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的无辜,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她告进法院!倒是……为什么她妹妹会陷害她犯罪?
虽然损失了一些钱,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算好解决,他可以赚得回来;虽然如果骗大家说找不到魔术师,一定会被父亲和哥哥们削到爆,不过那也无妨……
只是,如果小梦再来搞一次破坏,英资讯要说毁在她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还是得先把事情厘清楚!
“你既然是创星的魔术师,为什么进我们公司来?”
“因为我寄了十几张履历表应徵工读生,大家都嫌我连小学都没毕业,只有你们公司凭我的打字检定成绩录取我,所以就进你们公司。”她讲得很理所当然,他听得很离奇。
应天齐讶异道:“小学没毕业?为什么?”
“因为念到一半就被领养,跟小夜在一起,上家庭老师的课……”
“这样不是很奇怪?你完全没有再上学吗?”
“是有点奇怪,除了小学时候,还有现在在英资讯上班,我没有接触过其他不是家人的人。”她回想著。
应天齐的心一沉,她不是创星总裁的养女吗?怎么过的日子好像被软禁起来一般?
“你知道创星科技跟我们英资讯是敌手吗?”
白元梦摇摇头,看了看他有点凝重的表情,她有点意会到了……
“这样子……我不能再留下来工作了吗?”她心里顿时有满满的郁闷,鼻子也酸酸的。
“小梦……”他懂她难过的心情。
有没有办法让她留下来呢?“你说能离开一年是不是?那这一年是完全跟创星都不联络了吗?你也不会去帮创星科技设计明年一月参展的软体?”
“对,我这一年都想待在英资讯里。”她坚定地看著他。
“我想想办法,应该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白元梦脸上又恢复作梦表情,一副“天塌下来都不干她的事”的样子。
真是的!
她都不知道她摆了多大的乌龙!他不禁有点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想掐她的脸蛋,但指尖才碰到她的脸颊,他又像触了电般瞬间缩回。
他想做什么?
应天齐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他不想跟任何女人有太深牵扯,更何况她又是死对头创星的魔术师……
他猛地起身去拿面包和咖啡过来,决定专心去思考替小梦从这件事当中解套的方法,转移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两个人沉默地吃著早餐,只是沉默的原因不太一样,应天齐是在认真思考,白元梦却是一如往常地发呆。
吃完早餐,他打破寂静。
“小梦,为了补偿你造成的困扰,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
“答应我再也不试图去破解任何程式,也不准再制造病毒,同时,待会儿回去把你所有写过的病毒资料全部销毁。”
“没问题。”虽然她一向把破解别人写的电脑程式和写病毒当兴趣,不过既然他坚持,她就不做了。
他看著她清澈的眸光,相信她说到会做到。
这样她就不会再惹上这种犯罪行为了,而英资讯至少也不必担心会被这个天才骇客再次入侵。其他的,只要请强森把徵信社对魔术师的调查报告毁掉,他不说出去、强森不说出去,她还是可以待在英资讯里。
事情处理完毕,应天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像一只老虎声张威势一整个早上后,他终於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背靠进沙发椅里,手臂横跨在椅背上,慵懒却又气势尊贵地舒展著。
可是,一没有烦心的事,他就开始注意到酒精带来的头疼,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痛,他的眉心不自觉地打结。
“头痛吗?”白元梦俯身向他,白净清灵的脸庞蓦地贴近,那微启的红唇晶莹粉女敕,她的纤指直接触上他的太阳穴揉搓,他的下月复竟瞬间流窜一股骚动……
在PUB时还能说是因为酒醉,那现在这种感觉究竟是——
他深邃的眼瞅著她,修长的大手一把抓住她揉搓他太阳穴的手,将她的食指含入口中,轻咬吸吮,再换中指,再缠绕上无名指……
白元梦发现自己透不过气,手指传来温暖酥麻的感觉令她浑身燥热,她只能望著他深黝的眼神,感受到他嚿咬完她的手指,改为用舌舌忝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战傈,瞬间抽走她全身的力气。
他叹口气,放开她的手,手臂一伸,将她兜揽入怀,贴在她的耳畔道:“你对我下了什么蛊……”一字一道热气呼向她的耳。
再面对她那张无邪的脸,怕会在沙发椅上把她给吞了,他无法否认她对他的吸引力。
她轻轻把下巴抵在他肩上道:“什么蛊?”他突然停止了动作,让她的心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空虚。
“下次再解释给你听,我必须去睡了,宿醉好不舒服……”他还是紧紧抱著她,让她柔软的胸脯贴著他。
想碰又不准自己碰,他真是自己折磨自己。
听到他的话,她倒是很淡然地将他推开。“你好好睡,那我回家。”
“我送你。”他立刻起身,拦腰将她抱起。
“我的伤有这么严重吗?”她觉得没那么痛了耶!为什么不让她自己走?
“在没有完全好之前勉强自己走路,伤会好得很慢。”
他不否认,即使是宿醉头痛,他还是想抱著她,像捧著一个小小甜蜜的美梦。
既然他那样说,那就随他吧!反正感觉挺好的,白元梦心想。
她就这样任他抱著出门、坐电梯下楼,无视於邻居偷笑的眼光——他是不介意,她则是没注意。
九月的秋夜凉风习习,深夜两点半,一片阒黑里,白元梦直挺挺地站在露台上,仿佛全世界荒凉,只剩她一个人。
眺望远处华美灿烂的夜景,看起来愈是热闹,她只觉得愈是无比难忍的寂寞,她知道她该睡的,可是她睡不了,这样的夜晚就像隐隐浮动著不安,她非得要过了这个时段才能安心。
家里就像她的心一样空旷,有没有床睡都无所谓,所以她没有买床;有没有椅子坐无所谓,因此她坐地板上;她更没有想过她还需要些什么,因此什么都没买,房子里只有本来附的一张弹簧床垫和一个冰箱。
当然,她带了她的电脑,她常常觉得在这世上只有藉由电脑,她才感觉到她的存在。
不过来到这里后渐渐有一点不一样,每天早上能到英资讯上班,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梅姊、安琪拉、应天齐……她很期待,期待每天早晨来临,好像晨光是她的救赎,那让她觉得快淹过她胸口的水渐渐停止升高,她不再那么呼吸困难。
白元梦出神地望著前方,她知道应天齐对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影响,一种无以名之、或者是她潜意识里可能知道,却无法碰触的感觉。
就像在这样的夜晚里,她快要被无声无息的黑暗吞噬,蓦地希望能像早上时一样被他抱紧——
“铃~~”手机悠扬的音乐声传来,白元梦稍微一怔,接苦便转身回屋里去接。
“喂。”她沉默地等待对方应声。
“喂,是我。”出乎意料地,应天齐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流泄。
一刹那,白元梦有些怔愣,头一次感觉到好像有水涌上了眼睛,寂寞瞬间像艳阳下的冰雪,融解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轻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像失速的车子,横冲直撞。
“你拿著手机到露台上,快!”
白元梦耳朵贴著手机点点头,推开落地窗走到外面露台。