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他逼问。
“只是员工福利而已,包三餐和住宿。”她睁眼说瞎话。“因为上次发生那个事件,俱乐部老板担心我上下班的安全,就让我住这里了。”
仲程健司冷着一张脸,“优,你从来都没谈过恋爱,你说不定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谎话。
石川优蹙起眉,“不要这样妄下断语。”
“你以为我猜不出来你为什么住这里?你这样轻易地跟男人同居,对方会愿意对你负责吗?对方是真心爱你,不是为谋夺你的家产吗?或是只把你当作一时新鲜,玩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千金?”他激动道。
“我的恋爱是我的事,就算被玩弄了也是我自己该负责,更何况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如果把自由和她摆在天秤上衡量,她真的不敢确定李楠瑾会选择什么,但李楠瑾是真心喜欢她的,她知道,他们相处的每一刻都是真诚无欺的。
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即使未来不见得有好结局,即使别人看起来会认为李楠瑾是在玩弄她,但他们此刻能幸福地相爱,她就觉得心愿已足。
“没想到你真的被恋爱冲昏头了。”仲程健司不屑道。
“不要逼我跟你吵架。”石川优冷冷道。
仲程健司站起身,“看来你是不会回日本了,我的忠告也到此结束。”
“健司,”石川优也站起身,喊住他立刻转过去的背影,“求你真的不要告诉我爸这件事,你若说了,我会无法原谅你。”
“哼!”仲程健司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迳自离开餐厅。
第八章
皇华酒店的宴会厅里宛如名牌时尚派对般,挤满了衣着光鲜的社交名流,记者的闪光灯亦是不时此起彼落。
其中最鹤立鸡群的莫过于华门的两大贵公子:李仁皇和李伯骞,他们兄弟俩穿着系有正式领巾的义大利手工西装,彬彬有礼地拿着酒杯和宾客们问好、周旋。
李水心紧拉着左米亚避到角落,她俩尽量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享受着宴会料理。
突然,宴会厅门口一阵躁动,李楠瑾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走进,顿时镁光灯闪个不停。
“没想到连李楠瑾都是这么有名的人。”米亚暗自讶异。
“跟大哥和三哥相比,二哥算是很不有名了,知道他就是纽亚爵俱乐部老板的人并不多,而且除非家族大老下令,要不然他也不会出席公众场合,所以他难得出场一次,记者就会这样拍个不停。”李水心解说道。
李仁皇远远望见李楠瑾,施了个眼色要他过来;李楠瑾从容地穿过人群,他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有股冷冷旁观身边一切的讥嘲。
“大老们全知道了关于石川优的事。”李仁皇看见李楠瑾走近,便微一欠身,附耳对他说道。
“没关系,该来的躲不掉。”他的眼里有一种觉悟。
“楠瑾,你真令我佩服。”李伯骞一只手摆在他的肩上,哀悼似的说:“我再怎么大胆狂妄,也不敢动那种背景的女孩。”
李楠瑾默默地牵动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如果他有理智的话,他也不会做这种事,但从真正认识石川优起,他的理智就离他远去。
“所以你有心理准备要结婚了?”李仁皇问道。
“那不在我的选项内。”李楠瑾静静道,现在如果结婚,只会让石川优卷进华门家的算计中。
“我懂,哪有人才刚交个女友不到几个月,马上就要被逼着入赘,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李伯骞拚命点头。“只能祝你幸运了,你那位亲爱的母亲已经朝这里过来了,应该是要带你到秘密房间去审问吧!”
他回头一瞧,珠光宝气的王泽美的确正朝这边走过来,她脸上的神情似乎过于开心,显然已完全相信跟石川集团结亲有望。
她一走到李楠瑾身旁,便挽起他的胳臂,“大老们都在旁边的包厢里等你。”
他懒得拨开她黏住自己的手腕,正如石川优说的,他对他家人向来很容忍,为了他们至少生养过他的恩情,他愿意压抑自己。
他和母亲走进与宴会厅相连的隐密包厢,长长的西餐桌两排,坐满了六位大老和他们各自的妻妾,他父亲李广年就坐在主位。
“听说你跟石川优住在一起?”李广年朗笑道:“这是好事,我明天就致电给石川社长,取消上次的回绝。”
“今天怎么没见她来呢?虽然说是入赘,不过她也算是我们家的人,这种家族盛事不能不参加。”不待李楠瑾开口,二叔就插话道。
“没错,你二叔说的对,入赘只是表面的,是为了能深入石川家的领导核心,楠瑾,你千万不能被妻子压制住,石川优也要接受我们家的规矩,我们今后在日本的生意版图就全看这次联姻了。”李广年叮嘱道。
李楠瑾终于说道:“不用多想了,我没打算跟她结婚。”
苞她结婚,就意味着要把她拖入这个混乱复杂的家族,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只会对她所带来的利益虎视眈眈,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苞她结婚,就像把山林里的野兽关进栅栏里,她再也不能自由表演魔术、在酒吧里弹琴,必须时时刻刻活在镁光灯下,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你说什么?”李广年危险地再问一次。
“我不打算跟石川优结婚。”他沉静地道。
“那你为什么留她在纽亚爵俱乐部?”李广年逼问。
“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选择了谎言。
“先是拒绝了这么好的婚事,现在又跟我们重要生意伙伴的女儿搞暧昧,你搞什么呀你!”李广年大声咆哮,拳头用力重击长桌。
“广年,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王泽美紧张地急忙上前安抚。
“看你教的什么好儿子!”李广年怒道。
一旁李伯骞的母亲插嘴道:“所以说,当初如果把这门亲事让给我们伯骞,今天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人家石川家小姐有可能看上你们那个轻浮的小表头吗?”王泽美反唇相稽。
大老四叔说话了,“请两个嫂嫂都先别吵了,事情到现在这种地步,不管楠瑾跟石川家小姐是否真有什么,我觉得都应该朝重提婚事这条路走。”
李楠瑾再度冷冷的介入,“除非你们想自取其辱,不然我劝你们不要有动作,因为不管重提几次,我都不会答应结婚的。”
李广年暴怒道:“你不跟石川优结婚,就休想在我们家族继续过下去,我警告你,这星期内你不亲自打电话跟石川社长解释这件事,我就叫人砸了你的俱乐部!”
“砸呀!要赶我走也可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楠瑾突然笑道:“不过你应该不会愚蠢得想动用黑道势力来对付自己的儿子吧?若是那样做,你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儿子忽然变成警方那边的污点证人喔!”
“你这叛徒!”最靠近李楠瑾的大老五叔震怒得跳起身,重重甩了他一个耳光。
“五叔,这句话在形容别人之前,请先拿来检视自己,你儿子最近可是私吞了高雄分堂的公款呢!”李楠瑾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大老五叔遽然涨红了脸,讲话也不流畅起来。
李楠瑾不理他,只是擦着嘴角因骤然被打,牙齿咬破的伤口血丝,然后环视众人咧嘴一笑,讽刺地行了一个礼退场。
在场众人全都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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