思,他只好自作主张追上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老爷之所以答应这门婚事是因为被报复蒙蔽了眼睛,真正适合老爷,能让老爷打心底高兴、能让老爷在乎的只有舒斐小姐一个人而已啊!
“舒斐在哪?!”他抢下段语琛手中的衣物。
她没好气的瞪他,“问这句话的应该是你的老爷,你又不是男主角,抢什么戏啊?”
“我……”阿隐再次夺下属于舒斐的背包,“老爷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老爷心底其实不愿意舒斐离开,你就帮帮忙,劝舒斐回来……”
“劝她回来做小吗?”段语琛眼底冒出火花,“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无情冷血,分手第二天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既然做得这么绝,就别想我们女人再回头!包何况段氏就要毁在你们的手里,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
“你……”心底明白主子的做法是过分了,阿隐实在找不出话来辩解。
“舒斐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她抢走他手里的背包,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去,然后在他再次开口前,塞给他一封信,“这是舒斐给关子昂的,你代为转交吧!”
离去前,段语琛深深望了一眼衣柜里吊着的“海氤”,叹气的摇摇头,“真是个傻丫头,竟然不要这件礼服,要是我一定把它带走,再挖他个几千万,才不便宜了那个臭男人!”
第十章
信封里没有只字片语,只有舒斐向来挂在脖子上的幸运项链。
只是原来的圆形铁丝扭成了心型,中间还多出一条折扭的铁丝。
必子昂知道那代表心碎的意思。
心碎……所以舒斐让段语琛来收拾她的行李,却没要她带走“海氤”……
舒斐一定还在憎恨他说她是用钱买来的情妇……
一个人独坐在黑暗的船舱中,周遭只有静静伏流的海潮声伴着他,关子昂啜着冷冷的烈酒,那张漠然没有表情的面孔终于浮出痛楚的线条。
你想听真心话是不是?
那我告诉你你有多可悲!你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你相信,你也不让自己有机会受伤……
你注定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没有朋友也没有爱,关子昂,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
而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我就是喜欢你,笨笨地、傻傻地,就是喜欢你!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段语琛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你是个无情冷血,根本不值得我付出的人!
“可恶!”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幸运项链,告诉自己他没做错!
是舒斐背叛了他!
是她让他相信世上还有值得他爱和付出的事物,最后却又将他好不容易拥有的希冀全数捣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不断回想舒斐的话?为什么要将她痛苦的神情深深刻印在脑海里,一再一再的播放折磨自己?
幸运项链紧握得嵌进他的掌心,关子昂却浑然不觉得疼,直到鲜血的味道窜进鼻间,他摊开手,看清被他握得扭曲的铁丝已经划破他的皮肉,而代表心碎的铁丝沾染了他的血迹。
那被捏握得走样的心型看来就像他扭曲的心,让他无法承受的几乎纵声大笑——
“怎么了?”开启的船舱门传来轻敲声,毕珊诧异的站在门口,“这么暗也不开灯?”
必子昂重新握紧手中的项链,在转眼间敛去痛楚,当她开灯后又是一张没有情绪的脸孔。
早已习惯他不理人的冷淡,毕珊在吧台端来一杯酒,却见他手中已先倒了一杯威士忌,就如关子杰之前的预测,她不禁在心中打了个突,又强自装笑的迎上前去。
“干杯!”酒杯清脆撞击的声响,掩去了她紧张的剧烈心跳。
老实说,她万万料想不到关子昂竟然肯答应跟她出海,不过,又有谁料得到这个男人为何在一夜之间仓猝作下联姻的决定?害得他们不得不提前进行这个计划。
这应当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不然他也不会正如子杰的预料——
瞥眼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已空了一半,毕珊忐忑的心跳更猛烈,姣美的脸孔硬是逼出甜美得过分的笑容,再次举杯劝酒,“我们的婚礼就在这艘游艇上举办,你说如何?”
“婚礼?”关子昂勉强捕捉住这两个字的讯息,立刻敏感的察觉自己精明的脑袋不管用了,可是他明明只倒了半瓶酒。
“上回英国罗爵士的婚礼也是在游艇上办的……”看着他忽地抬起冷冷的眼眸,向来精锐的眼神有丝涣散的盯着自己,毕珊忍不住害怕的吞口唾沫。
不!不会的!子杰说过这安眠药的药效很快,关子昂根本就来不及发现才对——
“你下了药?!”一声冷厉的质问后,关子昂猛地伸手揪住她的衣领。
“没有!”酒杯乒的一声坠落,毕珊惊恐的发出尖叫,想逃开却无法挣月兑,不敢相信他濒临昏迷还这么孔武有力。
子杰估计错误了,他大哥可不是寻常人,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敏锐察觉的事物,对关子昂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他在什么地方?”关子昂狠狠掐住她的颈项,昏沉的脑袋依然异常灵光,很快就猜到这是她和关子杰下的阴谋。
“我……不知道!”毕珊痛苦的伸出舌头,老天!谁来救救她?她快断气了!
“他在什么地……”
伴随着她惊喘的尖叫,一记拳头忽地从他身后袭击,关子昂来不及问完便应声倒下。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他再也站不起身,只能努力瞠大一双眼睛,定定注视脑袋上方出现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